阅读《我们内心的冲突》,变“软肋”为“铠甲”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卡伦·霍妮的《我们内心的冲突》。昨天我们谈到,神经症患者会以各种防御手段,掩饰内心的激烈冲突。

很多时候,我们也时常会想象有一个完美的自己,但并不会把这个完美形象当真,而是不断努力,争取让自己更接近理想中的自己。

但神经症患者不同,他们在用理想化形象掩盖内心的脆弱。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神经症患者会害怕哪些事情发生呢?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共读。

01害怕防御体系失去平衡

之前我们了解到,神经症患者为了回避内心的冲突,会使用好几种防御手段,有的时候,他们会给自己打造出一个完美的形象,有的时候他们会把问题都推给别人,有的时候他们会严格自控,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流露。

神经症患者所建立的防御体系,可以为他们带来平衡感,但是这种平衡感非常脆弱,很容易就会崩塌。因此,患者对那些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突发事件,都特别地敏感。

雪上加霜的是,一想到过去保持防御体系平衡的失败经验,面对潜在的威胁,患者们更加没有把握能够保持住平衡。

所以,他们会开始觉得一切都无法掌握,任何事情都是不确定的,慢慢地,他们进入一种随时随地都在心惊胆战的状态中。

这种心理上的失衡,甚至会导致患者生理上的失衡,比如神经症患者会走路不稳、身体无法保持平衡。

害怕防御体系失去平衡的恐惧,最具体的表现形式之一,是害怕自己会精神失常。

日剧《医师伦太郎》中,遇过一位名叫风间的病人。风间是位作家,深爱着自己的秘书睦美小姐,但是由于两人年纪差距太大,风间认为他无法给睦美幸福。所以一直压抑着热烈的情感,只对睦美展现自己冷静克制的一面。

后来,睦美答应出版社编辑的追求,决定共组家庭,看着睦美即将与熟悉的编辑结婚,风间内心的愤怒让他开始无始维持冷静的形象。

他变得暴躁易怒,偶尔还会出手攻击别人,疲惫的风间觉得自己就快疯了,需要医师的协助。

通常来说,对精神失常的恐惧,是由无意识的愤怒所引起的,无意识的愤怒会让患者难以维持超限自控,所以他们会害怕控制不住内心深深压抑着的暴力倾向,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不过,更常见的具体形式,则是担心内心平衡被破坏的恐惧。

这种恐惧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是却可能由生活中的任何改变引发,比如调岗、搬家、旅行,即使是很小的变动,也会让他们非常难受。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恐惧的出现,神经症患者会试着避免让生活产生任何改变。

这时的患者,不像害怕精神失常的患者会寻求心理医师的协助,反而会拒绝看医生,因为他们认为治疗也是一种改变,而且,医师的分析甚至有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虽然他们不肯就医,但是,否认专业的心理医师能为他们解决问题,更让他们感到迷茫,这种找不到出路的无奈,使患者们对生活陷入沉重的绝望。

02害怕被发现真面目

神经症患者的防御结构,还有可能引发另一种恐惧,叫做“害怕自我暴露”。

为什么会害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暴露呢?因为患者所建构的防御体系,只是表面功夫而已,里头加了太多自欺欺人的成分,没有表里合一。

平时,为了掩盖真实的自我,他们会展现出一个比真自我更强大、更聪敏、更理智或者更冷酷的形象。

当患者所展示的形象与实际的自我落差越大时,就越容易被戳破,于是,他们会有意识地关注别人,特别害怕被别人发现真面目。

同时,因为害怕被发现自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优秀,神经症患者会把恐惧聚焦在那些他们所欠缺的特质上。

有位患者提过,他在学生时期,特别害怕其他人认为他的好成绩是作弊来的,即使他转学了好几次,也一直考得很好,却仍然无法消除这种恐惧感。

经过霍妮的了解,她发现这位患者真正害怕暴露的,是自己的“虚伪”。

原来,这位患者的真实想法是要击败同学,但是他的理想化形象,则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在意成绩、没有攻击性的好学生。

于是他的内心冲突,就把这种对“虚伪”的恐惧,外化到了同学身上,害怕同学认为他作弊。

那么,什么状况会引发神经症患者对“自我暴露”的恐惧呢?
当患者觉得自己正在“接受检验”时,就有可能会诱发害怕被发现真面目的恐惧。

因此,任何会让他们被众人注视的场合,例如:参加聚会、进入新公司、认识新朋友,都有可能引发患者的恐惧。

而为了克服自我暴露的恐惧,神经症患者会衍生出新的防御策略。

其中一种策略,是回避任何检验自己的场景,如果实在躲不了,他们就会严格自控,戴上面具,只露出理想化形象,保持低调,让别人觉得自己高深莫测。
另外一种做法,患者们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这样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短处。

因为害怕真面目被他人揭穿,被这种恐惧困扰的患者,自然会对他人充满敌意,不自觉地疏远别人。

他们力求默默无闻,不被注意,所以,他们不敢接近那些比他们强的人,不敢发表自己的见解,他们害怕展露自身的缺点,也不愿把脑中的创意付诸实现。

到了最后,害怕自我暴露的恐惧,将神经症患者变成软弱空虚的人,把他们的才华吞噬殆尽。

03害怕自己的改变

还有一种恐惧,是非常难以察觉的,可以说是各种恐惧的综合体,那就是:害怕自己改变。为了应对这种恐惧,神经症患者通常会采取两种极端的手段。

第一种方法,是直接假装没有这么一回事,期待问题某一天自己消失。这时患者认为,只要承认自己的缺点,或者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是,一想到得先改变自己的态度,才能回归自我,他们就觉得非常惶恐,所以,下意识就拒绝了任何自我改变。

举个例子,一位对抗型患者每次与异性交往时,就会展现极强的控制欲,想要指挥对方生活里的大小事,不接受沟通,这导致他一直无法建立长期的亲密关系。

其实,这位患者大概也知道,他的问题在于掌控欲太强,又不给对方表达的机会。

但是,只要一想到为了拥有一段稳定的感情,他必须改变自己的态度,展现出柔情与顺从,他就觉得难以接受,直接拒绝了改变。

第二种方式,是连问题都还没搞清楚,就急着要改变。

这时的患者其实是处在自欺欺人的状态之中,他们会宣称自己已经有所改变了。

急着宣布自己已经改变,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患者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二来,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只要脑中有消除麻烦的想法,麻烦就会消失。

那么,为什么神经症患者会害怕自己有所改变呢?因为,他们害怕越变越糟。

神经症患者害怕理想化形象被戳破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他们害怕变得和别人一样平庸;他们也害怕既有的安全感被剥夺。

就像《心灵捕手》中的威尔,他虽然拥有极高的天赋,却推开所有机会。因为在威尔原本的世界里,他可以控制一切,霸道为王。但是,如果他为了得到别人眼中的体面工作,他就得改变自己,不能再对那些他以前瞧不起的人随意挑衅,还得听命于人。

这些事对威尔所打造出的理想化形象来说,实在无法忍受。
让神经症患者更辛苦的是,当恐惧改变发展到极致时,他们甚至会害怕自己不能改变,这种严重的矛盾,更是狠狠地把患者们推入绝望的深渊。

04读后总结

很多时候,我们的心中也有一个理想中的自己,但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我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会觉得难受,没有安全感,也会觉得恐惧,但这是一种可以战胜的情绪。我们只要加倍努力,就有希望,让我们离理想中的自己越来越近。

但神经症患者不同,他们在用理想化形象掩盖内心的脆弱。

首先,他们害怕防御体系失去平衡,担心自己精神失常,害怕心中的愤怒破坏了自己的超限自控,担心自己的暴力倾向,会伤害到他人。不过,更常见的具体形式,则是担心内心平衡被破坏的恐惧。他们害怕任何改变,否认心理医生可以帮助自己,找不到任何出路,陷入绝望之中。

其次,害怕自我暴露,被别人发现了真面目,担心破坏了自己的精心打造的人设。所以他们会关注他人,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评价。他们会衍生出新的防御策略,一是选择回避任何检验自己的场景,二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越是刻意表现,越是容易出错,注定会让自己更恐惧。这两种方法都会让他们逐渐默默无闻,脱离人群,疏远他人,让他们变得软弱空虚,才华消耗殆尽。

最后,是害怕自己的改变。为了应对这种恐惧,神经症患者通常会采取两种极端的手段。一是不愿意面对冲突,假装问题不存在,不用改变,问题会自动消失。二是改变得太快了。并没有真正地面对与分析,只是从表面上改变,内心深处还是拒绝改变。说到底,他们还是拒绝改变,不敢相信他们会变的更好。他们担心会越来越糟,还不如从前,害怕破坏了既有的安全感,变得比较平庸。当害怕自己不能改变的恐惧,发展到极致时,这种严重的冲突,会把患者们推入绝望的深渊。

承认内心的冲突,接纳真实的自己,尝试着逐渐自我暴露,主动接受阳光雨露的触碰,敢于把自己心中的坚冰融化,相信我们会发生好的改变,不再掩饰,不再恐惧,拥抱越来越温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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