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有人送我一面湖水

妈妈有一面湖水,我费劲半生也无法知道这湖水的深度,只是知道湖水很少起波澜。我在襁褓时,妈妈您在缝纫机前缝补,轻轻哼的欢快的小曲,就是轻起的波澜。我儿时淘气时,妈妈欲呵斥却总是而忍住,收起您欲起的波澜。我惹祸时,您也不起波澜,只要爸爸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害怕。我离乡读书时,妈妈家里全部的钱缝补在我的衣服上,一个个大大的荷包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您没有哭,但我隐约感受到你的波澜。上学遇到不顺利的事情,妈妈和姐姐来到学校,妈妈微微带着忧郁,但是只是带着安慰和包容,没有责怪,您不起波澜。

那一年,爸爸离去我们,我体会到您的久久不能停息的波澜。但是不懂事的我还是离开了故土。不知您花了多少时间,才恢复湖面的平静。但在国际长途的电话里,您总是用安慰的口吻鼓励孩子的心。有您湖水的平静,才有我奔腾的小溪。您的小溪汇聚在我的池塘,继承了湖水的平静,您的孙儿们得以泊留在我的的港湾,想像出他们的远方。您的平静的湖水,滋润了我这棵小小的树木,人到中年也有些许绿色的枝桠,孩童就如同小鸟在我们的枝桠上清唱,想像着他们的未来。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这就是我们的花园,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没有严格管教,没有鸡血励志,没有惊涛骇浪,没有惊天动地,却有诗意的宁静,却有轻细的温柔。我相信这样流淌,定是源远流长。妈妈老了,嫌弃自己没有用了,心情起了小小的波澜。我不知道如何安抚您的波澜,搜索遍大脑,孩子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也没女儿般的细致与温柔。 我只是想说,我生命的河流就来自您深深的湖水。儿生命的每一天都仰仗您无言的滋养。

您馈赠我一面湖水, 从不起波澜。我不会忘记,这就是无条件的爱,不受天气变化的爱,我依旧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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