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李豆踉跄着从酒吧出来,确切的说是被赶了出来。
“没钱耍什么帅!”酒吧的安保把他扔出去,还不忘恶语相向。
李豆抬眼望了望四周,近1点的s市此时已安静下来,街上的柳树棵棵屹立,入秋的风吹的柳枝飘摇不定,昏黄的路灯把李豆的影子拉的狭长,显得格外萧条。
他打了个酒嗝,抬步向前走,没注意脚下的台阶,摔在了地上,地上的小石子划破了右手。借着微弱的灯光,李豆看着流着血的伤口,突然就哭了起来,咧着嘴咬着牙,却没有哭声,全身蜷作一团躺在地上微微颤抖,左手扶着右手紧紧地地贴在心口,又张大嘴巴,发出嘶哑的呐喊,似是极痛,却不知是伤口痛还是什么。
风更凉了些,肆意的扑向李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他蜷了蜷身体,双手交叉紧紧抱在胸前来获取温度,却因为太过用力,触到了已经结疤的伤口,痛得醒了过来。
他抬手看了看伤口,想起刚才的痛哭,想起自己喝了两杯酒就醉醺醺地去帮一名看似被欺负的女孩而被人赶了出来,想起自己公司倒闭四处欠债而众叛亲离,哼笑了一声,心也寒得颤了颤。
身后酒吧依稀传来几分喧嚣,四周静悄悄的。李豆站起来,抬腕想看看时间,入目空白,又想起手表抵酒钱了。微微攥起拳,心又冷了几分,眼睛泛起酸意。
李豆闭眼缓了缓,深呼吸着,此时耳边传来一声雷鸣,李豆心想这是要下雨了吗,也好,好好洗去这一身疲惫。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雨已经下了下来,有人靠近自己说:“李豆,你怎么还在这里躺着?你死心吧,崔尚书是不会把他女儿许配给你的,下雨了快些回家去吧!”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崔尚书?这不是古称?李豆心想,他抬起头 ,竟发现周围一片古色,三三两两的行人急匆地走着,皆是长袍束腰,男子长发垂腰,女子盘髻。
这是穿越了?李豆想,掐了掐大腿,不疼,难道是在做梦?
他从地上爬起来,衣服被雨水打湿不少,冷意袭来,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一身现代装束,与周围格格不入,却没有人多关注他一眼。
果然是梦啊。李豆想。
雨下得更大了,形成了一道道雨帘,轰隆隆的雷声一会儿一个,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李豆望了望四周,胡乱找了个屋檐躲了过去,刚站稳脚跟,便听见屋里传来“邦邦邦…”的声音。
他四处看了看想找到入口,再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已身在屋中,屋内飘着檀香icon,面前一位和尚闭着眼睛坐在蒲团上,胸前挂着胸牌,上面写着:李享风,面前一张矮长桌,桌子右边立着一个牌子:正在营业,左边是茶壶茶杯,中间的木鱼被敲得“邦邦”响着,左手立于胸前。
“李施主,相逢即是缘,坐下喝杯热茶歇歇吧。”和尚仍旧闭着眼睛,道出李豆姓氏,右手中的木锤指向一个茶杯,茶杯竟瞬间有了水,缕缕热气从杯中升起。
李豆心下惊奇,不由对和尚产生信服。他坐在桌子这边的蒲团上,拿起那杯茶,茶的热度通过杯子传到李豆手上,让他感到些许暖意。
“贫僧最近热衷替人解惑,施主可有什么想问的?”和尚敲着木鱼闭着眼睛问道。
李豆喝了一口茶,热茶一顺而下,带来一股暖流,似乎也温暖了他寒冷的心,让他紧绷几天的脑神经松缓了许多。“最近总感觉心是冷的,寒得连身体都冷。”
“哦?如此的话,施主怕是遇到了极为伤心之事。”和尚依旧敲着木鱼。
“大师…,”李豆话语凝噎,用手捂住心口处,眉头紧锁,“其他事都算不得什么,我真没想到我们谈了7年,崔岁竟…。”身心的放松让李豆说出了这件压在心里的事。
“这就对…了,”和尚说着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男人让他顿了一下,木鱼也不敲了,问“你刚刚说你怎么了?”
“我说我最近总心寒。怎么了大师?”李豆又喝了口热茶,似乎这茶能治他的心寒病。
和尚抿了一下嘴,微微皱眉闭上眼睛思考着什么,左手幻出佛珠撵了起来,缓缓道:“世事皆有缘法,遇到的人和事都会让你增智长慧,你觉着你失去了,其实也是得到了。福祸有所依,这次失去,恰恰是你的转机。”
“邦邦邦…”和尚又敲起了木鱼,神情平和,“茶已饮完,李施主是时候回去了,到时,一切就会明了。”
李豆刚放下茶杯,还没想明白和尚说的话,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豆~腐~,卖豆~腐~…”
“公交怎么还没来?!”
“滴滴,滴滴”
……
李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酒吧附近凉亭的椅子上。
“啊~”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舒服极了,心没那么难受了,身上也暖烘烘的。
“哎哟!”一个不慎李豆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看到随着自己滑落在地的毯子,看到叶子枯了的小草,看到自己的t恤短裤。清晨的秋风吹过来,那种心寒的感觉又随之而来。李豆又仿佛听到和尚说了句话,
“天冷了,记得穿秋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