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二十九岁,二十岁开始进入多数女孩子艳羡几乎可以令所有60后父母安心踏实的国有企业,几乎所有人都看好的旱涝保收。
起初父母对此引以为傲,当熟识的人问起会骄傲的回答,几年过去了阿远始终停留在接待员的岗位,每个月拿着2K的工资。
每到过年,阿远的那些发小纷纷从外地回来,带着礼物也带着钱回到各自的家里,父母长辈们一起聊天或者聚会的时候,阿恒的母亲说:“我们阿恒现在一个月毛收入一万,这次回来给我买的金链子、金手镯、金戒指什么的,给我许诺说明年连女朋友一块带回来。”大家纷纷说阿恒就是有出息。
阿晋的母亲说:“我们阿冀现在也是副总了,谈了男朋友国庆就结婚。”
大家说:“这些孩子也都到了该结婚的时候,我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抱在怀里了。”
阿远的妈妈说:“谁说不是呢?”然后便有人问,“你们家阿远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刚刚好有个合适的介绍给你们阿远。对方是公务员,在检查院上班,有房有车。”
阿远的妈妈说:“那感情好,我们阿远没男朋友。”
阿远窝在沙发看电视,妈妈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看看你的样子,一个月就挣两千,还连个男朋友都没得,我把你生得也不丑啊。阿恒有女朋友,阿冀也要结婚了,你呢?刘婶给你介绍了一个,后天,给我相亲去。”
阿远说:“我不去。”
妈妈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阿远依旧说:“我不去。”
“咚---”妈妈将沙发上姑姑给阿远缝的布南瓜扔过去,布南瓜从阿远的耳朵边擦过,“你不去,以后别回来,我们断绝母女关系,就当我没生过你……你看看村里现在,谁像你二十九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得,人家说起来我都不好意思。”
第三天,阿远去相亲了,穿着藏青色的工作服,两个人约在新开的茶秀,阿远去的时候没有别的客人,对方看见阿远的时候,问了句,“你是阿远?”,边问边打量。
阿远说:“是”。
男人说:“我想我们可能不合适。”说完便出了茶秀。留下阿远愣在原地。
阿远回到家中,妈妈就坐院中等她,看她进来,走近就是一个耳光,眼泪来不及忍就流了下来。
“你说你,是多自信还是多不情愿穿着工作服去跟人相亲,从小学习也不好,个子也不高,长得也不像阿冀美人胚子,一个月也就挣两千块钱,家里你也贴补不了,你就好好找个人嫁了,让我省点心不行吗?我每次在村里参加个谁的婚礼我都不好意思往那席上坐,我就怕人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妈妈无奈又生气地训着阿远。
阿远抹了眼泪说,“我明天值班先走了。”
“哎……”妈妈在身后长叹一口气。
那天晚上,阿远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因为干燥生的小细纹,小眼睛,肉乎乎的脸,藏青的工作服,完全不会想到“女人”这个词,她开始厌弃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都讨厌的。
素黑的文中曾提到,女人最美丽的不是外表有多吸引人,而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属于“我是女人所以我存在”的自信,命只会越怨越苦。
在这个思维里的人像极了掉进井里,越想越失望,越怨越苦。就如素黑所言,所有多余的思想都是病态,无须太重视它,不要给自己追求病态的借口。让它来,让它消失。
很多的幸与不幸,都来自于比较,“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是老子思想的精髓。生活中要减少比较,会幸福很多。
也许从小你从父母那里接收的信息和教育是你“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豪无过人之处”,然后在长大成人后你也以习惯性的自卑思维觉得自己过于差劲,甚至生出厌弃来。
一旦你接触到一种与此完全相反的评价时,即便对方出于真心的赞赏和认可时,你也会在心里生出相反的想法,却又同时渴望这种赞赏。也许看起来很矛盾,习惯与渴望之间的较量,即使得胜的是习惯,但是内心的那种渴望,终会冲破束缚。
人生来都是向往阳光的,因为它温暖明媚。即使你觉得自己千般不好,内心渴望的依旧是美好,那个自我认可的美好。就像弗洛伊德所言,“人求生,也求死。”也像故事里的阿远,之所以讨厌镜子里看到的那个自己,是因为没有看到内心里因自信而美丽的自己。
如果,你是阿远,从观照自己的内心开始,且让已经过去的小时候过去,给了你多少伤害和自卑,请接受那是过去,即便它依然影响着你的现在,能包容过去的不幸,才有幸福的可能。阿远也可以是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她原本就是女人。
美丽,从内心接受自己开始,这是好好爱自己的开始。
如果阿远想要看到像个女人一样的阿远,那么从外表开始,敷面膜,化妆,换装,就像程又青所说,女人穿的漂亮是给自己爽的。由表及里,由里及表,相辅相成。
《胜者为王》里那个善解人意的父亲大概很多人都想有,《又是吴海英》里吴海英的妈妈,大概也有很多人想有。也许无法选择父母,但是自己的人生的伴侣是要自己选的。只是要明白,亲密关系大于亲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