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今天刚从医院回来就看到萍萍的留言:好久没见了,今天刚好到黄岛办事,见个面?
是啊,连消息都是久违的感觉,当然要见面的。我留了地址和电话,萍萍说下午3:00左右就好了。
甚至不记得上次见面是何时了?可依然亲切如初,尽管各忙各的,偶尔看到彼此圈里的动态还会点个赞,知道各自安好,也就不再打扰。
家里有点小乱,赶紧先别躺了,还是收拾一下。准备了杯子、水果和干果,想着她到了再煮茶。
之前有朋友约着有点事情要办,她说不会很早,我估计着差不多5:00,这样跟萍萍还可以玩两小时也还好吧,毕竟她还要赶回青岛。
漫不经心地收拾时,回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算起来跟萍萍相识近23个年头了。最初进单位时,先是跟萍萍一个科室,都是比较安静的人,偶尔聊起来也会很投机。平时,比我大的同事我都会叫姐,唯有她,只想叫她萍萍,也由此叫开了。
愿意听萍萍给我讲她跟牟哥的师生恋,那么美好;喜欢听萍萍拖着上翘的尾音说出的音调,喜欢她l和n不分,热闹说成热劳;喜欢看她笑着讲事情,即便是大不了的小事,也会因了她的口音和绵绵的声调变得有了韵味。
听她说着喝醉时闹的笑话,听她说毕业后,牟哥也从老师转行考了海关,先后离开了大学。
那么投脾气,还记得她想让牟哥从单位帮我介绍男朋友。
牟哥太优秀,被调到了青岛,她一个人带着牟童,又开启了考职称的路,1岁的牟童在她的身上爬上爬下,她依然坚持看书做题,终于她从计算机专业考了助理会计师的证。
当然也耽不了一起玩,总是我们一大帮合得来的同事到她家聚会,蹭吃蹭喝,也曾自由快乐。只是现在碰巧见个面的机会都绝少有了。
我们又先后被调到营业部,也常常因了业务的问题争论。依着我这臭脾气,又直又硬,说话总是不择言,没个轻重,没少得罪人。只有萍萍,因为了解,也因了她的大度,从来没跟我计较过,吵得厉害了,她会先避开,等平静了再谈。
也因为她懂我,从来没有因此有过隔膜。后来萍萍也跟着牟哥去了青岛的支行,很少见面了。大家都忙,偶尔会有业务上的交流。直到我们一起报名考试,总是互相打着气,鼓励着学下去,白天太忙,只能挑灯夜战。
犹记得打电话查成绩的那天,萍萍高兴地说着她考过了,替她高兴之余也羡慕着,又忐忑着,她催我快查,于是硬着头皮拿起来了电话。也过了!越过电话线,感受着两个人那种欣喜若狂的喜悦,那种努力终有收获的快乐是无与伦比的。
再继续考下去,我们又一起报名会计师。这次可难多了,当时还是4门考两年,第一年实务一我们都没过,对两个不是本专业的考生来说,是挑战。学不下去时,丧失信心时,我们两个打电话给对方支撑。
记忆最深的还是凌晨时分,冷冷的寒夜,我们两个会打电话互相讨论难题,也真是有劲头,或许有了彼此的鼓劲,还有辛苦和坚持,天天熬夜,天天沉浸在题海里,终于我们都拿到证了,苦尽甘来的喜悦,再难也值了。尤其,居然还有了一份共同苦战的同学情。
没有谁能够代替那段拼搏的记忆,忽然想起,还有我们一起去参加技能比赛的时候,总能给行里拿到名次也是件很荣耀的事。
再后来就是我生病住院时,萍萍去看我,说着我们不要太拼,总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很心疼,她执意从家里拿来了张小折叠床,说让陪床的人休息时有个地方,那么有心。
这或许是我们最近的一次见面吧,记忆已经模糊。一晃竟然十几年了。
正想着,朋友打来电话,原来约好的事情提前了,还必须本人去。还在等着萍萍呢!真是左右为难。
着急忙慌地穿衣服,正想着怎么跟萍萍说,萍萍的电话也打来了,到楼下了。吞吞吐吐地道着歉,萍萍说着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约,正好一起到车站就好。
也只能这样了。下楼时,我第一眼看到了她,在风中等着,穿着浅军绿的羽绒服,我赶紧喊着,萍萍,招着手,她笑着走过来,还是瘦削的模样,依稀间也有了岁月的沧桑。曾细嫩如水,有着吹弹可破皮肤的重庆女孩如今也不再年轻。
我们都老了,果然是神同步,萍萍见我的第一面也说了这样的话。不用掩饰,这是事实,好在我们有共同的记忆。萍萍说着,十多年没见了吧,我还是抱歉地跟她说,今天太可惜,等着以后再来可记得找我。
当然,萍萍答应着。问着彼此的情况,知道牟童下个月就要去墨尔本上研究生了,那个小不点如今有了女朋友,学习也优秀,只等着当奶奶了。
还有牟哥很多年前又被调到了北京,现在三个人三个地,每次回重庆都是在机场会合。今年萍萍也要退休了,终于可以找牟哥团聚了。
也是岁月静好,所以要见面也要趁早。总是有心记着,怕的是一句话又不知道到了猴年马月。
正说着,朋友拉着我们,一起将萍萍送到了隧道3站台。
尽管有点遗憾,好在我们心态年轻。尽管有些悲观,不知再见是何年,好在还有这份心。
心头闪过: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依然是少年。
早日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