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所有的昵称里,我最喜欢“丫头”这个词,不知是因为里面包含了无限的宠溺和疼惜,还是只因为是你说的?
只是从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个词时,我已怦然心动。
当时大一,刚刚从高中的囚牢“刑满释放”,进入无比自由的大学生活,每个人都疯狂地迷恋手机,除了睡觉,手机时时不离手。QQ,微信,成了同学们的生活重心。
下铺的室友蓉蓉喜欢玩微信里的摇一摇,唰唰两下,就能摇到附近的人,新鲜有趣。
我那时还没有微信,偶尔上QQ,大多时候一个人去泡图书馆。
除了上课,平时我们的交集并不多。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都喜欢兵哥哥。因为这个爱好,我们的关系变得特别好,后来又因为你,从此我们两个更是好到密不可分,形影不离。
有一天蓉蓉摇到一个武警学校的,看了照片,长得还不错,语音后,发现声音超级有磁性,于是就犯起了花痴,整天兵哥哥长兵哥哥短的。
有一天,她说,“兵哥哥跟他的战友出来玩,要请我吃饭,你们去不去?”
要是平日里,我是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但是一想到是兵哥哥,拼命地点头。
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坏坏地说道,说不定你会遇到你的白马王子呢!
我跟室友走出校门,远远地看见对面有四个人,没有穿军装,却依然英姿飒爽。我能确定就是你们。
果不其然,你们中有人向我们挥手,大概是认出了蓉蓉。
只是在走向你们的时候,圆圆一直不停地在我耳边低语道,“最右边的那个好帅,真的好帅……”
我顺着望过去,一眼看到了你。你是真的挺帅的!一米八几的身高,配着一张无比俊秀的脸。
但是让我惊喜的不是你的帅,而是我觉得你会是我的“同类”。我总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就识别出我的“同类”。或许真的有相近磁场这种东西吧!所谓我的“同类”,就是同样是安静的,害羞的,单纯的,善良的人。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让我莫名地感到亲近和安全。人,或许只有跟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才会感到安全吧!
他们热情地寒暄着,我们两个安静地站着。我不知道该站在谁的身边,最后不自觉地站定在你身边。你冲着我淡淡地笑了笑,温柔得就像那日的夜风,让我有些沉醉。我们没有说话,却不觉得尴尬。
02
你的战友说,一起吃烧烤吧!于是就在我们学校旁边的烧烤店坐了下来。
菜单轮到我的手里时,我看着那些东西,什么都不想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吃烧烤。我面露难色,想向左手边的露露“求救”,可是她哪里顾得上我,跟一群人聊得甚欢。
“丫头,你是不喜欢吃烧烤吗?没关系,这张菜单上有炒菜,你想吃什么看着点。”右手边的你递给我一张菜单。
我很感激你善意的“援救”,我更喜欢你的那声“丫头”。一句“丫头”,如同“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酥化了我的整颗心。
我点了蓝莓山药。
你接过菜单,问我,“松仁玉米,喜欢吗?”
我点点头。
“干锅土豆呢?”
我又点点头。
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吃松仁玉米和干锅土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那晚的夜风温柔地吹,不时地撩动我额前的发丝,也撩动了我那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由于消费的多,餐馆老板免费送了可乐。你接过可乐瓶,为他们斟满。轮到我时,你说,“可乐对身体不好,还喝吗?”
我摇摇头。
于是那晚,他们喝可乐,我们喝白开水。
直到现在,我也只喝纯净水和矿泉水,不喝任何饮料。
03
吃完饭,你的战友说要去k歌,因为明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室友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好,我竟也跟着一起说好。
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去的。可是你在,我就会感到莫名地安心。
有时候,人会完全地信任一个陌生人,毫无理由。
在去往万达的出租车上,室友们疯狂地谈论你和你的战友。而我也开始无比地想你。你的声音温柔地包裹着那两个字“丫头”,在我的心里无限地膨胀,再膨胀……
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那么地猝不及防,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在KTV里,我无心听歌,也没有唱歌,一直在想你。说来也奇怪,我们之间只隔了两三个人,可我还是那么地想你。
中途你出去了一趟,我人在房里,眼睛却随着你飘远,心也跟着你一起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你没有回到原位置,却坐到了我左手边的空位上,我的心就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我不敢看你,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早知道今天会见到你,我就应该换件漂亮的衣服,我还应该洗洗头发,化个淡妆。我在心里懊悔不已。
“丫头,我们合唱一首吧!”你的话,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又是“丫头”那两个字,听得我心里甜出蜜来。
你说了几首歌,我不会唱。我说的那几首,你也不会唱。
突然开始懊恼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学几首歌?关键时刻不给力。
“要不唱《大海》吧!”你的战友提议道。
你用眼神询问我,我说,“好”。
整个过程,我的心都疯狂地跳着,呼吸困难,气息不稳。看不到歌词,跟不上节奏,想的都是右手边的你。
唱完后,自知不好,心情跌至谷底。
突然你的一句,“丫头,你的声音真好听”。又让我瞬间从谷底升到天堂。
爱情总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把人玩转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因为包了夜场,他们尽情地嗨。唱着,喝着,说着,笑着,一个个典型的夜猫子。你在我的旁边闭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了。
我有些困倦,厌了这种喧哗,于是去了隔壁没人的包厢。
我蜷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发现三张诡异的脸挡在我眼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使劲揉着眼睛,这才发现有男人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我没有仔细看衣服,就知道是你。是的,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进展神速啊!”
“快说,什么情况?”
“……”
室友们一个个就像逼供一样,围在我面前,你一句我一句。
她们的话,更是助燃了我心里爱情的火焰,从此熊熊大火,再也扑不灭。
我四处张望着,寻不到你。满心失落。
“他们回去了”,露露说道。
你走了,却留下了你的衣服,还有你的余温和味道。
04
在爱情里,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蓉蓉代为传达心意。
“什么时候给你送衣服?”蓉蓉问。
“不急,先在那里放着吧!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你多大了?家在哪里?”
……
蓉蓉刨根问底,你不厌其烦。
大概一个月后,蓉蓉说她喜欢的兵哥哥要跟她一起吃饭。说你也会去。
我开心得当天晚上都失眠了。
第二天,我换了最喜欢的衣服,扎了最喜欢的马尾,化了最喜欢的的淡妆。
只是那天,我并没有见到你。你的战友说你临时有事,没有来。
那一刻,我满心沸腾的热情瞬间冷却至冰点。
我把衣服交给了你的战友,天知道,我是多么不想还给你。
因为你们纪律严明,平时很少出来,所以我们很少见面。即使见面,也是你带着你的战友,我跟着我的室友。
05
有一次你单独约我出去,我心里想,是不是你要跟我说些特别的话,室友也“推波助澜”,说你肯定要跟我表白。
所以我是带着满心期待而去,却没想到绝望而归。
你坐在我对面,很久才开口,“丫头,我要退役回老家贵州了。”
你的一句话,让我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要回老家!那我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不!那我该多想你!
心里好像有一片海,波涛汹涌,可是表面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今年28岁,父母年纪大了,也开始着急催婚。我回去相亲,然后结婚。”你不紧不慢地说着人生大事,没有期待,没有喜悦,像是被迫完成一种仪式。
如果你可以等等我该有多好!等我再长大些,或许就会想结婚。可是我现在满心憧憬爱情,却还从没有考虑过婚姻。
也许从你一开始见到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所以你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疼爱我,却又同时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
你把菜单推到我面前,让我点菜。我当时没有任何食欲,又把菜单推了回去。
你叫了服务员,点了菜。都是我喜欢吃的。半年时间,你已经完全了解我的口味。
我没有勇气告诉你,让你等我三年,那样太自私了。人生有太多变故,我也无法确定最后我们会走到一起。
我沉默着,心里一直淌着泪。
我反反复复在心里念叨着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06
不久后你走了!
一路向南,三千公里,转身不见。
后来我问你,“为什么要叫我丫头”?
你说,“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叫你丫头,就想照顾你,疼爱你。莫名地,没有为什么。”
当时听到你的回答,我哇哇大哭,把室友都吓坏了,任凭她们怎么安慰都止不住眼泪。
有一天,我想跟你说话,却发现被你拉黑。我发送验证,问你为什么?
你回复我说,我要结婚了,不想让女友不开心,所以拉黑了微信上的所有女性。
听到你的回复,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你真的是一个专情的男孩子,是我喜欢的样子。难过的是,你这么好,却不属于我。
07
后来我恋爱,分手,恋爱,又分手。
很多城市抵达了,又离开,很多人来了,又走,很多回忆温暖了我,又在时光流转里渐渐模糊。
唯独有一个画面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那晚夜风温柔,你唤我“丫头”。
THE END
一直很喜欢一首歌《丫头》,歌词里没有我的故事,也不是我喜欢的调调,却依旧很喜欢的一首歌,或许只是在听一种情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