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都市达人户外群细水河村朝阳山赏花行
每年6月初,天祝县境内祁连山上总是野花漫山,吸引无数人前往观赏。这不,6月5日,都市达人户外群的4辆车,周六也依约前往一个叫细水河村的地方,去朝阳山赏花。
话外音:说起野花,记忆中总是小时候的情形。印象中儿时大多歪歪扭扭的不走正形,各种田梗地头,荒原沟渠,寻着黄的、红的、紫的、白的等各种颜色的花,竞相追逐,在自我娱乐的野趣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那时,不管叫上名字还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漫山遍野,像是漫不经心的生长,摘也罢,踩也罢,谁都不觉得稀罕,以至于忽略了它的存在,那种无处不在的陪伴往往没人记起。
而后喧闹的生活间隙,觅一静处,回忆起童年的过往,总免不了记起这些野花,留念起它陪伴中的点点滴滴。是它们,让我有了一个有趣且多次在梦里回忆起的童年。
岁月是很好的见证,在这些年的生活打磨中,似乎已忘了许多,也丢失了不少,生命里总觉缺少儿时的那种野趣,那种纯真。
每每想起,遗憾中的确有了勾恋的感慨。等头发渐白,悟道感命之时,才读懂了生命里的“放下”。儿时的哪种野趣的生态,哪种纯真的玩伴,一下子让我有了逃离城市,时不时躲入深山,去寻找儿时类似世外时空的冲动。
汽车从南营水库边穿过,行驶在正在施工的道路上。路上时有尘土,时有泥泞,有时也踏河而过。经过约五十公里的山路颠簸,穿山而出,我们来到一处开阔的台地——细水河村。
和许多藏民族的台地一样,这里也被群山围起,台地四周沟壑纵横,河流遍沟。
在高高低低的台地上,散落着不少平房。有的旧,有的新。旧的破烂不堪,类似牧羊人的临时窝棚,已没有人住;新的皆有统一的建筑式样,是典型的新农村住宅。不过,少有藏民族的建筑风貌。
住户周围的坡地,七零八落的开垦出一片片不规则的耕地。一小堆一小堆黑黝黝的粪肥在耕地上晒着太阳。地里的作物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露着嫩芽,眨着眼,向我们张望。
看得出,这里稍显贫瘠了一些。所种的作物,估计于村民,也不全靠它生活,全凭老天赏脸,收多少算多少。
不过,这里倒是一个富有仙气的赏景去处。站在高地,极目远望时,看见一列列群山拔地而起,逶迤着向东西而去,最终失去陡峻与峭拔,融入祁连山的辽远中。
而观山峰,白雪皑皑,晨曦中,晶莹剔透的雪峰闪耀着红晕的光芒,宛如初醒的少女罩上了一层透明的轻纱,玉肌般冰容又多了一层彩云轻轻笼罩着峰顶。
台地背依的八宝莲花山西侧,大水上寺在山顶默默注视着山下的大水草滩。草滩方圆云遮雾扰,涧幽溪曲,河水滔滔,林海苍茫,松、柏、杨、桦相依而生,牛羊珍珠般洒落于翠屏,更兼藏民族独有的白色寺塔——祥和塔坐落其中,寺塔辉映,一幅世间峻美与奇秀兼具的图画呈现于此。
台地东的列列山脉里,更有祁连冰川、阿尼岗嘎尔雪山、柴尔龙海天池、尼美拉大峡谷、马兰花大草原、弘化牧场、原始森林、高山草甸等自然景观于一体的冰沟河四星级景区。
景区旁不到1公里的一个叫岔山村的山坡上,则有唐代土谷浑大墓,大墓的主人名:慕容智,为拔勤豆可汗、青海国王慕容诺曷钵第三子。
这座墓,无疑也在诉说这一带的仙奇与不俗。
话外音:祁连的深山,不同于我们常识中那种“春来堆雪衬红梅,夏至清荷染翠瑰,秋老寒霜燃壑火,冬深柏傲酿冰醅”的四季意象,行走在这里,往往能经历“一日过三季,十里不同天”的天象,倘若遇到6月飞雪,千万别多想,正常。
汽车穿过细水河村民居相对集中的村落,曲曲折折的向村旁南侧的一条山沟——白崖沟驶去。
沟很深,夹在雪峰与村落的台地石山间。进入沟口,青色的峭壁突兀的从村落所在的台地峭壁中分裂出来,很桀骜的样子。峭壁里间或冒出不大的松柏,孤孤的迎风挺立。这与周边葱葱郁郁的原始森林比,实在有些孱弱,却给人高高在上不惧的感觉,望上去多少有些硬气。
沟的南边,名叫朝阳山的七座鄂博,一字排开,皑皑雪峰下,原始森林四季常青;沟的北边,细水河村所在的台地脚下,悬崖陡峻,峭壁连连。而被两山夹峙的山下,绿野无垠,牛羊无数。草甸间,一条小河——细水河向着沟外欢快的流淌。
话外音:以前,细水来过好多次,也没细究,常将大水河误认为细水河。后来,经驴友点拨和咨询,方知天祝旦马乡有细水村、细水河村和大水村之分。
细水河村以细水河取名。细水河起点位于冷龙岭北侧朝阳山,终点位于旦马乡下寺,汇入大水河,长24.96公里。
大水村以大水河取名。大水河起点位于祁连山冷龙岭北侧大雪山及干砂鄂博一带,终点位于旦马乡下寺与凉州区交界处,河流长度约41公里。
细水村在细水河村东北,与细水村相邻。
进入山沟的路,用破山石垫起,不常走车,多为牛羊专用。汽车走在上面,像跳芭蕾,不停的舞动。路的两边,高原特有的草用它的鲜绿将一切裸露填满,没留下丝毫的空间,以至于悬崖边、沟壑旁都留下了它的足迹。
草丛里,一片一片的马莲花竞相绽放,用它的紫蓝装扮着绿色的沟谷。这不由让我瞅向车里的姑娘,这种紫蓝的花犹如她们进入旷野一样,原本的淑女在此刻被激发起一种内心潜伏的野性,浑身散发出的妖冶让她们手不停的晃,腰蛇般的扭,嗓纵情的唱,从山底一直到山顶,仿佛要将时间凝固在那一刻而将她们的身影镌刻在这绿色的沃野, 留下属于自己的色彩。
话外音:马莲花又名马兰花、马蔺花,是鸢尾科多年生草本植物,为多年生宿根草本花卉。马莲花花语有宿世情人、爱的使者的含义,它多用于形容热恋中的男女之间爱情、倾诉心语的表达,能够感受彼此的心意,有坚持的决心。
车大概在山沟行进了10来公里的样子,车上的人被朝阳山坡上的紫色和白色的野花吸引了去,纷纷喊停,司机顺应了人们的呼喊,将车停了下来。
实际上到了这时,路已很烂,车原本也无法行进,停是不得已的选择。
下车的人,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没等群主的吩咐,早已奔向朝阳山,奔向山上的野花。
远远望去,朝阳山的七座鄂博,原始森林似乎有意的躲避了我们,不知去向。朝北的一面,裸露的山坡,被一片片蓝紫色渲染,更有白色的花朵弥漫期间,一派绚烂,若人陶醉。
或许,被眼前的大片景色迷惑,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奔向那块,于是,一众人分成了三拨。勇敢的一拨不管不顾的就近迎向开花的灌木,穿花而过;稍稍知进退的一拨向西迂回,躲避灌木的利刺;一拨畏惧的驻足观望,在路径中踌躇取舍。
我们几个选择了第一种路径。这是一个与花密切、极具亲和的选择。
过了灌木丛,遇见紫色的香柴花。花间的牛羊,原本安静的觅草,因为我们的出现,一阵骚动,渐渐向西移去。
山坡上,原本寂静单调的绿,在此时,被狂野的紫,疯狂的涂抹,空地上,水沟边,树根下,一点不剩,漫山遍野全是。
这种花,花朵碎小,单看就像路边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不会若人注目,可它们总是聚拢一起,张扬的连城大片大片,像紫色的海,时时紧拽着人们的眼球,让人如痴如醉,不能自己。
香柴花的花叶很小,圆嘟嘟的,有些娇小可人。花叶包裹的花蕊,也是粉紫,像闺阁中待嫁的姑娘,娇嫩的格外艳丽。
香柴花的枝干又细又乱,有太多的藤蔓,彼此纠缠,你拉着我,我牵住你,走过的时候全然的向我们的裤腿扫来,躲也躲不掉,讨人嫌。
可人就是这样搞笑,遇见喜欢的东西,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原先厌烦的,在这一刻也喜欢上了。这不,在这一抹紫色的诱惑下,似乎早已忘了枝干的纠缠,主动的贴上身,爱怜的陶醉状留下自己的倩影。
话外音:香柴花,是藏区的叫法,学名为小叶杜鹃,其实,它还有一个非常热烈的名字,叫“映山红”。为常绿小灌木。
据说,冬日的香柴藤蔓特别易燃,而且燃烧的时候散发出淡淡清香,因此都叫它香柴。香柴开出的花,自然便是香柴花。
好不容易穿过了香柴花的紫色花海,我们又走进了高山杜鹃白色的海洋。
盛开的杜鹃花朵,沉沉的,压弯了枝条。每一朵实际由几朵独立的小花朵聚拢在一起组成。花叶有好几层,白白的,圆圆的,非常丰润。在一样长的浅黄的叶茎联系下,很整齐的一层一层排列。
每一个小花朵,像喇叭花一样向外伸展,特白,中间的花蕊,有的纯白,有的浅绿,高高低低的向上张望,这让人容易联想到那种精致的面庞配上婀娜的身姿婷婷玉立的美女,孤傲的眼里没谁了。
有的花朵正待开放,一个个花苞像是憋足了劲,在等待盛开的时节。花苞的尖,泛着淡淡红,像是一个个羞涩的少女,深养在闺阁里。
杜鹃棕红的纸条又粗又硬,乱乱的交织一起,有一人高。枝条上的叶子,肥厚肥厚,绿油油的。平平的叶片上,叶尖略略下倾,默默履行着衬托的职责。
话外音:高山杜鹃与小叶杜鹃一样,为常绿小灌木,高可达1米,分枝繁密,伏地或挺直。
在藏区,牧民将叶大枝高的高山杜鹃叫“枇杷花”,将叶小枝矮的杜鹃叫香柴花。
进入花海,阵阵轻风吹过,紫色、粉白的花泛起波涛,一缕缕清香从花海的波谷与波峰间溢出,弥漫整个山野,与天想接,与地相融,与空气一起飘浮,深深地渗透到大山的每一个角落。
不断的穿梭,不断的被花枝袭扰,不断的被花朵浸润。我们身上像是也涂抹了一层花粉,散发着淡淡的沁香。
这时的人们处在狂喜与亢奋的状态中,山坡间,岩石上,野花旁,都留下了美丽的倩影。彼此的成全让这些精致的图片成了休息间隙中相互欣赏的绝妙佐料。
此时,我也难掩激动,想起了作家张执浩的《高原上的野花》一诗。诗云:
我愿意为任何人生养如此众多的小美女
我愿意将我的祖国搬迁到
这里,在这里,我愿意
做一个永不愤世嫉俗的人
像那条来历不明的小溪
我愿意终日涕泪横流,以此表达
我真的愿意
做一个披头散发的老父亲
在诗人的眼里,此刻花如少女,小溪如泪,面对一地野花,其内心是狂喜的,是陶醉的,是亢奋的,也是向往的,以至于发出要是把自己的“祖国”搬到这里多好的感慨。而后或爱怜,或痛惜,皆是逼真而真实的表达。诗人想,哪怕做一个披头散发的老父亲,也要保护她们。
的确在简单的字里行间,我读懂了一种朴素的情感,一个直男的表白跃上我的心间。
我们不断向上攀爬,大概5公里多的脚程后,来到了半山坡的一处岩石旁,坐下来歇息。
这块岩石,也被野花簇拥着,有点像凯旋的斗士在山坡上傲然矗立。间或生长的松柏,也学模学样的屹立在岩石的身旁,像卫士迎着风雨,守护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我独自又上高了一些,站在怪石嶙峋的另一块岩石上,向对面山脚下的“一颗柏”望去,默默致敬!
在半山坡休息简餐后,原计划登顶的驴友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也没人再坚持,只好收拾起背囊,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