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突然矫情,想起5年级时在康定生活的日子。如果受住了其实不算太恶劣的天气留了下来,我现在会不会已经在那个有很多喇嘛和藏民的小镇定居了,我的妻子会不会是那个藏族的美丽姑娘玛丽。没错,我只记得她叫玛丽,隔壁班,很有藏族特色的漂亮。我们一起参加“保护母亲河”歌唱大赛,她唱的《我的家乡在日喀则》,我唱的《拨浪鼓》和《七子之歌》。两个那么年轻的人互相之间也会产生感情,即便是极度不成熟甚至可笑的。所以每次她来我班上找我而同学们起哄时,我们甚至都会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我只记得那句“蒋XX,玛丽找你。”而别的场景已经模糊。
连长相也淡忘了。
可能在我姐姐的班上我能顺利考上康定最好的初中,然后是高中,然后到省会去念个大学,也许大学还没多久就和玛丽分手了,也许早就没有了联系,就像现在一样。但是一切事情都不可能重新选择,路一直在往前延伸着,走过的岔路记得就够了。还有我所有念过的7个幼儿园里,那些曾经一起相处过的小伙伴们现在都在干嘛?可能有一天我会从前进的列车上跳下来,回去找到他们,谁说的准呢?
也许我已经连那个时候的事情都记错了,没准儿压根儿就没有玛丽,也没有龙海和扎西顿珠,那两个和我关系特别好的男生。我们一起在折多河边龙海的家里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我和扎西组成班上最强的斗牛组合,两个人一个背人一个战斗,打败了全部对手。
而到了冬天,学校大门前的台阶就没有用了,鹅毛大雪一定会把台阶全部盖住,而且在2560米海拔的高原地区,下下来的雪立刻就会成为冰,整个冬天都化不掉。所以每个高年级班级都会轮流派学生在门口接送来上学的同学,方法就是让大家坐在木板上滑下冰坡,再让下面的同学把木板推上来。还有放学后在校门外牵条粗红绳暂时挡住过往车辆,给学生让行。
更多的,还有大伯的象棋、音乐老师家的大客厅、1楼一个老师家的哥哥买的H.O.T的光碟、每天早上的酥油茶和耗牛肉、自己做的走棋游戏、和喇嘛一起打篮球的放假时光,以及极度不自然的寄居生活。
哦,对了,我念书的那个学校校长就是我大伯,我班主任就是我大伯的女儿,我的姐姐。他们那个时候的形象也已经渐渐淡去,只有现在每年见一次面的时候会谈起那时的事,而也许,他们也在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