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遇见
我喜欢在黑暗里扎堆,看着不知死了多久的老鼠和昨天那个路人扔下的芙蓉糕慢慢散发出霉臭味才会感受到一丝丝的安全。 你说,我是个奇怪的人,我想,你错了,我不是人。
—— 尘惑
阿夕记得昨天的那个男人,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黑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顺感极好,衣襟和袖口绣着金线祥云,腰间系着墨色腰带,下边坠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白玉。没错阿夕只能形容价值不菲,像她这样的人,何曾接触过这样的玉。在往上看,麦色的皮肤上镶嵌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似乎理解人间疾苦,却并没有包含万物。高挺的鼻子下边长着一张性感的唇薄薄的却又似刀削。听万花楼里的女人曾说过,嘴唇越薄的男人最无情。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一只玉簪固定。一行一动却冷冽而高贵。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衣老头,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恭敬的喊着我眼前的男人说,
“公子……”
阿夕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的格外赏心悦目,是她有意识以来唯一一个认真看过的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男人。阿夕每天都可以看见无数个男人和女人美得丑的,老的少的,所以说什么又与她何干,阿夕扒拉着脚下的这只要死的白狐狸。她知道它病了病的很重,因为为阿夕偷一里外小镇上的王二狗的包子,被打的半死不活。阿夕还记得那天它回来时的样子,浑身是血,四条腿两条断了,紫色的眼眸上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再也不似以前的骚包。它很疼吧。阿夕闻着它身上的血腥味掺和着的是王二狗的包子味,然后砸了唯一一个可以盛饭的破碗,不曾想到在它刚接地时在空气中突然间的空鸣格外好听,恍然间,还以为手里拿着的是上好的翡翠,猛的心疼。毫不犹豫拿起其中一块黑乎乎的瓷片划开手腕,将一滴滴的血喂进它的嘴里。起初它很是不情愿张开它的小狐狸嘴,紫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想逃,只是还是被阿夕用满手是血的手一把待着,毫不留情的掰开它的禁闭的嘴。似乎尝到了不属于自己血腥味,在惶恐中晕了过去。今天是第四天了,如不是他的身体还保留着温热,阿夕还真以为它已经死掉。恍然间她听见嗯咽口水声,抬头迷茫的看着身边穿着破烂衣服的风伊,用的胳膊肘用力的捅着她说也“哎,美人诶”,阿夕自是知道他所说的是何人,只见他目光炯炯犹如看见了一堆发光的宝石,双手紧紧拽着阿夕的衣袖,隐约看见了他下巴上吊着的丝丝晶莹,早已习惯他花痴的性子。并不做声,重复着原来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扒拉着小狐狸,然而,持续间的晃动,使得她不得不抬起头依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男人在距离他们不足一米的地方下停下,深邃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阿夕,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看着他的眼,双眼深蓝碧青,好像他不是在尘世间诞生.而是来自湛蓝的海洋。阿夕看见了那晚漫天的大火,满地的鲜血,以及还有周围痛彻心扉的哭喊,暗叫不好,转瞬移开。只听得,他喊,福叔,后边的老头恭敬的将手上的纸袋递给他,他伸出一只洁白的手稳稳接住,然后缓缓走过来将纸袋扔给阿夕,"北冥邪,跟我走",阿夕突然间笑了,憋了眼手上的芙蓉糕,她可不信他是带她脱离人间疾苦的。看着突然笑的她,风染不解,但是北冥邪是多么聪明的人缓缓吐出"价值"二字,阿夕盯着他的面庞"三天",北冥邪看着她,眉头不可擦的一皱。但还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