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田边有很大的打谷场
扬谷的机器是村里老支书好几年的积蓄
三伏天的热气炸裂了水泥路
母亲穿上罩衣戴上草帽拿起铁耙笑意盈盈
那姿态真是威武俏丽
父亲佝偻的腰如同稻穗低垂
手臂一挥,铁筒里喷射出漫天金黄
滚滚尘土和草屑压死庸碌的理想
稻谷和稻草骨肉分离
如同多数的城市与农村各安天命
我会将拖鞋埋进谷堆里
会赤脚从一个草垛跳到另一个草垛
会帮父母从沟渠里拿出凉好的矿泉水瓶
会时不时在旁边荒草里捉蜻蜓
那时年少苦与乐都分外鲜明
如今打谷场再看不到那时忙碌的身影
原始的机器早已成了废铁
稻草不再用于烧火也就更无意义
但我庆幸我是农村的孩子
知道春种夏耕秋收冬藏那是怎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