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外语有没有用
学外语究竟有没有用?多少年来,教育界、学术界、管理层、普罗大众一直对此有不同的见解和看法。了解了我本人亲历的几件事,或许对回答这个问题有所裨益。
大学毕业刚一年,第一次到北京参加全国性的专业会议,主题是拟“等同”采用本专业的某项国际标准。它涉及到把国际标准完整、准确地翻译成中文标准的问题。
上午会议正常进行,一句一句地翻译,一段一段地解析。尽管参会者各抒己见,但所提意见落笔时,总能取得一致。下午会议前半小时还算正常,接下来围绕“上下两种方法”的英文词组,则争论不休,各说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见解。讨论来讨论去,关键是标准上、下文衔接不起,所涉及的工作内容出现了断崖式跳跃,让与会者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谁也说服不了谁,你一言我一语,会场乱作一团,前后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当时刚毕业不久,在老同志面前主要持学习态度,发言较少且不会抢着发言。看会议已处于停顿状态,我大着胆子给主持人建议,能否看看标准原文。一位中年女同志走过来把原文递到我手上,并说:标准上是这么说的呀!我一看原文马上说:这是谁翻译的,错了!主持人问错在哪里?我说“Up and Down Method”正确的翻译应是“升降法”,它是一种用最少的时间、最小的成本,求得最佳参数的试验方法。它还是一个专有名词。那位女同志红着脸说,为什么不是“两种方法”?我答道,若是两种方法,就应该用复数,method后面就得加“s”了。她听后略有所思的回到了原位。既然是升降法,一切都好理解了,上下文的意思就连起来了。堵点疏通,会议继续。会后我才知道,那位女同志就是此次标准的主译人。
多年后,在母校的一次讲座中,我把这个词组,抛给了台下正在接受岗前培训的上百名高材生。一位博士生的回答,让我耳目一新,眼前一亮。他的答案是:上下求索。既反映了事物的本质,又满满的文艺范。我给了他一个A+点评。
一次在加拿大举行的世界同类产品性能测试会上,我国的产品性能岀乎西方专家的意料,明显占有优势。会后,英文的测试报告送到我国有关部门。其中的一个问题,让上级领导很是生气,在西南地区的一次会议上,对我们单位的领导进行了严厉批评。单位领导回来后,组织相关部门对相关产品进行彻查,未发现任何异常。此时,测试报告的原件到了我们单位,单位领导把翻译任务交给了我。晚上我加了个班,翻译了全部报告。关键是,从报告上可以清晰的看出,上级领导大会上批评的事,纯属英文单词误译所致。误把tracer译成了propellant的意思。对具体产品而言,没有tracer,产品属于正常状态之一。而没有propellant,产品则含有了致命疵病,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次日给上级报告,一场虚惊化解了。
一年冬天,某外国机构派专家来我国验收产品。一切安排妥当,就连他们所需的祷告室也布置的简洁大方,因为他们每次吃饭前必须祷告。对于他们来说,饭前祷告属于必修课。所以他们对中方的安排表示满意。
晚上十一点,我抵达目的地时,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会场却灯火通明。我心里咯噔一下,估计出问题了。走进会场,见中外专家各坐一边,双方的首席专家均已面红耳赤。我找了个座位坐下,细听他们的发言。原来他们所争执的焦点,是涉及到试验样本量的问题。通俗的讲,是涉及到产品验收成本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在一个月前,是经过双方相关部门认可批准的呀。我继续听,终于听出了一些门道。问题出在了验收标准中的单词。标准中用的是each,而我方人员却理解成了every。一词之差,成本不同。前者要求“每一小批产品都要进行试验”,而后者要求“只需一个大批产品进行试验”即可。我摆了摆手,双方静了下来,我谈了谈我的理解,最后大家接受了我的意见。双方代表握手言欢。第二天试验进行得十分顺利,验收任务圆满完成。
所以说,学外语还是有用的。马克思有句名言:A foreign language is a weapon for the struggle of life. 外语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
不过,我们也需要理智的看待“学外语”这件事。作为一般的扫盲,学点外语,对个人,对社会,对国家,对世界都是有益的,毕竟地球已经成了一个“村”。语言通,事好办。这正是孔子学院在全球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针对小学、中学、大学的每天晨读,学生们把大量时间,花费在背诵外语单词上,而毕业后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又接触不到外语或极少使用外语这个工具的实际,倒不如分出一部分时间,让年轻学子们多学习一些中华优秀文化,其对个人,对社会,对国家,对世界会更加有益,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国家有关部门、有些地区,对外语考试分数占比的调整,是符合实际的。至于那些今后工作或生活需要大量使用外语的人员,可以通过强化学习、环境熏陶、国外深造等方式加以弥补。各取所需,各得其所,不浪费时间和资源,不失为明智之举。
(作者:管义学。电话13883291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