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世纪到19世纪整个的西方哲学的发展历史,实际上是西方哲学发展史当中的,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阶段。它对后来的西方哲学的发展,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什么是启蒙运动?
这里的启蒙运动,主要是以法国的启蒙运动为主。其中可能会涉及到其它国家的启蒙运动。比如英国的苏格兰启蒙运动,德国的启蒙运动等等。在哲学史上,西方的,启蒙运动在各个国家,它表现出了不同的形态,它们宣扬和倡导的一些观念,也各不相同。
总的来说,启蒙运动在西方,它会有一些共同的理念,而这些理念引导着后来西方政治、经济、社会,以及哲学的发展,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来看西方的启蒙运动,就有了一个新的视角。
启蒙运动,实际上是在启蒙哲学的意义上来理解启蒙运动,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更加关注的是,启蒙运动的思想家们,它们在哲学意义上,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观念?以及在哲学的发展历史当中,它们究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从古到今,从启蒙,人文艺复兴,再往前推,从近代哲学,整个近代哲学的发展历史,我们了解到的西方哲学,竟然是一个以经验世界为主体,以观念的变化为主要研究对象,以社会的整体的演变,作为它们思想发展的基本的一个基础和背景。
而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哲学,它总是关照的是一些具体题目的哲学,换句话说,哲学家们总是试图从某些具体物质考察研究,以及包括知识的推理当中,获得关于普遍的认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启蒙运动之前的哲学家,它基本上是一种按照个体的经验活动,以个人的经验来代替人类的总体经验为特征的。
这个关于这点。黑格尔在它的《哲学史讲演录》第四卷当中,他论述了法国的哲学,以及法国的启蒙运动。
他说,法国的启蒙运动,开了一个先河,什么先河?
就是它不在于把一种特殊的具体物的经验,简单的划归为人类总体经验的代表;而是试图确立一种完全抽象的、具有普遍意义的、可以剥离各种不同社会形态存在的,这样一种哲学观念。
对这一点,我相信康德关于启蒙的理解,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法国启蒙运动,对后来哲学发展所带来的深刻影响。但是,这一点认识,和我们通常对法国启蒙哲学的理解,可能略有不同,哪一点不同?
就是我们通常会认为,法国的启蒙运动,它是以经验论,或者说完全英国式的经验哲学,为它的哲学出发点的。并且,唯物主义,在整个法国哲学当中,特别是法国启蒙哲学中占有的主导地位。
因为我们会认为,它既然是一种经验论的,是一种唯物论的,它怎么可能形成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观念?
这恰恰正是法国的启蒙哲学,给后来的哲学发展,所引出的一个重大的概念推演上的一个反差。
真的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法国的启蒙哲学,就没有后来的德国哲学。法国哲学家虽然并没有给后来的哲学直接的贡献,可以为后来的哲学家们反复讨论一些哲学的话题,但是,法国的哲学家采取一种特殊的形态,为后来的哲学引发出了一些重新认识人类的理性能力的方式。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法国哲学的重要性绝不能低估。我们不能认为法国哲学家,不过就是一些有着悠闲的心态,有着浪漫的知识,有着反抗的意识,有着不满于社会的那样一种独立的观念,这样一些哲学家不过就是稍微略带有情感式的,甚至还有一些哗众取宠式的,这样一种表达方式,来传达的一种在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的,这样一种思想。
因而,启蒙的概念,其实被当时的社会理解成了一种反社会的观念。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一种社会的改变,它往往会通过一种概念形态凝固在哲学的理念当中,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社会的变化,它最终都将以概念的方式呈现在后人面前。
因而,我们今天所理解的法国启蒙哲学,事实上,它已经深刻的烙下了当时社会的印记。在启蒙运动发生的18世纪,当时的法国社会正处于一个社会动荡的时期。换句话说,那个时代是属于几乎所有的新生的资产阶级力量,塑造了顽固的、旧有的、宗教式的、封建等级制度的压迫。路易14也好,或者飞利浦也好,它们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在延续着以往的封建的传承制度,也就说是世袭制的制度。
等级观念,是当时社会的一个固有的观念,甚至是一个非常顽固的观念。而几乎在整个社会当中,为社会创造极大财富的人,他在社会里面所占的社会地位是微不足道的。处在这样一种社会环境当中,特别是接受了英国工业革命以后,所生成的关于社会进步和民主自由观念的这样一些思想家。它们就有志于要改造当时的社会,并且把英国哲学家的思想,直接的用到了它们所处的法国社会当中。
在那个时代,如果没有英国的启蒙运动,或者说如果没有英国的近代思想,我们很难想象,法国的启蒙思想家,它们会从哪里获得它们的思想资源。
所以,我们今天说,孟德斯鸠它接受了或者说直接的受益于洛克的思想。
而卢梭他深深地受到了霍布斯的影响,几乎每一个当时的法国启蒙运动的思想家,都笼罩在英国思想的传统之中。
所以,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它几乎是在洛克的《政府论》的旗号下完成的。无论是伏尔泰,还是狄德罗,它们深受到英国思想的影响。孟德斯鸠与英国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乃至于他在英国的两年,竟然被入选英国的皇家学术院。
总总迹象表明,当时社会的变化导致了思想的要求,它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总体的演变进程。关于这一点,读一下黑格尔的《讲演录》就能深切地感受到,我们读马克思的《法兰西革命》,那是在孟德斯鸠的时代150年之后。
他说,资产阶级如果在150年前它还是头雄狮的话,到这个时候它已经变成了社会发展的阻碍。因为,巴黎公社的形成,实际上正是无产阶级在反抗资产阶级为主的一种社会的落后力量的一场革命。
仅仅过了150年的时间,在《论法的精神》,从1788发表到1870年发生法兰西的革命,这段历史当中,我们深刻的感受到,整个西欧的变化是多么的迅速。150年,可能对每一个人来说,是一个漫长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到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对一个社会的演变来说,却是非常的迅速的。
想一想中国的历史,我们经历了上下5000年。一个封建的王朝,可以持续近百年,甚至是几百年的时间,所以,150年的历史,对于从资产阶级刚刚兴起,到最后无产阶级开始敲它的丧门钟的时候,实际上这个历史的变化,是非常的迅速。
所以,我们可以想见,孟德斯鸠的理论在当时的社会变化当中,所产生的巨大的作用,可以说是颠覆性的,甚至整个启蒙运动的思想家,对西方社会的影响也是颠覆性的。
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中,他比对了法国的启蒙运动和德国的启蒙运动。用他的话说,法国人。比较积极活跃,比较愿意与社会抗衡,它们有很强烈的反社会的情结;但是,对德国人来说,恰恰相反,德国人比较满意现状,它们不愿意改变它们所面对的这个世界,可是一旦这个世界被改变的时候,它们也乐于接受这种被改变的结果,所以,德国人它们不会主动去改变这个世界。
当然,如果按照孟德斯鸠的理解的话,这两种民族或者说这两个国度的人,它们所具有的这样的不同的性格,也充分的反映了它们所生活的环境。其实更重要的是它们的文化传统。
谈论法国的启蒙哲学,或者叫启蒙运动,以及包括整个欧洲近代的启蒙运动,我们特别要注意的是,从哲学上如何理解这场启蒙运动,给我们带来的思想的遗产。我们不会广泛的更多讨论这场启蒙运动在社会生活,政治生活,以及人们的个人生活,方方面面所产生的影响。
我们将主要集中在哲学上的理解,也就是说,西方哲学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具有特殊意义的历史阶段,法国的哲学家,究竟给后代的哲学家带来了什么?我该如何理解法国的哲学家们,它们给出哲学的贡献?
我们今天能不能够全盘的否定,也正如某一些学者所认为的那样,法国的哲学可以说不值一提,因为它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可供我们后来的哲学不断讨论的问题。它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现成的答案,即使它们有一些个人的哲学的思考,但也不构成对后来哲学发展的一个出发点。
在这个意义上,似乎法国的哲学,一无是处,毫无益处,但事实是怎样的?
这就面临着我们如何理解法国的哲学,以及如何来真正从哲学形而上学的高度,来把握一个历史阶段的主体的发展,它对后代哲学的影响,究竟如何看待和评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