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
朱颜辞镜花辞树。
01
去年在莒州,陪宁夏从银杏大道走到四合楼,翻栅栏进了高中学校的侧花园,只为了看一眼凋落的紫藤萝。
睹物思人,纪念她男朋友宋。
她伏在地上,摆弄着落了满地的紫藤萝花瓣儿,小心翼翼的,如同抚慰着受伤的孩子一般。
捧起来,又放下,掩面啜泣,反反复复。
两个字母“SN”,拼了一个多小时。
那是宋和她的名字,五年前,宋就是这样拼在她面前的。
那年紫藤萝铺满整个凉亭,空气中也弥漫着夏季独有的幽香。
宋把她叫出去,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拉着她来到学院的侧花园,那年轻软的台阶也让人舍不得落脚去踩,四北的夜晚散发着淡紫色的微光。
宋把宁夏小心翼翼地扶到凉亭中央,才浅笑着说可以睁开眼睛,宁夏一脸的疑惑在打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熄灭了。
那个满是大男子主义的男朋友宋,居然会跑来用紫藤萝的落花,摆成了一个大大的“SN”送给她!
这点小小的惊喜,在旁人看来实在微不足道,但在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在“因为爱情因为爱情”的宁夏脑袋里,早已超出了预期,而多年以后,这也成了退却爱情假面的余温里,她唯一可以拿来“吹嘘”的甜蜜。
在回忆面前,人总显得软弱无力,无论曾是一个多么桀骜跋扈的熊丫头,往事涌起,依然是一副手无寸铁不知所措的蠢样子。
如她,亦如你我。
02
我说:“如果他重新追你,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她还是低着头,说:“不会了。”
“为什么呢?”
“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肯为我妥协,我也……不愿为他改变,强扭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断断续续,一口气讲完这么多倒抽着凉气,肩膀颤抖着:“最后终归还是要分开。”
“那你就不要再想他了,重新开始,好吗?”
她摇摇头,没再说话。
03
其实我明白,那个十七八岁爱上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下。
他就像心口的一粒朱砂,时刻提醒着,这一切曾经发生过,你爱过,你爱而不得过。
仿佛也正是那些苟延残喘的记忆支撑着不会孤单,哪怕他的背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期许的明天里。
突然觉得,那首诗写得真好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可是那些年躲在被角里留过的泪,怯生生揪住的衣角,不断翻检的短信聊天截屏,想碰又收回的手,写好又撕毁的情书,念了千千万万遍的名字……都已经是过去了。
就像《奇葩说》里,辩手马薇薇曾讲过的这样一句话:我爱着的人我不后悔,我爱过的人我不诋毁,既然缘分已经过去,祝福对方就好。
既然你深爱过,也注定不会再有结果,那么自己一个人纠缠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深陷其中,何尝不是一种辜负啊。
04
前两天重温《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记得柯景腾在沈佳宜的婚礼上说:“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过一个女生,就会知道,要祝福她跟别人永远幸福快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当全场灯光暗下来,那个一直追一直追过的女孩,穿着洁白婚纱,挽着新郎胳膊从场外缓缓走来,看着娇羞可人,满脸幸福的沈佳宜,柯景腾意识到自己错了。
“原来,当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当她有人疼、有人爱,你会真心真意的祝福她,永远幸福快乐。”
当新郎从柯景腾身边走过,柯景腾没有选择绊倒他让他出糗,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办场比赛把自己弄伤的“幼稚鬼”,也再也不会追到沈佳宜,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重要的是,他成了比当年更好的自己,而她也找到了疼她爱她成熟的另一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可以微笑着为她鼓掌,真心的为她祝福。
05
那么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别再怀念那个已经离开的人,剪断所有的牵绊,把书柜上的书一本本认真读完,跟坚持晨跑的朋友一起去海边,扔掉几年来一直压箱底的衣服,跟楼上培训班的师傅学几种糕点,早睡早起,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即使有一天,一个朋友突然提起:你还记得某某某吗?
你也不会再心跳加速,语无伦次,不用再在心里脑补几十个如今他可能经历的事情,然后诚惶诚恐地试探:他还好吗。
而是落落大方地莞尔一笑:“哦,他呀,好久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