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秋历史上,晋惠公可能是具有一个莫名喜感的人物。按今天的观点来看,就是很“作”。因为他的“作”,引出了一场秦晋韩原之战,不仅吃了败仗,还活生生把自己“作”成了俘虏。
晋惠公能当上国君完全是个意外。也许正因为如此,使他在即位的初期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表现在行为上就是各种“作”,各种折腾。
公元前654年,当时还是公子的晋惠公因晋国“骊姬之乱”出逃至梁国。几年后,晋惠公的父亲晋献公去世,太子奚齐即位,不久便被大臣里克杀死。随后,奚齐的弟弟卓子即位,旋又被杀。晋国国内乱成一团,里克有心迎接公子重耳回国即位,重耳却推辞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里克才找到了晋惠公。
晋惠公欣喜若狂,原来天下真的会掉馅饼,就马上准备回晋国。不过,晋惠公的手下脑子很清醒,建议晋惠公要找好内外援,这样才能确保即位后王位稳固。于是晋惠公告诉里克,只要你帮我当上国君,就把汾阳封给你。又向秦国请求出兵护送其回国,答应事成之后割让黄河以南的五座城池。如此,在外有强援,内有支持的情势下,晋惠公顺利即位,开始了他NO ZUO NO DIE的国君人生。
第一“作”——背弃诺言
即位不久,晋惠公就派人去秦国了。不是去移交土地,而是直接向秦穆公道歉:大哥,对不起,我要割地,朝中大臣全部反对,所以我没法履行诺言了,不好意思啊!如此明目张胆、直截了当的赖账,在整个春秋时期都很少见,毕竟当时的礼法制度还是很严苛的。紧接着,答应给里克的封地也不给了,还找借口杀了里克。理由也很奇葩,说是当你里克的国君太不容易,因为你之前杀了二个国君。里克彻底崩溃,兄弟,我不杀那二个国君,怎么轮得到你啊!晋惠公的出尔反尔,使得其人心尽失。
第二“作”——恩将仇报
晋惠公四年,晋国发生饥荒。晋惠公不愧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居然还厚着脸皮请求秦穆公援助。也是晋惠公祖坟冒青烟了,遇上了秦穆公这个在春秋史上以仁义著称的国君。秦穆公说,晋惠公这人虽然不上道,但老百姓是无辜的。于是,向晋国援助了粮食,使晋国度过了饥荒。第二年,秦国自己却发生了饥荒。理所当然的,秦国便向晋国求援。不料,晋国大臣虢射向晋惠公进言,说以前是晋国发生危机,是老天要把晋国土地赐给秦国,但是秦穆公这个呆逼不好好珍惜,那是他自己该死。现在晋国的机会来了,我们应该灭了秦国才对。一时间,晋惠公豪气干云,“作”癌再度发作,竟然真的发兵去攻打秦国。
第三“作”——意气用事
面对晋国进攻,秦穆公大怒,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晋惠公,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遂亲自带兵讨伐晋国。两军交战后,晋军连败三仗,退守到韩原。晋惠公此时觉得头有点大了,问众大臣,秦军已深入晋国境内,各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心中万分窝火的大臣庆郑,冷冷地回了句,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谁还有办法。顿时,晋惠公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大骂庆郑无礼。随后,在占卜兵车车右人选时,偏偏又是庆郑得到吉卦。晋惠公心中更加不爽,便不用庆郑,安排一个家仆担任车右,又选择郑国进献的一种体型较小的马来拉兵车。这时,庆郑又冒出来,告诉晋惠公不是本国马不好驾驭,战场上要出事的。晋惠公捂起耳朵,不听,我偏不听,你丫就没有一句合我心意的话!
九月十四日,韩原之战正式开打。仗打了一半,晋惠公又开始“作”了。两军激战正酣之时,这晋惠公既不坐镇中军指挥,也不亲自领军冲锋,而是脱离了自己的部队,去与秦军争夺遗弃在战场上的财物。结果,自然是悲剧了。晋惠公的郑国小马陷在泥坑中动弹不得。晋惠公大叫庆郑来帮忙。这庆郑也是个十分有个性的家伙,眼见国君这般境地,便毫不犹豫地来了个落井下石,说谁让你不接受劝谏的,自己该死,还逃什么逃。说罢,竟管自己扬长而去,剩下晋惠公独自在风中凌乱。随后,庆郑又给秦军来了一记神助攻。当时,晋军一队人马集中力量猛冲,冲到了秦穆公面前。正当秦穆公准备做俘虏的时候,庆郑拍马杀到,招呼晋军去救晋惠公。结果,秦穆公没抓到,晋惠公反而被秦军俘虏了。
晋惠公命也真硬,秦穆公不仅没杀他,还给他好吃好喝,最后礼送回国。从国君到俘虏,晋惠公“作”出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即便如此,虽然“作”出了韩原大战,以当时形势,晋军也并不是毫无胜机。可是,他偏偏还要在战场上去和秦军抢钱。“自作孽,不可活”,晋惠公实在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