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节概要：索引帮着许敏让袁强慢慢恢复。作为父亲给澜澜写信。
十二
夏季是煤.老板的歇业期。陈年旧债都在这个时候磨着性子讨要，什么时候欠费也不应该是现在呀。索引越想越不对。
连续几天联系不上孙虎，还是梁静打孙虎老家电话才得知，孙虎出事了！
索引赶紧点开网络，关于梅州矿.难报道已经炸了锅。但具体内情很少，可以确定的是，有100多人被困.井下。
索引立刻面色如土，他马上赶往孙虎老家。
几个采矿点已停产，工人们扎成几堆“挖坑”。劣质纸烟让工棚墙体都散发着烟味儿，这里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神..六马上升天，国家.派出调查组等新闻，似乎梅州兴宁煤矿透水跟他们毫无关系。
办公区一片萧瑟。管理人员大都来自孙虎家族，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戒备地审视每个不速之客。有人认出索引，就悄悄说了个地址。
孙虎正躲在县城小招待所抽闷烟，斑驳的桌上方便面盒子摞在一起。见索引进来，胡茬茂密的孙虎只是眼皮抬了下。
索引一把抓住孙虎衣服，摇着他肩膀：
“怎么会出这么大事儿？不是说天天检查，安全达标么？”索引有些语无伦次，“好了，这次钱咱不要了，可这事怎么收场？”
孙虎捻灭了烟头：“怎么收场？只能等风声！”
“什么风声？”
“看处理到哪一层。”孙虎盯着沾了茶渍的《中国矿业报》，“不过，你得有最坏打算，可能不仅仅是这次的钱没了。”
报上赫然印着“官..商勾结，揪出幕后黑手”。
孙虎大部分资金在梅州，透.水事.故终于牵扯到他。孙家庄从没来过这么大阵势。调.查组直接到了孙虎老家，让他去广东协助调查。非体制内的私企，孙虎变卖了设备赔偿，指认了受.贿的几个低级别官员，也算有立功表现。
秋风萧瑟的午后，孙虎了无牵挂地离开广东。
梁静在租住屋收留了孙虎。吃着梁静煮的面条，孙虎嚼得很慢。这碗冒着热气，漂着荷包蛋的宵夜让他永志难忘。
孙虎不知道事态怎样了，他很担心索引。所有笔录材料，他有意回避了索引。不时有记者撰文，对矿.难经过及伤.亡人数追踪报道。国.家在当地也设立了3个举.报点，不断有官员被约.谈。
孙虎开始有点替索引担心，尽管索引只是象征性地给些意见，国家政策导向的建议等。但事件影响太大，毕竟索引出差后几天，孙虎还跟梅州老板给索引践过行。索引入股后，这些老板都喜欢跟索引联系。
第一次分红时，孙虎和索引约定，如果真有一天被询问，谁也不联系对方。现在，孙虎有点后悔这个协约，索引完全可以给自己身上推脱，反正党..纪处理不到群众，国.法又没触犯太多。了不起，还有好多名单保身。自己万一出不来，外面马上有人捞。
听梁静说索引请假带澜澜出去玩儿，最近一周多都不会来上班。孙虎意识到，索引也被抖了出来。
市.纪..委的电话是直接打到索引办公室的。看着陌生号码，索引知道该来的总会到来。他像提取刚熟的包子一般拿起话筒，竭力平静。作为初步调查，工作组没通过组织程序给化研所通知，让索引到指定地点配合询问。
放下电话，索引惴惴不安，他脑海中映出多个官员开会被限制，约谈被隔.离，几个月后一则短新闻或内部通报，便成为答复。他给所里请了假，说要陪澜澜外出散心。
按约定的时间，索引去了谈话点。
这是座设立在老国营厂区的招待所，闹中取静，客源不多。中心池塘几尾红鲤鱼有气无力地兜游，静谧肃穆的门厅像张开大口的狮子。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问询索引来意，规范地起身，领他上楼。
走进谈话间，只在影视剧上看过的场景开始上演。
3名工作组人员没怎么寒暄，开门见山地询问索引入股私人小煤.窑的事儿。
索引很配合。一笔笔收入，索引掏出笔记本交代得很清楚。被问及与当地联络人时，他说出差认识了不少朋友，好多名字没记全就经常在一起。有朋友带他去梅州做过考察，当时自己有参股意向。
到底是变相受贿还是投资分红？这是定性的焦点。问询谈话进行了整整一天，索引终于在厚厚的笔录上逐页按完手印。工作组让他打开手机，保持电话畅通，有问题再请他配合调查。
像重获自由般，索引走出招待所。他去掏烟才发现，自己手心汗津津地，脑袋也被放空了。
接到孙虎电话那天，索引正主持召开科室会议。他示意梁静组织大家学习文件，便走了出来。
孙虎说许敏可能有棘手事，最近煤矿行业赚钱快，自己在民间融资去囤煤，手头没现金。过了春节，钱都不是事儿。许敏第一次开口自己帮不上忙很对不住…
孙虎还在电话那头说，索引挂了电话就急乎乎拿了一万元过去。
看了袁强的状况，索引就给老索说单位取消福利分房了，以后房子会成为衡量一个人的主要物量参数。自己分房名额用过了，不能老住筒子楼单身宿舍，要改善居住环境。硬让老索将养老钱拿出来八万元。
时间不久，索引觉得必须要有个合适的来钱路子。但无论做什么，本钱很重要，要变现快，只能在掌握的资源上想办法。要索引违规给那些老板们批条子，索引还是有底线的，那些违规开采坐地起价，索引不想掺和。
索引觉得孙虎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能控制、懂取舍。他就跟孙虎商量，能不能作为技术顾问，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事情。孙虎就建议，梅州的煤矿正在全省关停的关键期，地方安监等对非法超采相对宽松。有些证照不齐就复产，投资这边利润丰厚。名义上是合伙人参股，其实是做些技术方面的策应。
借用索引的名号，当地各种关节好打通多了。明知道矿场给自己的红利有猫腻，索引也不多说。没有什么比看着心爱的女人焦虑更揪心的了，每次拿到钱，索引就连忙给许敏送过去。
图源：网络
文字：简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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