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农历腊月二十三,祭灶的日子,据说灶王爷要回到天庭向玉帝做年度工作汇报。千家万户的小老百姓,都盼望他老人家,“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母亲打电话说,家里下大雪了,父亲又骑上小电驴,到镇上去卖自家种的蔬菜,天冷就别出去,又不差那三核桃俩枣,不听话。
父亲一向是倔强的,你说你的,不反驳,不解释,我行我素。母亲是知道的。依旧不停地重复她的主张,她的看法,若没有回应,便自问自答,还会带着忽高忽低的音调,或生气或咆哮,日复一日。父亲也是知道的。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刚从学校毕业的那几年,母亲电话中常常念叨的话,给了在外漂泊的游子极大的心理支持。一到放假,不必纠结,不必算计,提上行李,辗转腾挪,只为大年夜里屋子里温暖的炉火。
结了婚,有了小家庭。照例还是要回家过年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外出的打工人,就少了很多去男方还是去女方过年的纠结和磕碰。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在夫家,大年初二回娘家,几乎成了雷打不动的做法。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出嫁的姑娘大年三十是不能在娘家住。约定俗成,相安无事。
这个阶段,最大的问题有两个,一是时间,二是开支。
短短六七天假期,扣除除夕初一和初二,用于走亲戚的时间也就三四天时间。先生家的亲戚主要是舅舅和姨家,还好办些。我家就不一样,父亲姊妹八个,母亲也是姊妹八个。时间如何安排开,还不能让人觉得厚此薄彼成了最头疼的问题。
还有开支,走亲戚不能空手去,礼物得有,碰上小孩子的压岁钱也是水涨船高。到了年尾,还要数一数兜里的荷包,是不是能支撑整个流程下来的所有开支。当然,给两方父母各自备年货的孝敬钱不在此列。
各种准备兼各种玩不转,过年过得心累,有几年干脆以各种借口不再回家过年,躲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看万家灯火。以至于到孩子都10岁的时候,这些亲戚还没有走过一遍。当然还不算那些表亲“一表三千里”的那种。
后来弟弟妹妹们都相继成家,有了各自的小家庭。他们开始走亲戚,或姑姑家、舅舅家、姨家,所谓的七大妗子八大姨都能略微照顾的。兄弟姊妹多,分开行动,每一家都礼节也都能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