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五味杂陈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意义。但每个人的意义,都是前人意义的颠覆与接续。
儿子马上满三岁,属猴,在前面横冲直撞的冒失样子,与《西游记》中的悟空没什么两样儿。父亲七十岁,步履已经略显沉重,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唯恐在哪里有个闪失。我远远地看着这一老一少,爷孙俩身高不同、体态迥异,唯独走路的姿态,颇有些道不明的神似。
这一点道不明的神似,恰是当初初恋的女朋友所取笑我的——步履姿态。我想,如果我站在爷孙俩中间的话,大概就是三代人家族意义的连续了——我们穷其一生,不过是接续起了父亲和儿子之间的空白——而且不曾突破过那细微缺陷的一脉相承——尽管只是一种并不怎么优雅却与生俱来的走路姿态。
人生即人心,或许,人生不仅仅只有这一丁点儿意义,只是因为我们的眼光太浅,聚焦太微,才有了这样不堪的结论。
华为在某国野蛮封杀的刀光剑影里,气定神闲地用待发售的裸机P30Pro拍出一部竖屏电影《悟空》,以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视角,唤醒人对于人生意义的回归。
电影里,一个男孩儿用自己的全部“身家”换来一张电影票。严厉的父亲不支持,温柔的母亲不理解。但什么也阻挡不了这原本无意义的“初心”,小男孩毅然踏上了未知的前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冥须悟空”,当下所有的意义都不过是当下的意义,正如未来的意义靠未来来赋予。
“山断不了来路,水挡不了归途。你要规矩全无,天地自会为你让步。你像来时一颗顽石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后,便是万象皆空”。
真正成见全无,全力前行时,意义反倒在身后熠熠生辉。
每个人都能从这种普通中找到自己的身影,每个人也能在小男孩那笃定的前行面前自惭形秽、黯然神伤。所有人都经历过的普通过往,却未必所有人都有过果决的前行。
我们,总是在别人的意义里,照见自己的卑微和懦弱。
以至于,看过《悟空》,许多网友写给自己的孩子:
“愿你像悟空那样,永远不知山高地远。却也能不忘初心,去寻找未来。时间挡不住追梦的人,回过头时,天地就在你的脚下”。
其实,这段话,何止是写给孩子。何止是写给华为?又何尝不是写给不再年轻却尚未年老的我们?
俞敏洪在《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一书中,将新东方的成功和成长,归因为自己的性格,归结为性格中的“大气”和“情怀”。
他没有在书中描写自己的父母亲,偶尔带过,也是不甚明了的普通形象。倒是对自己的祖母,有过一些描述。俨然大气的人瑞形象,年过花甲,头脑清楚,回到老家处理家族内外的各种纠纷,铁口独断,思路清晰,能够服众。
这些未必是“因”的因,决定了新东方创立早期,俞敏洪一而再的割舍:一是肯于将利益让给东方大学那个空壳;二是肯于在招生初期保障教师的绝对优厚待遇,从而保障新东方的质量;三是肯于在公司上市前期让利、让权,以求得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俞敏洪将“情怀”归功给了给自己不少羁绊的北大。北大是有情怀的,所以,北大人也是有情怀的。
所以,有情怀的北大人做出的新东方,提出了“从绝望中寻找希望,人生终将辉煌”。提出了“一个人做的事情对社会有好处,这个人是有情怀的;一个人做的事情推动了社会的进步,这个人是有情怀的。”提出了“出国留学的桥梁,归国创业的彩虹。”等一系列有情怀的口号。
所以,新东方有了“成为中国优秀的、令人尊敬的、有文化价值的教育机构”的愿景。
俞敏洪不曾看到的是,他的前面走着自己的父亲,后面走着自己的儿子。三代人,有着一样的在外人看来一眼而明的细微缺陷。而那一点点细微的缺陷,在将三代人关联在一起的同时,成就了他,成就了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