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给大舅打电话,把姐姐的情况跟他说了,但他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妈干生气也没用。今天她下班早早回家包了莲藕肉和西葫芦鸡蛋的饺子,用饭盒盛好,用毛巾包了三层,让我爸和我给姐姐送去。
到了辅导学校女生宿舍,我独自朝姐姐的宿舍走去。刚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姐姐被三个女生堵在窗户边上的角落里,右手边一个女生正拿着晾衣架抽打我姐,姐姐弯着腰用胳膊提挡着。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炸了。饭盒往旁边床铺一丢,两步上前扯住打我姐那女人的都发,用力往后一拽。趁她往后摔的空隙,转身扇了中间女人一个大嘴巴子。我顺势挡在姐姐前面。可惜打架经验没有,被第三个女人踹了一脚。我顺手抓起窗台上的墨水瓶扔了出去,没砸到她。三个女生一拥而上对我拳打脚踢。
叫喊声把我爸和辅导班老师引了上去。我比她们小几岁,明显没什么优势。我和姐姐被她们打的抱成一团,她护着我,我护着她,要我爸他们再不来,我不知道被打成啥样呢。总之脸上、身上都挂彩了。
老爸和辅导班老师上来把三个女生拉开,救出了我们俩。爸爸急忙询问我俩怎么回事,姐姐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把衣服挂在窗台上晾晒,她们说我衣服把她们的给弄湿了。我就拿进屋里在床边上挂着,她们又说我在故意恶心她们,就推我、踢我,还拿衣服架抽我。”姐姐撸起袖子,露出来被抽红的三道血印子。
右边那个女生指着我叫骂:“少TM装可怜,我没使劲,是这个小畜生突然从后面偷袭我,薅我头发,把我撩到了。”
中间那女生指着我说:“她先打我的,现在脸上估计还有她的手印子。”
我这才看到眼前的这个女生,一脸红疙瘩,哪有什么手印子,脸上的疙瘩一层摞一层的。
辅导学校是师大老师兼职搞得副业,来这复读的学生也都是冲着老师的名望。主事的校长来了,看了看我们,先问有受伤的吗。然后让我爸带着我和姐姐先去医院。
我爸连忙说:“小孩子打闹,不至于的。”
校长个子挺高,一口胶东话,声音洪亮:“你家的是小孩子,其余三个可不是了。”
我爸和一位校长派的老师一起带我俩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院下班了,只有挂急诊。
我姐拉着我的小胖手说:“你才刚出院,又因为我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还是那家医院那个门,当我们被叫进去的时候,发现还是那个大夫。大夫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问:“怎么了这是?”我嘟囔着嘴说:“被中学生打了。”
大夫先看我的膝盖:“哪疼?”
我从下到上指了个遍。
“拍片子去吧。”大夫开了单子,紧接着给姐姐看。
最后我的病历上是中度外伤,软组织挫伤和脑震荡。姐姐的病历上是轻度外伤,软组织挫伤和皮肤外伤。
这三个女生其中一位父亲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头头,我姐是知道的,所以她很害怕,哭着跟我爸说:“姑父,她爸是公安局的,会不会把我抓起来?”我爸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到:“不会的,别怕!”
“姐!有我在呢,谁都不能欺负你!”激荡的情绪让我觉不出疼来。姐姐带着泪勉强冲我咧咧嘴。
“我还能在这里上吗?”话没说完,姐姐又哭了起来。
跟着来的老师说:“别害怕,没事的。”
那天晚上姐姐回家睡的,第二天爸爸妈妈陪着姐姐去了辅导班,姐姐正常上课。
我放学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姐姐的辅导班。姐姐一个人在教室呆着,我忙问:“怎么样?那三个人呢?还敢找你麻烦吗?”
姐姐很惊讶我的到来:“你怎么来了?”
我急切地又问了一遍。
姐姐叹了口气:“唉!已经很给姑姑姑父添麻烦啦。”
“姐,对不起。”我盯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姐姐,眼泪止不住从脸颊滑落。
姐姐看到我落泪,吓坏了。连忙拿出手绢给我擦:“这是怎么了呀?说什么呢?”
还没等我张口,就听到外边一通吵闹。
“送你来好好读书,你不读!打着老子的名号在外面惹事生非!”这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只见昨晚那个满脸疙瘩的女生从教室窗前掠过,摔在地上呜呜地哭着。我和姐姐连忙站起身来,伸头看去。校长和一位老师正拉扯着一个愤怒的中年男人,那人头发花白,黝黑的脸上被愤怒染成了暗红色。
这时候一个满头羊毛卷的中年妇女冲了出来,护着摔倒在地的疙瘩女:“你这是要踢死她吗?!有本事你打死我们娘俩,找你的相好的去!”
天啊!啥情况?!这个豪横的女生秒变妈妈怀里的小宝宝。一身委屈的在她妈怀里哭泣着。
这一家人在辅导学校干起来了。但干起来的还不止这一家。
最终的结果是打姐姐的另外两个被劝退了。警察局这家的闺女留下来了,但转到了B班。
我爸妈执意要让姐姐回家住,姐姐搬回家来了。每天晚自习之后,爸妈轮流去辅导学校接她回家。
我高兴坏了,姐姐回家了,我就有机会照顾她了。要比照顾洋娃娃还要仔细地呵护她。为她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