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莲心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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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故事都要有一个结束,我有的时候想,故事结束在哪儿是恰到好处呢?可是我们的故事真的没有完结,好像我一想要等待一个完结,而这个完结的过程,这么漫长。

郁文走了以后,我开始负债生活了,刚毕业工资收入很低,总还能勉强够生活费,可是他这一来呢,我的生活费严重超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因为他是一个穷学生嘛。回想我跟异性朋友的交往都是这样子,跟我老公也是,我好像对于对方给我花钱买点儿什么东西,完全没有感觉。都是不知不觉的自己在付出,对金钱,我一直不放在心上,这也是我的一个模式。

郁文的到来,对我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他走后的那天上午,我心里特别难受,觉得非得找一个人聊一聊,就不合时宜的敲开了我同学的门,那是一对小别重逢的小夫妻,那门敲了很久才开,我就那样等着,门开了,我不顾屋里奇怪的氛围,自己来回踱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心里才觉得不那么堵了。

后来在上班儿的路上,平地就摔了一个大跟头,膝盖摔得破碎,那块儿伤过了好久才复原。

之前的时候,我是不会跟同事朋友说起我跟他的事情,虽然大家都见我在那儿收信发信,但是我很少跟大家谈论这个问题,可是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压抑了,有一次竟然跟一个同事非常激动的说,我当时觉得真的爱上他了。有一次回家,我也是喋喋不休的跟妈妈说起见面的情形,似乎觉得全世界都应该能够理解我。妈妈狠狠地打断了我,说,一个女孩子,情啊爱的,也不知道害羞。我记得那时候坐在回家的列车上,脑子里全部是跟他联系的各种情形,无休无止。

可是那又如何呢,不管有多么的感动,怎样触动了我的心房,我知道这个故事是必须要结束的,所以只好那样痛着,忍着。那也是在三伏天,我记得我穿着长衣长裤,还是觉得好冷。很奇怪的是,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男孩子,不断地围绕在我身边向我表达着爱慕。我那个时候心里麻木着,却又礼貌的应付着,真的是难受死了。

郁文的信还是如约而至,他说,能不能把你床头的日记本送给我?那是一个绿色的厚厚的本子,似乎在跟郁文交往之后,要说的话特别多,不知不觉就写满了那样厚的一个本子。其实我还在各种本子上记录自己的心情,有的字迹凌乱,现在看到了,都不忍翻读。挣扎很久,还是寄走了,分别的氛围充斥着,他说,看到我的日记本上像白鸽一样翻飞的他的名字,才知道,究竟给我带来怎样的痛苦。其实这样的挣扎,对谁而言不是一种痛苦呢!那时候,他说,他练了很久的吉他,想要给我弹奏一支曲子,但终究还是没有弹,后来寄来一张录音带,曲子名字叫《会哭的人不一定流泪》。

我们的信越来越少,有的时候,也许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会看到一封他的信。在夜晚,我经常做梦,有一次,梦到不断的收信,不断的收信,雪山一样他的信就来了,我好开心啊。醒过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这样断断续续的,我们还是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有一天,同事告诉我,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回话,同事告诉他,我在装修,那个人,居然是郁文。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跟以往不同的是,现在要找我很容易,他有了我的电话,后来,我有了手机,我的号码都换了,给了我婆婆,他还是给那个号码打电话,发信息,告诉我,他要来石家庄了,那已经是上次见面十六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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