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游离在北京一一广州两地女儿家生活,牵挂的就是长住在珊珀湖渔场大妹家年迈的父母,关注的是家乡珊珀湖的治理。从安乡手机报得知,我的家乡珊珀湖已纳入国家大江大湖生态治理修复工程好几年了,投入的资金已经过亿元了,不时为国家为民造富能有这么大的力度而高兴,不时也为国家巨额投入会有什么样的成效而担心。经常跟爱人、孩子讲的一句就是:我儿时的珊珀湖你还回得去么。
我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呱呱坠地,到七七年恢复高考走出家乡,整整在珊珀湖边度过了我人生美好的二十个春秋。记忆中最为美丽的珊珀湖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少儿时期。
那时的珊珀湖是最大的,它沿袭了解放初四万亩大珊珀湖自然湖泊的原始风貌,沿湖四周水草茂盛,没见丁点开挖的鱼塘,也不见那队那户围湖造田。站在湖边无论何时总是望不到神密的湖对面。每当刮起大风,湖面烟波浩淼,波浪翻滚,站在湖边看到排排迎面而来的一米多高的白浪,真是好象置身在汪洋大海边,儿时珊珀湖就是我心中的大海。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沿湖围湖造田、开挖渔池的兴起,珊珀湖湖面逐年缩小,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在县畜牧水产局工作时只有了二万四千多亩水面。
那时珊珀湖的水是最蓝的,无论是春夏,还是秋冬,一湖清水总是蓝蓝的,晴空下置身湖面真是水天一色,风平浪静的晴日上午或下午划船到湖中去,你若小憩醒来,背着太阳两眼远眺,一时还真分不清哪是湖面哪是天空;那时珊珀湖水是清的,我住的湖西边,水是最深的,划船过百米到水深一米二三的地方还是深清澈见底,泥面上的螺、蚌清晰可见,水底下游弋的鱼、虾一览无余;那时珊珀湖的水是甜的,无能春夏秋冬,在湖边劳作人们都是直接喝这清甜的湖水。
那时的珊珀湖是最绿的,沿湖滩头生长着芦苇、野生茭草、菖蒲、野生莲藕等多种水生植物,到了阳春三月,沿湖四周尽染绿色;到了五月,白螺湾千亩野生莲湖与岩剅口、羌口近五千亩野生莲湖荷叶茂盛、荷花绽放之时,那时置身莲湖中,犹如到了人间仙境。野生湖藕淀粉含量高,是沿湖人们粮食短缺时最好的补充食物,所产的莲子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县里重要出口商品。可惜的是昔日美丽莲湖早巳不见踪影。
那时的珊珀湖物种是最多的:沿湖岸边生长的芦苇、野生茭草、野生莲藕、菖蒲此起彼伏。湖边浅水区生长的绕扁草、刺荚菜、牛尾草、萢荷舞、野菱角、丝草、灯笼草等近十种野生水草,它们既是珊珀湖一湖清水的守护神,又是那时珊珀湖水生动物丰富多样的保障。儿时珊珀湖鱼的品种是最多的:青鱼、草鱼、扁鱼、花鲢、白鲢、鲫鱼、黄鼓、才鱼、鲢鱼、鳝鱼、桂花鱼、翘鱼、鳡鱼、黄板鲷、鮰鼓、旁皮、泥鳅、打船丁、麻冷鼓等等有二十几个品种。最为珍贵的刀鱼和银鱼那时也很多,我那时在湖中捞鱼时见毛虾鱼(刀鱼)小刺多,立马就丢掉了,真不知刀鱼而今如此名贵。记得有一年春季,我父亲在湖里抓到一条二十多斤的大桂花鱼(鱖鱼),我母亲切成小块腌制,再用油炸后放在坛子里,我们一家吃了好长时间,至今我再也没见到过如此大的桂花鱼。那时珊珀湖水鸟很多,水鸡子、鱼鹰子、白鹭、章鸡、鸳鸯鸟等鸟沿湖四处可见;一到冬季,北方南迁的候鸟,纷纷飞落到珊珀湖越冬,最多的是黄鸭,也还有很多雁鹅,有时冬腊月间走亲戚,到下一个过渡点岩剅口过渡到湖对面去,见过岩剅口那里的湖面上成千上万只候鸟觅食,场面蔚为壮观。
儿时的珊珀湖不仅有优美的湖光景色,自然的生态环境,还有那时沿湖居住的路不拾遗的纯朴乡民。真的,我时常想一一儿时的珊珀湖你还回得去么。
(2018年10月23日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