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来来往往,恩怨了
听到东华帝君这么说,众人都安了心,倒是看着东华帝君那幅样子,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紫色的外袍被鲜血染得颜色更深了,折颜忍不住问到:“东华帝君,你此番,还剩下多少功力?”
东华帝君暗自运了个功将胸口的血止住,掩了伤口,没有正面回答折颜的问题,只淡淡一句“小伤,不妨事,恢复一阵子就好。”如此的轻描淡写,却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见东华帝君不愿多说自己的伤势,众人也不好多问什么,白奕上前对着东华行了个大礼:“在下替小女凤九多谢帝君再次的相救。此等恩情,在下真不知何以为报……”
“上神不必如此,我与白凤九就是因着报恩而纠缠在了一起。我救了她的命,她给了我一份情。我伤了她的情,便还她一颗心。如今我们之间恩怨已了,上神也不必纠结于此。”
“帝君您说什么?”在炎华洞守着凤九那一魄的这三日,白奕想了许多。想通了正是因着自己的固执古板、自私自利才将自己的女儿逼上了绝路。她喜欢东华帝君又怎样?青丘的子民一向勇敢,不受拘束,喜欢便是喜欢了,勇敢去追就是。自己又何必逼着她违背自己的心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子嗣方面明明是他们老一辈人的过失,使得凤九这一辈人丁单薄,这错为什么要让孩子来担着?是他太过自私了。错了第一次,白奕不想再错第二次,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只要凤九可以活过来,他不会再对凤九约束半分,他只想自己的女儿幸福快乐。东华帝君对凤九并非无情,之所以不与凤九在一处无非是怕那应在凤九身上的天谴罢了。凤九虽然是躲过了天谴,但却因着伤情而死。过得如此凄惨,倒不如让她毫无畏惧的与东华帝君相守一场,就算挨不过那八十一道天雷,她最起码有阵子幸福快乐的日子,爱过了,守过了便不会有遗憾,还算的上是个圆满的结局。可如今,东华帝君说他们之间恩怨已了,莫不是这东华帝君改了心意?这样就算救回了凤九的性命又如何,她终究不会快活。
“我说我和青丘白凤九之间恩怨已了,从此不会再有任何恩情的瓜葛。”东华帝君冷静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次。
“东华帝君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凤九如今为何躺在这里大家心知肚明,虽然这其中我也有很大的过错,但就像那日白浅所说,如果不是你一再地招惹她,她又怎会泥足深陷,我又何苦逼她出嫁?如今,帝君一句恩怨已了就又想要与凤九划清界限?既然如此,帝君又何必救她?不如让她从此长眠,落个清静。”顽固如白奕如今能对东华帝君以这种语气说出这一番话来,凤九的死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我从未想过与凤九划清界限。”东华并没有在意白奕话语中的气愤,而是反问了一句:“难道白奕上神希望自己的女儿以报恩的名义嫁入太晨宫?”
“那当然不可以……”白奕想到没想就开了口,待反应过来,白奕不可置信的看着东华帝君:“什么……”不只是白奕,一众白家人,甚至包括太子夜华和墨渊上神都因为东华帝君最后这一句话愣住了。只有折颜,了然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想来只有他看的通透。东华帝君早就红鸾星动,只是有块儿三生石在那里震着,天谴在那里候着,东华帝君不得不将自己那颗早已悸动的心亲手按了下去。如今,在眼睁睁的看着凤九为了自己断了心脉,明知是万劫不复也甘愿深陷其中,到最后连生命都送了出去的时候,他该清醒了:既然凤九为了这份爱可以如此勇敢至此,那他还害怕什么?!不管命数如何,他东华帝君爱了就是爱了。就算前面是深渊万丈,他照样可以为了凤九勇往直前。这东华帝君,总算是想通了。
“还是说,我做不得青丘的女婿?”假装没明白众人那副惊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东华帝君继续问道。听到东华自称“青丘女婿”,折颜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这东华帝君装傻装的还真是时候。
“哦,不,不是,只是……”东华帝君一个接一个的语出惊人,就是活了这把岁数的白奕上神还是难免的失了反应。
“只是今日凤九刚刚换了心,正是关键时期,我需留在这炎华洞中加以照看,上神可还同意?”
“同意,同意……”
“那诸位可否将这炎华洞留给我二人”明显的逐客令,这二人,指的分明是东华和凤九二人。
“呵……走吧”智商情商一直在线的折颜用折扇敲了白浅的肩膀一下,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白真先一步走出了炎华洞。然后便是墨渊上神,想他堂堂一届战神身经百战,竟因着这么点事便被惊住了。丢人,太丢人了!不过……临出炎华洞之前,墨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东华帝君一眼,摇了摇头走了。接着便是活了将近二十万岁,长以老身自称,给人印象高冷,可在夜华面前一秒破功的仍处于惊讶状态久久回不过神来的我们白浅上神,也被夜华搂着也走出了炎华洞,出去之后,白浅才反应过来:“东华帝君是打算……做我侄女婿了?不对,夜华,你掐我一下……”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又跑偏的智商,夜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拉着白浅回了狐狸洞。
第十七章:炎华洞中,情相诉
当众人离去,洞中只剩下东华凤九的时候,强撑了许久的东华帝君脚步有些不稳的来到了凤九的身旁盘腿而坐,运功将体内的真气运转了七个轮回,感觉微微好了一些,最起码气息是稳住了,只是这功力要想恢复怕还需要个一年半载。收了功力,东华帝君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床上安静的仿佛只是睡着了般的凤九,随后就着凤九身旁的位置便躺了下去,将凤九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好像凤九可以听的到一般,东华断断续续的与凤九说了许多的话,
“九儿,我作为昔日的天地共主,身上挑着的是四海八荒的责任。之前,我活着,只是为了天下苍生。直到遇到了你……”
“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实,俊疾山初遇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于我不同。”
“你从若水之滨的土地那处将铜铃换成了你的玉笛,如果是别人,怕是早就被我教训了一番,可偏偏是你,让我想着这铜铃放在你那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后来你上了太晨宫,为了见我一面,费劲了心思,甚至连司命和成玉都被拉了过去帮你,我虽然表现的无奈,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那日,你被成玉骗着吃了失魂果,抱着我说你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我也知道从那时起就该推开你的,可你那可爱的模样真是让我欢喜的紧,不自觉的竟想要抱着你。”
“当然,我也这么做了,抱着你回了太晨宫,正巧撞上连宋三殿下,他对我说‘青丘女婿不好当’,知道是句玩笑话,我也没有反驳。心里却想着,如果那人是你,做青丘女婿想来也不错。”
“看着你被灵宝天尊的坐骑所伤,虽然药王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总要自己亲自为你疗伤才算放心……”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那只小狐狸就是你吗?我只是假装被你骗住了而已,这样,我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时刻把你抱在怀里。”
将下巴顶在凤九的额头上,东华继续道:“你呀,脑袋总是这么不灵光,我活了这把年岁,区区几瓶酒怎么醉倒的了我?就算我真的醉了,你这小狐狸胆子也真是大,偷亲我这种事也干的出来。”
“洗梧宫外,你被素锦所伤,我失了帝君的风度,连‘护内不讲道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要不是那素锦自说罚跪一个时辰,我非要也给她弄一身伤出来。”
“织越被宠惯了,怎样无法无天我都可以当做看不见,不去在乎,可是,她居然将你关进了锁妖塔。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何等的愤怒,自天地混战之后,数十万年来,赤红色的仙法那日还是头一次出现。怕你受到牵连,我不敢再使用法术,只得与那妖王徒手相搏,可那之前为你疗伤耗了我不少法力,虽然后来也斩杀了那妖王,我自己也没捞着多少好处,落得了一身的伤。”
“不敢再留你在这太晨宫中,因为我早已意识到对你,我已有了其他的心思,继续留你在身边,只会害了你。于是接着我受伤为由,打发司命将你劝了回去。看着你伤心的离去,我的心中也是百般的不舍。”
“你走后的太晨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我本应是习惯这清冷的,可就是因着有你的那段日子,没了你的太晨宫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我告诉司命,你在天宫陪了我这些日子,我理应圆你个相守的梦。说的是如此的冠冕堂皇,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只是我的私心罢了。织樾在太晨宫陪我的日子怕是比你要长了千百倍,我却从未生过还她一个相守梦的半分心思……只因着你是你,心里存着对你的一份情,这才有了既然天上不能与你一处,不如下了凡尘,与你相守一生的想法。”
“可是我没有想到,待我闭关三百余年后,你对我的情会慢慢的淡了下去。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拉着你下凡去历什么劫数,让你就此放下了我于你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一次,换我拉你进入了红尘。九儿,你可知,在凡间的那两年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最满足的两年。那两年间,我对你倾尽了我全部的爱。可恰恰是因着我对你的宠爱,使得你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回了九重天,明知你对我难以割舍,却还是狠心的一次次推开你,即使是你爹来求我我也未松口半分,只因为三生石上没有我的名字,逆天改命的后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可司命还是偷偷的将三生石的事情告诉了你,你还是那么傻,不惜割了自己的尾巴也要去那石头上刻上我的名字。也因此断了自己的心脉,落下了病根。”
“三生石旁,看到你痛的晕了过去,我的心也狠狠的就纠在了一起。抬眼望去,你的名字旁边那赫赫然的‘文昌帝君’四个大字更是让我前所未有的妒忌,妒忌的好像要发了疯,却又无可奈何。那日,是我做为东华帝君数十万年来第一次流泪,为了你,为了我们之间那份无缘的情分。”
“到青丘去看你,你明明已经疼的神志不清,却在看见我的那一刻还是笑了。于是把你抱在怀里哄着,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心痛你的痴,你的傻。然后和着我的眼泪给了你一个吻,一个让你认为只能在梦中存在的吻。”
“若水之滨,你为失了法力的我挡了擎苍一掌后却还在惦念着我的伤势,可那句如果你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是……怕了吗?”
“可我却想要回答你一个‘会’字,其实,我那日说的不对。事实上就算我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了,我还是会喜欢你……不,应该是爱上你。九儿,我对你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喜欢,那是刻骨铭心的爱……”
“后来你继任女君,我送你四海八荒图让你相忘江湖,其实也是告诉四海八荒,如若有谁胆敢欺负你,我东华帝君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也正是那日,我将你那条断尾中的执念化进了玉佩中,连带着你的那一尾贴身带着,鲜少离身。”
“两万年间,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偷偷通过铜镜看你,每每看你灌醉自己,我好不心疼,却又不敢现身相劝,我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劝你?”
“后来鬼使神差的在朝会提议擢升元贞为文昌帝君让你没了退路。更在那日,狠狠地伤你,连你配不上我这种混账话都说了出来……”
“最后的最后,你说你爱我,无怨无悔的爱我,那是你第一次亲口对我说爱。虽然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但你可知我亲耳听到你说爱我时那不可避免的震撼……可还来不及细想你便离开了我,那是我第三次流泪,为了你的决绝,你的执着,你的锲而不舍。”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份感情里面错的离谱的那个是我。你又有什么错呢?你只是单纯地,执着地爱着我罢了……明明是我种下的苦果,却要由你来尝。你,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明知自己命中无姻缘,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该由着你,更不该在你对我渐渐……渐渐忘情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你。白浅说的对,惹了你却不要你甚至还要伤害你,我枉为男人……”第四次,东华帝君抱着凤九留下了眼泪,是悔恨,是不舍,是无可奈何。
“九儿,曾经,我因着怕你承受不住逆了天命要遭受的天谴,理所当然的认为推开你就是保护你,所以即使知道会伤你入骨也要将你推的远远的。可没想到你还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历了天劫,改了自己的天命……”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需要惧怕的呢?还记得那时在凡间,你从道观回来腹痛难忍,我曾对你说过,如若你有什么闪失,我便不会再有理智。如今,也该是我兑现这句承诺的时候了……”
这一夜就在东华的诉说,凤九的“聆听”中很快的过去了。
转日,东华帝君将白奕上神请到了炎华洞,然后命从昨日起便一直守护在炎华洞外没什么存在感的司命暂时去洞中小心看护着结魄灯,与白奕一道来到了炎华洞外。
“上神,三生石的问题一日没有得到解决,我和凤九便一日没有结果。我需尽快赶回九重天上把此事做个了结,凤九的那一魄就劳烦上神小心的护着,一旦有魂魄归位,还烦请上神立刻差人去太晨宫相告。”
“帝君放心,凤九的一魄我定会护的周全。”经过一夜的消化,白奕上神才将将能够接受这东华帝君有可能会成为他……额……女婿的这个事实:“可是帝君,可有解决这事情的良策?”想到三生石,白奕还是一阵心悸,就是因为那块破石头,毁了自己女儿的姻缘。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将此事解决,那凤九和东华帝君二人又何必受了两万年的相思之苦,如今还更是阴阳相隔。
“现在的凤九对于三生石来说是未成姻缘便已香消玉损之人,如果我估的不错,那三生石此刻已经没有了凤九的名字。如若当真如此,那上神便不必担心我逆天改命会对凤九造成任何伤害。”
“那帝君您可是要以一己之力承受住天谴?我担心……”白奕犹豫了一下,不好继续说下去。
“此事我自有分寸,上神不必担心。这是我与凤九唯一的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容许此事出现任何的差池。”东华眼神坚定的看着炎华洞的洞口。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多问。”没有多问一个字,东华与凤九之间的事情他不想再多加插手,是福是祸,就看他们的命数了。“既然凤九现在得了帝君的半颗心,心脉已然修复,我便稍可放心。在下一会儿一道与帝君走一趟九重天,凤九与元贞殿下之间的事情我青丘也该对天君有个交代。”
点了点头,东华帝君便没有再出声,而是转身回了炎华洞内,司命对着进来洞内的东华帝君和白奕上神做了个礼便与白奕一起站在了一旁。而东华自顾自的走到凤九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凤九额间的红色凤尾花,缓缓开口,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哄着一个熟睡的孩子:“九儿,我可以为你失了理智,可我不能让四海八荒为我陪葬,更不能让你背上魅惑帝君,毁天灭地的骂名。所以,九儿,等着我,等我将三生石的事情解决好,我再回来请求你的原谅。”
随后低头在凤九的鼻尖印上一吻,东华将自己的额头与凤九相抵,明知此刻的凤九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东华还是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九儿,我东华此生,绝不再负你。”
第十八章:九重天上,往事一笔勾销
看到东华帝君居然可以当着他和司命的面亲吻着凤九,紧接着又听到东华帝君对凤九那句“此生再不负你”的承诺,白奕上神微微汗颜,没想到冷酷的东华帝君竟然可以当做他与司命不存在般对自己的女儿做着如此亲密的动作,说着如此亲密的话。然后没事人似的起身先是吩咐司命叫来迷谷小心守护着结魄灯,紧接着对自己做出了个“请”的姿势,便打算回了九重天。白奕不知道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慢了反应,还是他真的老了,不懂年轻人的爱情原来已经可以如此的热情奔放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东华帝君虽是容颜永驻,看着年轻,可要按岁数来说做他爹都绰绰有余了。自己再老也老不过他啊。和帝君比起来,他雨夜里背着自己媳妇儿回家这种事都算不得什么了,让他在众人面前亲吻别人,就算那个人是他媳妇儿,他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想来这东华贵为帝君还是有些道理的,就连这最不擅长的情爱之事,在想通之后,热情起来可都比他奔放了许多。看过了东华帝君,自己哪里还好意思说疼老婆疼的紧……惭愧啊惭愧……
上了九重天,东华并没有朝着自己的太晨宫的方向走去,而是邀白奕一道先去了一趟诛仙台。
诛仙台旁,东华帝君单手一挥,默念着白凤九,三生石上并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又默念了一句文昌帝君,三生石上赫然出现了那四个大字,只是此时的文昌帝君旁边再没有了白凤九的名字,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看来我之前猜测的不错,凤九的名字的确从这三生石上消失了。如此,白奕上神也该安心了。”
“恩……是……”应了东华帝君一句,除此之外白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奕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三生石没了凤九的名字,虽然她与东华帝君之间因此有了可能性,可是为了这可能性,凤九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走吧,我与你一道去见天君。”看白奕的样子,怕是又陷入了懊悔之中,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帝君要与我一道去?”
“不错,凤九是因我而死,而那日的确是我亲自抱着凤九离开的九重天。论情论理,我都应当与上神一起给天君一个交代。”
与东华帝君一并到了天宫,凑巧,北海水君和元贞也在。正位之上的天君脸色很是难看,倒是他一旁的北海水君面色正常许多,看不出任何的愤怒,而那元贞不但没有不悦,看起来竟有些如释重负?
“天君”虽然按照礼数,白奕是不需要对天君作揖的,可想到毕竟是他们青丘白家使天君丢了脸面,这揖就当做是他的赔罪吧。
“上神不必多礼,本君哪里受得起。上神轻轻松松便使我天族成为这天下间的一大笑话,上神对本君作揖,怕是我这天君的宝座都要让了出去了吧。”一阵酸溜溜的语气,却不好对着东华帝君发作,倒是白奕上神,平级之间,这话说的酸些也没什么所谓。
“此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没有搞清楚情况就逼迫凤九嫁人,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天君虽然是因着我青丘白家才会失了颜面,可是凤九也因此丢了性命……如今我亲向天君来赔罪,还望天君看在两族世代交好的份上,收了我这份歉意。”
“事到如今道歉有何用?白凤九是丢了性命,可东华帝君也因此剖了半颗心换给了白凤九,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本帝君从未想过与青丘算这笔账,此事不劳天君费心。”
“可东华帝君您身负守护四海八荒的重任,为了区区白凤九二话不说送了半颗心出去,帝君可曾考虑过天下苍生。”
“天君这‘区区’二字,用的不妥。而且本帝君征战之时,天君仍未出世,想来天君是不太了解本帝君实力如何才会如此小看本帝君。”向前踱了两步,东华帝君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语气都加重了几分:“就算只剩下……区区……半颗心,本帝君照样镇得住这四海八荒。”
“……”东华帝君这一句话噎的天君没了言语,只好把话题转回了他天族的面子问题上:“既然帝君有如此信心,那本君也不好质疑什么。只是话说回来,我天族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岂是一句赔罪就能罢休的?!就算本君作为天君可以宽宏大量不计较,那桑籍呢?你让他北海水君的面子往哪里放?”
听到天君提到了自己,桑籍立马站到了殿前,对着天君恭恭敬敬道:“父君,两万年前因着孩儿的缘故,本就是我们天族对不起青丘在先。后来元贞被人诬陷,被罚下凡历劫,更是多亏了太子妃娘娘白浅上神相助,才保的元贞在凡间的平安。如此算来,倒是我们天族欠青丘的多了些。如今这事,不如就当做是我们天族还青丘的一个人情,便一笔勾销了吧。”
“你……”本以为桑籍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定会愤怒非常,还指望着他在旁边煽风点火一番,没料想到他会这么说,风没煽成,倒是倒了盆水下去把火给浇灭了,这个儿子真是……不中用!没办法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孙子的身上:“元贞,你的意思呢?”
“元贞以为,父君说的极是。而且,元贞与青丘女君之间本就没有情分。剿灭鲛人族,女君为救翼界太子女被穹极所伤在北海水府修养那几日,元贞便与女君做了约定,即使日后有了夫妻的名分,婚后我也不会僭越半分,我们二人可以做个朋友度日。女君为了心中所爱可以如此刚烈,元贞本就心生敬佩,又怎好追究责任呢?”站在桑籍的旁边,元贞一个没控制住,连那日在北海水府与凤九的约定都说了出来,更是气的天君说话都带了几分颤抖:“你……你们……”
“天君”眼看着天君气的差点背过身去,东华帝君适时的开了口:“此事,不如让本帝君拿个主意可好?”
“帝君请说吧。”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这么不争气,接二连三的栽在青丘白家的手上,先是桑籍,再是夜华,现在又多了个元贞,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罢了,破罐子破摔吧,且看这帝君能有什么花样。
“天君口口声声说是青丘白家让丢了天族颜面。可本帝君记得很清楚,那日明明是本帝君接住了凤九的身子,是本帝君掀了凤九的盖头,更是本帝君将凤九抱回了青丘。细追究起来这一切似乎是本帝君的不是。”
意味深长地看了天君一眼,不给天君说话的机会,东华继续道:“按照天君的意思,天君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着此番丢的是天族的面子,而非天君个人,天君如此为整族着想实在是令本帝君钦佩。本帝君当初虽然禅让了君位,可说到底,本帝君才是最为正统的天族人.。如今,失了颜面的是天族,而此事的罪魁祸首——本帝君也是天族。两两相抵,此事一笔勾销倒也说的过去。天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东华帝君一番绕口令似的话语说的天君头都有些疼了,他算是听出来了,左右这东华帝君就一个意思:这篓子就是我东华帝君捅出来的,如果你天君有那个本事就把我办了,没那个本事就闭嘴收声,乖乖的顺着我给的台阶走下去,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帝君说的是,是这么个理儿。”一句话说的天君是如此的咬牙切,忽然想到了什么,天君仍是不甘心的问道:“只是帝君,当初为了与那白凤九的婚事,本君曾向上苍请旨擢升元贞殿下为文昌帝君,如今这天谕已下,您看……”
“既然天谕一下,元贞成为文昌帝君只是早晚的事情。只看元贞自己的意思。坏了元贞的姻缘,本帝君也需负一份责任,如果他愿意,本帝君倒可以助他历了天劫,早日登的帝位。”
“帝君言重了。”元贞听到东华帝君说他坏了自己的姻缘,又想到自己那姻缘的对象……连忙对着东华帝君做了个大礼:“帝君,元贞说过,元贞与青丘女君之间本就没有情分,帝君此举根本算不得坏了元贞的姻缘。至于这文昌帝君……元贞只是小小水君之子,怎担的起帝君这一称号,还望东华帝君收回成命。”
“这成命不是本帝君收的了的,天谕既然已经下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帝君不过只是一个称谓罢了。本帝君都不在乎,你也不必介怀。”
“既然如此”元贞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下:“那元贞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元贞年纪尚轻,修为尚浅,又没什么资历,现下是万万担不起文昌帝君这一重任的。还请东华帝君恩准元贞自行修炼,待到元贞有朝一日确有能力担得起文昌帝君这一重担,元贞定当亲自历了天劫,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帝君的承了这帝位,造福凡间百姓。”
“如此……甚好”赞许的看了一眼元贞一眼,随后又望向了桑籍的方向:你这儿子,教育的不错,你,比你父君成功。
“那天君可还有异议?”
“没,没有了。”经过刚才一番以惨败收场的‘唇枪舌战’,此时的天君显的有些无力:“当事人都不在乎了,那本君还能说些什么。此事就一笔购销,白奕上神也无需在意。”
“那白奕在此便谢过天君了”果然,东华帝君就是东华帝君,三两句话就把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轻松解决了。
第十九章:闭关三年,凤九魂归
从天宫出来,与白奕上神道了别,东华帝君便回到了自己的太晨宫。摸了摸墙上挂着的苍何剑,东华帝君眼神复杂,想着两万年过去了,四海八荒一直太平无事,如今你怕是又要派上用场,陪我征战了,只是这次的战场不是充满杀戮的沙场,而是饱含波折的情场。苍何,你可会怪我大材小用?只是对于如今的我来说,没了九儿,我便如同行尸走肉,空有一具躯体罢了。苍何,你会理解我的,对吗?仿佛是听到了东华心中的声音,苍何剑身微微震了一震,发出嘶嘶剑鸣。
“小仙见过帝君”看到东华帝君从天宫回到了太晨宫,司命便急忙赶来,从小殿下出事到帝君剖心为小殿下修补心脉,再到现在帝君打算逆天改命,四日以来,司命一直不得机会与东华帝君说上话。满心的疑问与担忧一直揣在肚子里,今日定要问个清楚。
“嗯”东华帝君点了点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柄苍何剑。
“听说帝君打算着手处理三生石的事情了”瞧着东华帝君一直盯着那苍何剑,司命顿了一顿问道:“帝君可是打算用上这苍何剑?”
“不错,苍何乃上古神器,随本帝君四处征战,两万年前更是助我斩杀了那镇塔妖王。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哪件神器的戾气像苍何这般重了。而且,九儿当初割尾用的也正是苍何剑,这剑从此便沾染了九儿对我的执念。如此想来,这苍何剑该是我在三生石上书写自己姻缘的不二法器。”
“帝君,您耗了修为炼了丹药,紧接着又剖了半颗心给女君,如今您身上可有大碍?”
将眼神从苍何剑上收了回来,转身看着司命:“本帝君现在的功力只剩下三成不到,比上次从凡间历劫回来好不了多少。”
“什么”猜到东华帝君为小殿下换心定会损耗不少修为,却在听到帝君说剩下的功力连三成都不到时还是一阵心惊:“帝君,以您现下这种情况去处理那三生石,怕是……”
“的确,如果本帝君现在去与那三生石硬碰硬绝不是明智之举。本帝君会闭关三年。”
“三年?恕小仙多嘴,不说向那三生石上刻回名字又要损了帝君的多少修为。单单是逆天改命这一条……小仙依稀记得典籍记载您当初平定六界之后,逆着天命将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历了天雷后都沉睡了近百年的时间。如今您失了半颗心,修为大损,仅仅闭关三年哪里支撑的住您再次经历那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本帝君必须赶在凤九其他的三魂六魄回归本体获得重生之前便把白凤九的名字与本帝君一起刻在三生石上。这样本帝君逆天改命便是我一人之事,与她无关,那天谴应也是应到我一人身上。一旦凤九三魂七魄全部归位清醒过来,即使名字是本帝君刻的,凤九却也会受到牵连,到那时八十一道天雷更会一道不少的应在她身上,本帝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三年,是本帝君可以容忍的最大期限。”
“可是小仙担心,如果帝君因此有了什么闪失,到时四海八荒会如何,女君醒来后又会如何,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后果如何本帝君心里自有分寸,典籍总是有夸张的成分,虽会受损,倒不至于沉睡近百年。这史官竟把本帝君记载的如此不中用……即使失了半颗心,区区八十一道天雷于本帝君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况且,就算是为了九儿,我也要撑下去,失去挚爱的痛苦,绝不能让九儿再经历一次。当然最后这一句,东华帝君并没有说与司命听。“这三年间,你要时时留意着青丘那边,如果女君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若有一魂半魄归位,一定要即时通知本帝君,片刻不得耽误。”
“是,小仙遵命。”
青丘一边,从司命那里得知东华帝君闭关三年便要去三生石刻名的决定后,白家众人皆是一阵沉默。他们可以说什么呢?阻止东华帝君?这是绝不可能的。劝他多加调养几年?可东华帝君说的话有十分在理,凤九三魂六魄何时归位谁都不知道,有可能像墨渊上神那样睡上七万余年,也有可能像太子夜华那样仅仅用了三年。对东华帝君心存感激?可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岂是感恩二字就说的了得。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好好护住结魄灯长明不灭,剩下的事情,就安心的交给东华帝君吧,如果连这昔日的天地共主都信不过的话,他这天地间便也无人可信了。
白浅与夜华商量了一番,决定东华帝君闭关这三年,自己常住青丘。夜华提议自己也一并留下来,就像那时在青丘一样,命天枢将文书统统送到青丘狐狸洞来。夜华提议一出便被白浅果断的拒绝了:“夜华,天君早已动了让你继承君位的心思,怕是过不了百年你我二人便要继任天君天后了。此等重要时刻我已不能在天宫守着,你却是一定要回去九重天坐镇的。”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既然浅浅你都这么说了,为夫只好遵命了。这样为夫只好常带着阿离在九重天与青丘之间来回走动了”
“不必,我一有时间会回九重天上看望你和团子的。”
“可我不忍你操劳。”
“可是……”
“好了,这可是为夫答应返回九重天的条件。”
看着夜华无比认真的双眼,最终妥协了下来:“好吧,夜华,谢谢你。”
“你我夫妻二人,何必言谢。”相视一笑,白浅在夜华脸颊印上一吻,便将夜华送出了青丘。
青丘的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凤九东荒的帝位由白真暂代。不过好在青丘民风向来淳朴,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帝位白真代的倒还轻松。炎华洞内护着凤九一魄的结魄灯由白奕、白真、白浅、折颜四人亲自轮番照看着。
东华帝君闭关后的第三年初的一日,白浅还是如往常一般不敢有一丝疏忽的守护着结魄灯。忽然那结魄灯的火苗闪烁了一下之后,白浅感觉那灯比之前亮了一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拉过一旁的迷谷问到:“你看这灯有什么问题吗?”
“迷谷觉着这灯……似乎比之前亮了一分。”
“不是我的错觉……快,迷谷,快把折颜叫来。”
“是,姑姑。”
折颜来到炎华洞后,看了那结魄灯一眼,只淡淡一句:“刚刚,小九有一魂归位了。”
第二十章:三生石旁,东华帝君名现
“老凤凰,你说什么?”白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小九有一魂归位了?”
“不错,没想到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小九竟可以有一魂归位。”折颜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这魂,主精、气、神。乃万物之灵。虽不知这一魂是天、地、命哪一魂,但不管是哪一个,小九现在总是有了灵的根基,想来其他三魂五魄归位的时间也不会遥远了。”
“如此甚好,甚好”白浅高兴的竟有些不知所措,忽地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块天宫的令牌递给了迷谷:“迷谷,你速去一趟太晨宫,将此事禀告东华帝君。”
“是,迷谷这就去。”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迷谷便上去了九重天。
太晨宫内,迷谷将凤九已有一魂归位一事告诉了司命,司命听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坏了”便即刻领着迷谷去了东华帝君闭关的地方。
“启禀帝君,青丘迷谷刚刚来报,说是女君她……刚刚有一魂归位了。”
片刻的沉默后,东华帝君淡淡的答道:“知道了。”
良久,都没有再等到东华帝君多说一个字,迷谷木讷的转头问了司命一句:“这就……完了?”
“完啦”司命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还以为帝君会说些什么呢”迷谷搔了搔头,似是不解。
“你还想帝君说些什么?”许是跟着帝君久了,司命此时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你且先回青丘吧,请青丘的诸位上神放心,此时帝君既已知晓,就定会有了主意。”
“好吧。”
送走了迷谷,司命又来到了东华闭关的地方等了许久,也不见东华帝君有什么吩咐,便走开了,怕是东华帝君也未曾料到小殿下的魂会如此快的归位吧。
正在闭关中的东华帝君在听到司命前来说九儿已有一魂归位时,半喜半忧。喜的是这结魄灯对狐族同样有效用,如今九儿一魂已归,醒来的日子想必也不远了。而忧的也正是这九儿过快的恢复时间,经过两年的闭关,东华的功力虽然已经恢复到了八成,可自己到底是失了半颗心,伤了气血,若以现在身子去承受那八十一道天雷,虽不至死,却可以让自己沉睡上个千八百年。而按照凤九恢复的速度,怕是用不了这许久的时间便会复生,如果她醒来后知道自己因此陷入了沉睡,那傻丫头不知道又会怎样伤神了。不,不可以……不再分心细想,东华帝君继续专心修炼调理,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尽快令自己恢复如常,好承受住那八十一道天雷。
在接下来的一年中,陆陆续续的凤九又有一魂四魄相继归位,结魄灯的光每亮一分,众人便开心一分,同时心思也会更沉了一分。
终于三年期满,没有知会司命,东华出关后第一件事便是去青丘看凤九。众人见到东华圆满出关也很是欣喜。
“东华帝君闭关三年,这身上恢复的如何?”看到自家“准女婿”经过三年闭关恢复如今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白奕自然要上前关心一番。
“上神请放心,我如今修为已经恢复,没什么大碍了。”不错,东华说的都是实话,他的修为的确已经恢复。只是这话只说了一半,修为恢复了,可身子却比从前差了不少。
“如此,便好……”
“凤九现下情况如何?”
“凤九现在两魂五魄已经归位,想来剩下的一魂两魄归位的时间也指日可待了”
听着白奕说凤九已集齐了两魂五魄,看了看明显光亮了许多的结魄灯,东华帝君若有所思。
“帝君,你老实同我讲,此次逆天改命,你到底有几成的把握?”一旁的折颜当然知道刚刚东华帝君回答白奕上神的话避重就轻,没有把话说全。于是来到东华身旁小声问道。
“五成”知道折颜问的是自己对于撑过天谴的把握,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瞒不过折颜的,东华帝君不如老实回答。
“那你可曾想过如若你因此有什么不测,小九醒来会如何?不如另想别的办法……”
“你有更好的办法?”
“……”的确,他折颜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至少此事还有半数的可能性我会挺过来。折颜,于我,五成的把握已然足够。”
足足两日,东华帝君都留在炎华洞中陪着凤九,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单单的看着凤九。其实,东华帝君也在怕,虽然自信八十一道天雷不会损伤他的性命,可是他又怕按照如今自己的身子,天雷过后受不住的会陷入沉睡,这样一来,九儿醒来知道这个消息可怎么承受的了……即使是对一切都无所畏惧的东华帝君在面对爱情的时候还是难免的变的小心翼翼。他曾想过不如向折颜讨一杯忘情酒,如果此番自己出了什么岔子,待凤九三魂七魄全部归位复活后就喂下她那一杯忘情酒。可是这念头一出便被他否定了去。当初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害的九儿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他怎么能再次剥夺九儿选择的权利?如果不想九儿再饱受相思之苦,那他只有撑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在炎华洞陪着九儿的这两天,日子过的是如此的安稳。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一般,总是风平浪静的很。可是二人之间存在的问题并没有因为这表象的平和而消失不在,有些事情,该是时候解决了。悄声唤来迷谷好生守着结魄灯,没有告知青丘的其他任何人,东华帝君最后贪恋的看了一眼凤九便回了太晨宫,拿了苍何剑直奔诛仙台。
三生石旁,东华帝君手持苍何剑而立:“我东华紫府少阳君,退下天地共主之位多年,虽于太晨宫内清冷一人鲜少过问六界之事,但却无时无刻不在心系天下苍生。多少年来,自认尽职尽责护四海太平,守八荒安宁。期间虽少有战事,但六界之间倒也称得上是一派祥和,相安无事。如今,东华红鸾星动,在此恳请上苍为我再续姻缘,只愿得青丘白凤九一人心,从此白首不相离。违背了当初自断姻缘,以命护苍生的誓言,此乃我东华一人之过。望上苍感念我守护四海八荒数十万年稍有功劳的份上勿迁怒他人及天下众生灵。无论天谴如何,全由我东华一人承担,无怨亦无悔。”说罢,执起苍何剑,用了九成的功力和着苍何剑的戾气,凤九的执念冲向三生石。与此同时天雷滚滚,司命本在连宋三殿下处将凤九小殿下已有两魂五魄归位这一喜事告与成玉元君,在看到顿时暗下来的天空和一道一道劈下的天雷,而那天雷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诛仙台的方向之时,司命大呼一声不好,连礼数都顾不得急忙往诛仙台的方向跑去,一旁的连宋和成玉见司命难得的失了礼数,显露惊慌已猜到定是东华帝君此刻已在三生石旁逆天改命,也连忙赶了过去。
当连宋和成玉和司命前后脚赶到诛仙台的时候,只见天雷接二连三的劈在了东华帝君的身上,丝毫不给东华帝君喘息的机会。而那东华帝君根本不在意身上被天雷所伤传来的剧痛,只是一字一字、无比认真的在三生石上刻着东华帝君与白凤九的名字,就好像两万年前的凤九一样,一样的执着。三人皆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想那昔日的天地共主是何等的冷酷无情,如今竟为了凤九做到如此地步,这是怎样深的一份情?怎样真的一份爱?而青丘一边,看着昏暗的天空,听着阵阵的雷声,众人当然知道这雷声意味着什么,也只得摇了摇头。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关是东华帝君和凤九必闯的一关,只盼望着东华帝君可以顺利捱过去,这二人为了相守,受的苦已经太多了……
终于,雷声止住了,天空也渐渐放晴,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一道不少的全部应在东华帝君的身上。收了苍何剑,东华帝君支持不住地用剑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司命、连宋、成玉三人见状连忙来到东华帝君的身旁,却看见浑身是血的东华帝君眼神看向前方,竟是……微笑?从未见过东华帝君笑容的三人看到东华帝君的这一笑皆是一愣,顺着东华帝君的眼光向前看去。三生石上赫然刻着“东华帝君”与“白凤九”七个大字,二人名字金光微闪,紧紧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