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谕下达，婚期已定

悠悠的转醒，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凤九试着撑起身子。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别动。”拿了药进来的胭脂正看到凤九竟想自己坐起来的，连忙过去按住她：“刚刚药王来看过了，你可知道穹极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虽然你已是上仙，修为高出那穹极好几个层次，可你这么生生受了一掌，虽无大碍，但也难免有些影响，还是要好生调养的。”

“澜芝呢？她没事吧？鲛人族灭了吗？还有斩魂刀呢？”想起自己刚才居然受了一掌就没出息的昏过去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看来回去还要勤加修炼。忽然想到最关键的事情，凤九赶忙问道。

“放心，澜芝好着呢，就是受了些惊吓，没什么大事。鲛人族已经全部灭族了，斩魂刀被元贞带回了北海水府交给了北海水君，此刻相比那北海水君已经带着那刀上了天宫吧。不过此战倒是让我见识到了元贞那小子的战斗力，实力果然不算差。”

“是么……”凤九无心的应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

“北海水府。放心，是我把你抱回来的。没让那元贞占了你半点便宜去。”

“谢谢你，胭脂。”

“客气什么，你是为了救澜芝才受的伤，这些小事，应该的。”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元贞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元贞？凤九胭脂对视了一眼，凤九开口道：“请进。“

“凤九姑娘，你的伤怎么样？”元贞进了屋，站的离凤九的床边有一段的距离。

“睡了一觉，好多了。”

“那就好。恩……”元贞似是有话要说，可眼神却是一直瞟过胭脂。

“凤九，你这刚醒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胭脂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也许有些事情，眼前的两个人需要说清楚。

“凤九，关于你我二人的婚事……”

“你不愿？”

“不，不是，只是元贞今日来有些话想说。”

“什么话？”

“东华帝君是元贞凡间历劫的父皇，你与东华帝君间的种种，元贞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甚理解，却也看的动容。此番婚事，是天君亲定，又有东华帝君的参与，元真实在不好忤逆。不过婚后你不必担心，元贞不会侵犯你半分，我们倒是可以做个朋友，你看如何？”

没想到元贞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凤九有些难以相信：“你甘愿如此？娶一个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妻子？”

“元贞在凡间一心向道，重返天宫只想潜心修炼，不敢做其他妄想。况且凤九的姑姑是元贞在凡间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待元贞恩重如山，元贞理当报恩。怎可强迫你做你不愿的事情”

元贞话语的真挚，凤九对元贞倒多了几分感激：“元贞，谢谢你。”

”这没什么的，既然我们把话说开了，那元贞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等一下。”叫住了正欲出门的元贞：“我受伤的这件事，除了北海水府的人，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大概凤九是想顾全女君的面子吧，想着药王也说过好生调养便无大碍，元贞便也应了她。

独留下凤九一人在房中，凤九心里倒有一块石头落地。这元贞生的倒是善解人意，也好，日后可以为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烦。正想着，凤九的心口又不甚正常的抽疼了一下，腹诽道，真是越来也不济了，连区区鲛人的一掌都受不住了。白凤九啊白凤九，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不堪，哪里来的资本和底气对东华帝君说一个“情”字？

凤九本来想早些回青丘的，抗不过北海水君的劝阻，定要凤九在府上多住几日，好好调理调理身体。便又在北海水府小住了几日，终于回到了青丘，凤九去拜见了一下白奕，便一头砸进了青丘那座只有君主可以进入的典藏阁中。九尾狐一族向来不喜欢读典籍，觉得过于枯燥无趣，所以这典藏阁鲜少有人进去。只是有件事情这几日一直放在凤九的心上，她需要一个答案。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天色都已经慢慢转黑，典藏阁内，却只有那本《红狐史事》那本书上有被翻过的痕迹。从典藏阁出来，凤九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茫然，凭着直觉走回了狐狸洞，凤九仔细回忆了一番刚刚在典藏阁看到的事实，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条九尾红狐？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凤九变的比之前更加沉稳了，甚至连桃花醉都饮的少了些，只是隔三差五的，凤九在夜深后会到典藏阁去一趟翻看些典籍，一翻便是一个黑夜。白家上下包括折颜都觉得凤九冷静的可怕，两万年过去都没让凤九开窍，莫不是逼婚逼上太晨宫，这丫头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可这想通的方式，似乎怪异了些。

有一次，白真实在憋不住了，问了凤九一句：“丫头，你最近不太正常啊。”

听到自家四叔如此问，凤九认真想了想自己每日的生活，并无不妥：“有吗？没有啊，我很正常的批公文，修炼，吃饭睡觉，很正常啊。”

“就是因为你太正常了，我才觉得不正常。”

“四叔，哪有你这样的，我正常生活也能被你说成不正常，真是的……”不再理会白真，凤九转身回了自己的狐狸洞。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了个把个月后，一日正午，迷谷前来通报司命星君来了，要见凤九。凤九欢欢喜喜的把这位老朋友迎了进来。

“参见女君”朝着凤九规规矩矩的做礼。

“小殿下”

“什么？”被凤九没头没脑的一句说的司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还是如往常一样叫我小殿下吧，我不喜欢你叫我女君。”

“可你毕竟是女君啊，这么叫，不妥吧”

“司命……”凤九的语气略微带了些威胁。

“好好好，小殿下，可以了吧？”

“恩，听着舒服多了。你今日来找我是何事？”

“这个……小殿下……这个……”吞吞吐吐，司命实在不知道如何告诉凤九关于天谕已经下来的事情。

“是不是，元贞的擢升天谕已经下来了？”能让司命如此斟酌开口的事情，凤九大概可以猜到一二。

“是这么回事”

“婚期也定下来了？”

“是……”

“什么时候？”

“十月初二”

“下个月初二吗？好快啊”如此的波澜不惊，司命一瞬间竟有一种凤九小殿下的语气与帝君是如出一辙的错觉。

“是快了些。”

“司命，听说元贞成为文昌帝君后，你便是文昌宫中的星官了是吗？”

“是的，小殿下说的不错。”

“那就好，最起码，还能有个说话的人。”何其无奈，凤九的这句话说得令人心疼。

第十二章：喜服加身，三生缘灭

十月初二，正是文昌宫办“囍”事的这天。

九重天上，大大小小的神仙都聚集在了位于南边的文昌宫内，一片鲜艳的红色衬的这宫殿分外喜庆。天宫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一万多年前太子夜华与太子妃白浅的大婚。而今天，众仙神再次齐聚一起，与其说是为了恭贺新晋的文昌帝君元贞与青丘女君，哦不，很快就是文昌帝后的白凤九的婚事，倒不如说想来看个热闹。白凤九和东华帝君之间的纠葛，众仙神早有耳闻。如今凤九嫁了别人，婚礼还是由东华帝君来做见证人，这无疑勾起了天上这般神仙的好奇心，怎能不来瞧瞧？

文昌宫的某一侧殿内，太子妃白浅正在亲自为凤九梳头上妆。

“我家小九真美。”看着镜中高高挽起发髻的凤九，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喜服加身的小九美的让人挪不开眼，殊不知这美好的表象之中藏着的是怎样一颗破碎的心……

“姑姑的手艺这样好，小九经过姑姑的精心打扮如果再不美的话，那小九生的怕是真的惨不忍睹了吧。小九作为姑姑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亲侄女，长相上怎么能对不起姑姑呢~”

“你这孩子，都要为人妻了，还这样开姑姑的玩笑”笑着嗔了凤九一眼，白浅将手搭在凤九的肩上，认真的看着镜中凤九的眼睛：“小九，如若你不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姑姑一定会尽全力保你。实话告诉姑姑，后悔吗？”

“姑姑，小九，绝不后悔。”凤九的眼神坚定，拿过一旁薄如蝉翼的红色盖头，微微遮住了凤九绝美的面容，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隐约的朦胧让凤九美的更加醉人……

文昌宫的正殿的高台之上，东华帝君身着纯白绣金大礼服，一头银发简单的束起，由一顶小紫金冠固定住，坐在大殿前方的正中，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东华帝君的右边坐了天君，左边分别坐了北海水君与白奕上神，是为尊位。司命作为婚礼的司仪紧邻高台而立，众仙神按照阶品的大小依次立于殿内两旁。上将、次将、贵相、司中、司禄五位文昌宫星君立于殿中两侧。而新郎元贞则侧身站立于大殿正前方，他的旁边便将是凤九的位置了。

“吉时已到，恭请新妇入殿！”到了时辰，司命最后请示了帝君，尽管知道天意不可违，却总盼着帝君做点什么，小殿下她……爱的太苦。然而得到的却只是东华帝君轻微的点了点头，司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本分的开始了这场婚礼，这场揉进了凤九和东华血泪的婚礼。

风吹过记忆的锁，还是艳丽的红色囍鞋，还是纤尘不染的一双白袜，凤九的右脚轻轻抬起跨过了门槛，正如两万年前在凡间那般，只是这一次再没有那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当双脚完全站在了正殿之中，透过半透明的盖头，东华凤九二人四目相望，往事一幕幕如在眼前：

迈开第一步，与你梦般的邂逅，俊疾山上无意的搭救，忘了所有，东华，那一刻，你是否也心动？

走过第二步，情窦的朦胧凝结在心头，义无反顾的上了九重天，宁屈尊为宫娥，也要伴君身侧。

收起第三步，轮回中，太晨宫中的多次相救，欠下的恩早已数不清。辗转为你执着，不如做回个狐狸被你时刻抱在怀里，你笑了，繁华一时无色。

数到第五步，离别的伤痛像剑刺在心口，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为了我，你早已满身疮痍。

该是又进了多少步？数百年过去，本已淡了的情，因念着你的恩，又再一次为能与你短暂的相守而义无反顾。我用不变的真心还你救命之恩，这样，是否足够？

东华看着凤九缓步前行，恍惚中又回到了那年在菡萏苑，凤九也是这样，一身火红的嫁衣，慢慢的走向自己。正是正红色啊，原来早从那时起东华便已认定九儿此生便是他唯一的妻。曾亲自为她盖上盖头，相思许诺：“这个宫中，没有人再敢为难你。”

可你终究还是负了我，凄凄思慕，一句“历劫”便打发了。可你我二人偏偏剪不断这纠葛，司命说，原来你对我并非无情。于是为你断尾，只为了心里的那份执着。

花纷落以为你来过，我为你割了尾巴，你入我“美梦”，给了我一个吻，一个完全属于东华和九儿的吻。

曾遗憾错过：“如果当年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抹去，我会喜欢你。”抚过你额头的凤尾花，还是说了出来，终于释放了我自己的心，却也牢牢锁住了你的心。到底是你拉我入了红尘还是我拖你下了地狱？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对你的难舍，任沧桑淹没，空了一瓶瓶的桃花醉，却是越想忘记越深刻。是谁说醉了便可忘了？在梦醒之后，想起你仍是泪滑落，两万年的相思，淡不去的是深情，忘不掉的是回忆。

终于，凤九来到了元贞的身边，握住了元贞伸过的手，冲他微微一笑，练习了数月的微笑，今日也算派上了用场。

“一拜天地！”却不知为何要拜，明明是天，负了你我。

“二拜帝君！”缓缓低下头，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东华那句“你如何配得起做我东华紫府的帝后？”

“夫妻交拜！”瞬间，时光仿佛瞬时倒流，回到凤九心甘情愿裆下叛军一箭，不要任何赏赐，只为了一句“生生世世都不会负你”的承诺。

曾经的柔情和那日的冷酷交织在一起，凤九一阵恍惚，心猛的狠痛了一下，阵阵的甜腥止不住的向上反，终于再也压不下去一口喷出，意识渐渐的模糊，凤九缓缓倒了下去。

“九儿！”没有人看到东华到底是怎么动作的，明明二人之间还有大段的距离，东华帝君却在凤九倒地之前便接住了凤九。司命见此，立刻设了仙障。

“九儿，九儿，你怎么了？”掀起凤九的盖头，东华右手摸了摸凤九的脸，随后向下探了探凤九的手腕，脉搏似有若无，元神看起来近乎透明，飘忽不定，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忽是想起了什么，东华转头眼睛猩红的看着元贞：“本帝君命你相助九儿剿灭鲛人族，她可有受伤？”

“有……她之前绞杀鲛人族的时候心口被穹极打了一掌……”

“为什么不早说！”

“当时北海水府的药王看过，说是好生调养不会有大碍，而且，凤九她也不希望过多的人知道……”

不会……以九儿现在的修为，区区一掌绝对不至于会伤的她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帝君……帝君……”似是知道东华心里的疑惑，凤九嘴里喊着帝君，挣扎着微微睁开了眼。

“九儿，九儿我在，你先不要说话，我为你疗伤”暂且收起满心的疑问，为九儿疗伤要紧。东华说着便抬起手想要过自己的修为给凤九，可此刻的凤九好像漏了洞的杯子一般，不管东华送进了多少修为，全部如数流出。一旁的司命随即设了仙障将二人隔绝了起来，也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白家人，虽然不知道小殿下到底怎么了，可是那忽然之间飘忽不定的元神还是看的司命一阵心惊，小殿下怕是……这最后的时间留给他们吧，也许这也是小殿下所期望的。

“帝君……不用白费力气了，九尾狐的红狐一族心脉与尾巴相连，断了尾便是剜了心……九儿当初为你断尾，本已心脉受损，两万年的相思，心上已承受不住，纵使没有……没有穹极那一掌，九儿…也早药石无医……”

“不，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死，不会死……”

“呵呵……”凤九笑了笑：“当年在若水河畔你也是这般说……可如今，如今，恕九儿不能遵从帝君的意思了……还好……盖头，是你掀的，那九儿便算不得嫁了旁人。这样……死在你的怀里，于我……于我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帝君，你说，是不是死了，三生石上的姻缘也就不作数了？”

“不可以，九儿，我不许你死！不管三生石上如何，我要你继续缠着我，永远的缠着我，不许离开我！九儿，九儿，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

“可是，九儿累了……”凤九窝在东华帝君的怀里，眼泪再次湿了眼眶，从眼角划过：“帝君可知……当你说我配不上你的时候，九儿的心好痛好痛。可是九儿也平定了鲛人族的战乱，有了战功；应了元贞的婚事，尽了青丘女君的责任，如此，九儿勉强算是配的上帝君的吧……”

“配的上，你一直都配的上，如果说这天上地下还有谁配的上我，便也只有你……对不起，当初不该这样说来伤你，我只想你对我心死，然后安稳的活下去……却没想到，我竟如此伤了你”

“原来那日你说那话是为了这般……咳咳……”凤九咳了一口血出来：“东华，你知道，我有多想让我自己恨你，可是……可是我做不到，从为你心动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是飞蛾扑火。”

“不，九儿，你不是飞蛾扑火。纵使我从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可想要靠近你的心我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你终究还是温热了我冰冷的一颗心，让我爱上了你。断了自己的姻缘，是我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九儿，求你，活下来，活下来。只要你活下来，纵是逆天，我也要与你一处，只要你活下来……”东华慌乱的想要擦掉凤九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没有人知道仙障内的二人到底说了什么，可是慌乱的东华帝君、痛苦流泪的东华帝君却真真的使所有仙神狠下了一跳。

“原来，你心里一直有我……”听到爱了两万多年的东华帝君对自己说爱，凤九凄楚的笑了笑：“但是一切都……都晚了……九儿为你痛了两万多年，日夜的折磨，九儿再撑不住了。东华，让九儿再任性最后一次好不好？咳咳……咳咳……”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凤九的口中溢出。

“好，好，你怎样任性都好，活下来，你怎样任性我都由着你……”抱紧了凤九，凤九咳出的鲜血染红了东华雪白的外袍。

“东华，答应我，一定要记住九儿，永永远远的记住我，即便是心痛，即便是难过，九儿也要你记住我……”是报复吧？算是吧，两万多年的相思的折磨，心为你而破碎的七零八落，如今这痛便由你来受吧。既然你心里有我，失去我，便是对你最大的报复，最残酷的惩罚。“告诉爹……姑姑，凤九不孝，末了还是丢了青丘的脸面。还有元贞……如……这番，是我对不……起他……”元神已经开始离开凤九的身体，凤九口中吐出的话也越来越无力。

“九儿，不可以，不要，你不可以离开我，九儿。”

“东华，九儿纠缠了你两万多年，说过无数次喜欢，可……可有一句话从未说与你听过”凤九挣扎着抬起手，轻轻贴着东华帝君的左脸，九儿真挚的望进了东华的双眼：“九儿……爱你……无怨亦无悔……”拼尽全力说完最后一句话，凤九嘴角带着笑，慢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凤九最终还是赢了，用性命赢了这场爱情的赌博。帝君，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一个叫白凤九的继续纠缠你了……

三生石上，白凤九的名字随风消散，终于消失不见。

第十三章：护身结魄，总会有希望

数十万年的日子，见证了多少个沧海生灵的殒没轮回早已将东华帝君练的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做到处事不惊，只有对着凤九，他才会担心、会焦急、会生气，从遇见凤九的那一刻起，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东华帝君的情绪，当他看到凤九在自己眼前倒下的时候，东华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只想把他的九儿搂在怀里，心是前所未有的痛：是他，用错了方式，本想护她周全，却事与愿违的将她推向了灭亡，东华后悔了。

从凤九倒下的那一刻，冷静如东华一时间失了所有的分寸，任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众人前，抱着九儿，哄着她，告诉她自己未说出口的爱，好像这样做凤九就会留下来，可是，九儿说她累了。就算意识到自己错了又怎样？终究是晚了……怀中的凤九已经没有了气息，东华并没有傻傻的抱着凤九什么也不做，刚刚自己失了分寸，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东华知道，此刻他要冷静，冷静，顾不得那班明显是看热闹的神仙，轻松破了司命设下的仙障， 白家人一下子全部围了上来，白浅着急的想要伸手接过东华怀中的凤九，她亲眼看着凤九生命一点点消逝，早就想冲过去夺过小九，无奈司命拼死阻拦，夜华也在一旁拉住她使她接近不得，东华一个回身巧妙地躲过了白浅，径直走向了折颜和墨渊：“折颜，墨渊，你们可有法子救九儿？”

折颜上前探了探凤九的鼻息，和墨渊对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的救，没的救了……东华帝君，小九三魂七魄已消散，没的救了……”

“不，有，刚刚我抓到了九儿的一魄。”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果然东华抱着凤九的右手一直是蜷着的。

“就算被你抓到凤九的一魄，以她的修为，单单只有一魄，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她的其他三魂六魄根本不会自动归位。”

“师父，结魄灯呢？结魄灯不是可以聚集魂魄吗？”听到师父也说凤九没的救，白浅想起了结魄灯。

“可凤九是狐族而非天族，结魄灯在她身上怕是没什么作用。”

“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东华抓住了墨渊话中的重点。“太子殿下，借结魄灯一用。”

“好，我们这就回洗梧宫。”

“不可以。”东华帝君拒绝了回洗梧宫的建议，也不让任何人碰怀中的凤九。

“东华帝君，小九为你连性命都丢了，你如今还有何脸面霸占着小九？！”白浅尽管不知道凤九到底是为何忽然之间散了元神，没了气息，但是小九明明婚礼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其中定与东华帝君脱不了干系。

“小十七。”墨渊在一旁微微提醒了白浅一句。知道自家徒弟此时气愤非常，但总要在众仙面前顾忌着东华帝君和自己的身份。

“回青丘。”不在意白浅的气愤的语气，东华帝君道：“九儿是因伤了心脉才会如此，至于根源如何，只有回了青丘才有可能找到答案。”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浅浅，你速与夜华回洗梧宫取来结魄灯，我们先和帝君带着小九回青丘。”说话的正是折颜身侧的白真。

“好。”应了白真，白浅不敢耽搁半分，立刻回了洗梧宫。

自始至终，白奕都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香消玉损，那分血浓于水的痛心，早已令白奕失了反应。

没有功夫理会天君及其他那班看热闹的神仙，东华抱着凤九立刻便回了青丘，只留下一句“司命，这里交给你了。”便没了踪影。

在回青丘的路上，东华便问清楚了问了当年墨渊用元神生祭东皇钟后仙体被安置的地界，回到了青丘，东华立刻便将凤九送回了炎华洞。东华尽全力用自己的元神护着凤九仅仅残留的那一魄，而其他众人合力用修为维护着凤九的仙身，直等到白浅和夜华带着结魄灯赶回青丘。

“帝君，结魄灯。”夜华将手中的结魄灯递给了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接过结魄灯后将其点燃，并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用元神护着的凤九那一魄放入了结魄灯中，看着结魄灯的烛火还是正常燃着的，东华帝君微微有了希望，还好，就算聚不了凤九的魂魄，最起码可以保这残存的一魄不灭，只要还有一魄，东华帝君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凤九的其余的魂魄，他就算踏遍四海八荒的每一个角落也要将凤九其他的三魂六魄找回来。

“这么用修为护着小九的仙身终不是长久之计，我立刻传书胭脂，借玉魂一用。”

白浅想起了翼族的玉魂，立刻转身回了狐狸洞修书一封，差人送去大紫明宫。

不多时，胭脂便立刻带着玉魂来到了炎华洞，来不及细问其他，便将玉魂交给了白浅：“快，快让凤九含着。”

看着东华帝君接过了玉魂，亲手放入了凤九的口中后，众人才收了法力。

“帝君，方才在九重天上，您说小九是因为伤了心脉才会如此这般是什么意思？小九现在已是上仙，穹极那一掌根本不会对小九有如此大的伤害，可是还有其他原因？”护住了凤九的仙体和一魄，白真立刻想到了刚刚帝君说过的话。

“九儿同我说，九尾狐红狐一族尾巴与心脉相连，两万年前，九儿因我而断尾……”

“果然是你”此刻的白浅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只想拼了老命也要教训东华一番。

“浅浅……”夜华拉住了白浅，真怕白浅一个冲动真的冲上前去与东华帝君出手。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说话的正是折颜：“九尾狐断尾之痛的确犹如剜心，但我活了这把岁数，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狐尾与心脉相连，这凤九是从哪里知道的？”

“小殿下近月频繁的出入典藏阁，会不会和此事有关系？”一旁的迷谷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凤九从北海回来后便一头扎进典藏阁，且有时候的深夜，迷谷还会看到凤九进出典藏阁的身影，当时还觉得奇怪凤九怎么忽然之间对那些典籍有了兴趣。

“典藏阁？”狐帝白止适时的接话：“这典藏阁里面收藏了我青丘的数十万面的历史典籍，只有我以及各荒之主可以进入。只是我们狐族一向自由惯了，几乎无人去翻那史籍，凤九天性不受拘束，更不会无缘无故去那典藏阁，此事必有关联。各位请随我来，我们这就去典藏阁看看是否可以找出些法子救回小九性命。”

第十四章：典藏阁中的秘密

“原来，九尾狐红狐一族竟然还有这般特性……”翻遍了典藏阁内中的各种藏书，众人终于在一本《红狐史事》中找到了答案。

“是我，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是我的固执，是我的自以为是逼死了自己的女儿……”有了年纪的白奕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跌坐在了一旁。

“这事又怎么怪的了你”狐帝白止轻轻叹了口气：“九尾狐红狐一族本来就人丁单薄，到凤九这一代红狐更是稀少。除却当时的天地混战时命丧沙场的那些将士，数十万年间，不要说红狐一族，就是整个九尾狐族都没有出现过断尾的狐狸。我们又如何得知原来红狐一族天生竟是如此特殊，九条狐尾直通心脉，狐尾稍有损伤，心脉便会受到牵连，小九当年不但是伤了狐尾，更是硬生生的割了下去，她这是自断了心脉啊。”

“可典籍中也说了，纵是断了一尾，只要好生养着，不再劳心伤神，还是可以痊愈，根本不会有大碍的。可偏偏……”一旁的白浅早已控制不住，话锋直指东华帝君：“偏偏小九这个傻丫头念着你东华帝君两万多年，尽管她平日不说，但是她洞中那一个个空了的酒瓶早就出卖了她，她根本忘不掉你。”

“白浅，不可对帝君无理。”狐帝白止看着自家女儿对帝君如此疾言厉色的说话，微微呵斥了一声。

“让她说。”东华帝君让白浅继续说下去，的确是因为自己，九儿如今才会落的如此下场，他岂止是该骂，更是该死。

“当初她从太晨宫回来，过了数百年，本来已经放下了，你又何必再去招惹她！如果没有凡间那两年，小九不会陷的这么深……她也就不会傻到宁可断尾也要去三生石成全你的姻缘……后来，她继位女君，你既然送了她四海八荒图，为什么不与她相忘到底？为什么要在两万年后亲手将她推上别人的花轿？！你可知道那日你的一句不配，给了小九多大的伤害？！你那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把利刃，直直插进小九的心。你可以不接受小九，可以不要她，可你何必要践踏小九的真心！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柄？不是小九配不上你，而是你根本配不上她！小九爱的勇敢，爱的坦荡，爱的有担当，为了你，任何艰难险阻都不怕，纵是逆了天命，她总愿意去尝试。你呢？不仅自私自利，为了成全你自己，便拉着好不容易收了心的小九再次入红尘，从此泥足深陷。你历了人间的情劫，倒是圆满了，可是你却害得小九用性命历了天劫！而且你畏首畏尾，既然爱了，一块破石头就能吓住了你，使你止步不前甚至不惜伤害小九也要将她推的远远的！我就不信，昔日定律法掌生死的天地共主会奈何不了一块小小的石头！你只是不愿意去尝试而已，你是在怕逆了天命会出现的后果。也许你的本心是想要护住小九，可是你却用错了方式。在你看来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是对小九致命的一击，将她推向深渊，万劫不复！如此伤他，东华帝君，你妄为男人！”

典藏阁中一片寂静，面对白浅的质问，东华帝君说不出半分话来，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他没什么可以辩护的。

“现在追究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典籍中只提到伤了尾巴的红狐，可用相当修为之人的心头血，混着千年修为练成丹药倒可以有的救。如今小九心脉尽断，可还怎么救……”白真摇了摇头。

“九儿因我而死，如此，我便还她一颗心。”良久的沉默之后，东华帝君出了声。

“还？怎么还？你用什么还？”白浅怒火并没有因着刚才的一番质问而平息半分。

“用我的半颗心。”东华道出了惊到了在场所有神仙的一句话，这些神仙中也包括刚刚应付好天上一众神仙，匆匆赶到青丘的司命：“以我的修为，给九儿半颗心，该可以换她的一条命。”

“什么？”没想到东华帝君会这样说，众人被很吓了一跳了。

“可是，东华帝君，你可曾想过，受了你半颗心的凤九就算救了回来，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她了，你这样做有意义吗？”折颜斟酌了半天还是开了口。的确，东华帝君所说的换心的方法也许有可能救得活凤九。可是，凤九要换的，不是一张脸、一条胳膊，而是一颗心啊。换了心，就犹如换了个人，如此救活的凤九，还是原来那只活波率真，勇敢无畏的小红狐狸吗？还是那个一心爱着东华帝君无怨无悔的白凤九吗？

“九儿现在的那颗心才是最为主要的，将我的半颗心融合进去，只是为了修补九儿尽断的心脉，她的心性想来不会有大的变动。而且……”

东华帝君慢慢从怀中掏出凤九大婚前被他收起来的那一抹红色。众人看到后睁大了眼睛：“这是……”

“九儿的那条断尾，”东华的眼睛望出了洞口，那分明是炎华洞的方向：“九儿曾对我说过，九尾狐的每条尾巴都可凝聚自身的执念。九儿对我用情至深，这狐尾饱含了她对我的执念。我曾将她的这份念想提了出来封印到了这上面的狐狸玉佩中，现在这份念想也该排上用场了。”

九儿，你既为了我万劫不复，如今也该换我为你剖心守护了。

第十五章：用我的心，载你的情

“只是九儿的这份执念我需要三日将其炼做丹药，三日后，我再回来青丘。这三日间我便不能在此守着这结魄灯，九儿的这一魄，就劳烦各位小心护着了。”

“帝君放心，凤九是我的女儿，这三日我不眠不休也会好好护着这结魄灯不灭。”

得到满意的答案，东华不敢再去炎华洞看凤九，怕看了又途生不舍，浪费了时间，九儿一刻都等不得了，于是东华片刻不敢停留便回了太晨宫。

东华帝君走后，白奕坚持到炎华洞护着自己女儿的一魄，把其他人都劝了回去。是赎罪吧？算是吧，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多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白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着凤九这仅存的一魄，只要凤九可以活过来，从此她要做什么他这个做爹的都由着她，都由着她……

回狐狸洞的路上，白浅轻轻靠在了夜华的身上。

“夜华，其实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责怪东华帝君，我自己何尝不是将小九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之一？如果我当时没有因着一念之差而未将二哥为小九说亲这件事及时的制止住，小九如今应该还是好好的，不会落得如此这般下场。”

“我懂”轻拍了拍白浅的手：“你质问东华帝君的那些话同样也是在质问你自己，质问白奕上神吧。别人看不出，作为你的夫君我还看不出吗？”

“夜华……”

搂住白浅，继续向着她的狐狸洞走去，夜华继续道：“浅浅，爱本来是没有对错之分的。爱一个人总是本着盼望所爱之人过的更好为出发点，如果一定要说错，也只是方式的错。白奕上神爱自己的女儿，盼望她走出那段感情；他也爱青丘的百姓，所以盼望给他们一个称职的君王。作为父亲，他曾放下身段脸面去求东华帝君迎娶凤九却被拒绝了，于是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让凤九成婚，想着这样既可以断了他的念想，又顾全了青丘的百姓。你作为姑姑，同样疼爱着凤九，你既盼望着她放下，又想着成全她和东华帝君，矛盾之下，才有了之前的妥协，现下的悔恨。而东华帝君，浅浅，同身为男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倒多少能理解他。东华帝君对凤九无疑是有情的，而且恐怕这情不比凤九对他的情少半分。他们二人阴差阳错，在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又在错的缘分里遇上了对的爱情。东华帝君何尝不知自己去招惹凤九是一个错误？却是情到浓时难自控。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东华帝君的本事再大，也做不到让时光倒流。他只能尽力去补救。浅浅你可知，逆天改命要承受怎样的天谴？”回到了狐狸洞，夜华拉着白浅坐到了桌子旁。

“不知道。”白浅摇了摇头。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且必须应在改命之人的身上，一道不少才算完事。”

“什么？！”白浅被吓到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怕是自己和夜华都受不住，更不要说凤九了。

“所以东华帝君能想到的就是保住凤九的一条性命，用自以为对、却在凤九看来千错万错的方式去保住她。爱的紧了，掺了过多的情感进去，就算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也会欠了理智。就像当年你以素素的身份被素锦陷害的时候，即使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也一定要取了你的双眼，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却没想到，我此举竟将你逼的跳下了诛仙台……”说到此，夜华还是难免的顿了一顿。

“夜华，我……”

“没关系，都过去了”夜华抚了抚白浅的发：“我们也算是上天眷顾，岳父大人为你说的恰好是与我之间的亲事。如今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过的圆满。只是东华帝君和凤九，怕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将头埋进夜华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夜华，你说帝君的法子真的可以救回小九吗？”

“也许吧，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纵使没受到天谴，小九到底还是用自己的性命逆了天命。以心换心……东华帝君他……心里当真是有小九的吧……”不再说话，白浅抱紧了夜华，忽然之间有些无力，凤九是否可以被救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救不回来，白浅这一世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帝君，可需要先去天君处走一遭？”回九重天的路上，尽管知道现在东华帝君没有心思理会九重天上的事情，司命犹豫着还是开了口，毕竟帝君当众抱走了小殿下，让天君、北海水君、文昌帝君，也就是元贞在众仙神面前丢尽了颜面。就算天君忌惮着东华帝君的名讳，未敢在人前大发雷霆。但如果帝君不给天君个说法，恐怕这天君也是难以善罢甘休的。

“不必。”东华帝君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救回凤九更加紧要：“你去告诉天君，待我救回九儿之后，定会亲自给他和北海水君一个交代。”

“帝君当真打算用半颗心救回小殿下？将小殿下的执念炼做丹药，本就需要您至少三成的修为，如果再失了半颗心，帝君您的法力大损，要恢复起来怕是不甚容易。”

“能救的回九儿的性命，损失点修为法力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东华帝君无所谓的语气，司命闭了口：老天啊老天，你何必如此玩弄这一对有情人，非要将这二人弄得遍体鳞伤、千疮百孔才肯罢休吗？

回了太晨宫，东华帝君即刻关了太晨宫宫门，设了仙障，整整三日未曾踏出炼丹房半步。这三日内，不管是谁，凡是来求见东华帝君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天君。天君虽然对东华帝君与白凤九之间的恩怨纠葛有所耳闻，但在听到司命前来禀报东华帝君竟然可以为了救活那白凤九不惜剖心时，连今日在众仙神前失了颜面的事情都顾不得，急急忙忙的便想问个清楚。这东华帝君贵为昔日的天地共主，说到底那就是四海八荒的那颗主心骨。如果为了白凤九剖心稍有什么闪失，四海八荒断了这主心骨，这后果，天君不敢想象。却没想到他堂堂天君亲自来寻，竟也被拒之门外。看来这东华帝君此次是铁了心，不救活那白凤九是不罢休了。

三日后，太晨宫的大门再次打开，天君总算见着了东华帝君的面，可那东华帝君只匆匆留下一句“有事等本帝君回来再说”便再次没了踪影。只留下天君一人气愤的干瞪眼。

青丘一边，白奕上神的确做到了三日三夜未合眼小心的守护着结魄灯。期间白真和白浅都来劝说过白奕让他回去休息一下，换做他们来护着。可白奕坚持这灯一定要自己亲自来看着：“都是因为我的固执，凤九今天才会丢了性命。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的去为凤九说这门亲事去刺激她，她也不至于如此……如今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有守着这结魄灯了，你们不必劝我……”

直等到东华帝君的到来，请出了炎华洞内的所有人。在关起洞门的前一刻，折颜拉住东华帝君问了最后一句：“换心之事非同小可，纵使你修为再高，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至少让我和墨渊留下，好歹有个帮衬。”

“不必，我自有分寸。”为凤九换心的事情东华不想假手于人，拒绝了折颜的好意，转身关了洞门设了仙障回去了洞内。

此时的炎华洞中只剩下凤九和东华两个人，来到凤九躺着的石床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个银光闪现，东华的手中便多了半颗心。疼吗？很疼，生生剖了半颗心出来怎能不疼？可这疼与失去凤九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顾不得心口传来的疼痛，摸出那颗由凤九的执念炼做的丹药，没有丝毫的犹豫继续运功将那丹药和自己的半颗心一并逼进了凤九的心口直到三者完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东华才才慢慢收了功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是的，东华成功了，成功的还给了凤九一颗完整的心。可他自己却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现在的东华能使出的功力连两成都不到，比当时提前从凡间历劫回来的情况并好不了多少。而他之前设在炎华洞外的仙障也随之消失，在外等候的众人一并进入了洞内，看到的便是脸色惨白，胸口染满了了血迹的东华帝君。墨渊上前一步欲将东华帝君扶起来，东华摆了摆手，自己撑着站了起来：“我已将心换给了凤九，只要再找回她的三魂六魄，醒来的日子便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