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脑中之脑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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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漆黑漆黑的，只有正前方有光亮，于是我扭动身体往前靠。

　　不止一个光源，是两个。

　　越来越近，靠近到1米以内才看清——是2个方形屏幕拼成的一个大屏幕。

　　哈！我记得这里，这次又是围棋么？

　　左屏最左边慢慢出现了一条线，从零点开始斜向上方划出去；右屏出现一行字，“Analysising orderliness...”

　　“分析？分析什么？”

　　“Forecasting Rise or Fall...”

　　这句我没看懂，但是我观察到左屏那条线往右出现了三个方向，一个是斜向上、一个是斜向下还有一个是平的。

　　“Rise.”

　　这句话一出现在右屏，左屏斜向下和平的两条线都慢慢淡化直至消失，只留下向上的。尾端，又出现了3根线，同样是向上、向下和平线。

　　“orderliness is conformed.”

　　我明白了，这是它在判断，上升下降还是不变，这一次应该是判断对了。

　　“Rise.”

　　果然，线的尾端，向上的消失了，留下了向下的，然后右端点再次出现3条线。

　　“Incorrect.”

　　“Analysising orderliness...”

　　“result is received.”

　　“Function is revised.”

　　右屏出现了几这几行字，我估计它是在作调整。

　　“Original.”

　　这一次左屏两条线都消失，中间出现一条平线。

　　“correct.”

　　对了。

　　左屏和右屏变化加快，像是一个乐团的指挥，左手、右手交替挥舞着，音乐声随着左屏的折线图起起伏伏。

　　右屏的每一次猜测之后，都有一个百分比，一开始是50%，现在经过几十次猜测之后，已经变成了70%，准确率在浮动上升。

　　过了很久，准确率几乎没有上升，始终维持在70%以下，40%以上，一直到不了很高的值。

　　然后就像上次一样，两块屏幕都停住了。

　　我左看右看，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凉的水气，好像是夏天阳光下的冰块飘出的雾气的气息。我用力吸了一鼻子，感觉很畅快。

　　想起昨天我跟老头解释自己对围棋的理解，来源就是这里。不过今天这两块屏幕好像只是判断折线图的上升、下降以及持平，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攻守博弈。

　　我怀着轻松的心情，看着右边的屏幕，它停住了，停留在准确率上，我知道它会突然冒出一行字，所以非常耐心地等着它发生变化。

　　站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于是我想坐下，刚想坐，屏幕一闪，出现一行函数，开头是一个求和的符号，后面跟着一些“X，Y，Z”之类的未知数字母，这些组成了等式的左半边；右半边是一个微分公式。

　　想起我跟老头说过函数的事，那是我随机应答，我并不知道任何一个具体的跟算法相关的函数。

　　而眼前出现的这个求和的符号和微分公式还有一些未知数字母组成的函数，它的作用显然就像上次我看到的那样，是用来让原来的某种能力得到强化的，放在这里，就是判断上升下降和持平。

　　函数的右边是一个括号，括号里是它的范围。

　　我回忆起之前那次的情景，一般这样的句子出现后，就是执行这个句子。

　　“Iimplement...”

　　果然，左屏紧跟右屏的变化出现了一条折线。

　　右屏上，代码出现得越来越快；左屏上，折线快速地向右蔓延。

　　右屏时不时跳出的正确率，也正在以每秒1%到2%上涨着，直到刚才出现过的最高值，70%。

　　突然，就跟上次一样快速地出现了大量的变化，只不过这次没有像上次那么畅快淋漓的满屏幕滚动。函数的未知数字母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二十个，不再是个位数了。

　　我正要数一数个数，它就开始滚动起来，我只好继续观察。

　　屏幕的滚动是刚好可以让我看得到的速度。

　　“Rise.”

　　“Original.”

　　“Rise.”

　　“Fall.”

　　右屏的代码是这样的，左屏也相应地出现了上升、持平、上升和下降。

　　准确率开始突破原本的数值，一路上涨，80%，87%，95%……最终停在了98.9%。

　　我高兴地大叫：“好！”

　　或许是太用力了，我一下子身体前倾，撞到了屏幕上，我本能地用手一挡，手肘撞到了屏幕的下边缘，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我睁开眼，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周围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零星灯光照进我的视线，我知道我在自己的卧室里。

　　原来又是一场梦，真的是真实到窒息。

　　我伸手去开灯，灯光照亮卧室的感觉让我彻底放松下来，眼前是笔记本电脑，上面放着的《黑客帝国》画面停住了，我估计应该是妈妈帮我停掉的。

　　我看了看时间，“11:34”。

　　我想起来了，我这应该是从下午5点一直睡到了半夜，晚饭都没吃，现在只觉得肚子很饿，想到厨房拿点吃的。

　　刚想起身，发现电影的画面停留在开头没几分钟处——男主角尼欧伸手在墨菲斯的右手里拿过红药丸，准备吃下去。

　　我以前看过，还记得后面他就从人工智能控制地机械世界里面出来了，他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幻……

　　人工智能……

　　难怪“搜索软件”会把这部片子搜出来，它是有关人工智能的影片，并不是什么我之前理解的动作片。

　　我经过客厅，借着卧室的灯光来到厨房，拿出一盘晚饭吃剩的鸡肉到卧室，爸妈卧室房门关着，他们睡得早，我悄悄行动，不想惊动他们。

　　回到卧室内，我用脚轻轻带上门，往椅子上一坐，左手拿起一个鸡腿，右手调低了播放器的声音，点下播放按钮。

　　尼欧拿起了红药丸，放入口中。他是很有冲劲的，怀着一颗对真实世界的好奇心，让使得他跟随他的引导者，墨菲斯，去探索这个世界的真相，对抗强大的机器。

　　电影中的引导者叫墨菲斯斯，英文是“morpheus”。

　　红药丸还是蓝药丸，这不是选择，而是引导，墨菲斯在引导尼欧，如同我脑中的声音在引导我一样。

　　看完影片之后，我明白，电影是基于一个理论：缸中之脑。想像这个世界其实是假的，一切都是插入人脑的电信号给我们的大脑以刺激，让它觉得这个世界是真的。

　　“当我把这块牛肉放进我的嘴里时，我知道它是假的，是AI做出来的，但是我的大脑告诉我，它鲜嫩而多汁，这个感觉真是让人舍不得放弃。”

　　假的又如何，大脑觉得是真的就好。

　　有的时候我也会抱有对真实世界的幻想，比如做这样一个梦。不到半小时之前，梦里的情景我基本上全记得，很清晰，一般做梦哪里会有那么清晰可见的？我甚至可以回忆出打在屏幕上的那些代码的标点！

　　“还等什么？趁现在还记得，快把代码写出来吧。”我脑子里的人格说话了。

　　“你……我该称呼你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我脑子里一直想着：墨菲斯墨菲斯墨菲斯……

　　“不去就叫：墨菲斯，如何？”

　　“哈，原来是你！”

　　他说了句不和逻辑的话。

　　“你不是我的一部分吗，你不是我的一重人格吗？”

　　“好了，怪人，把刚才梦里的代码写下来，我休息了。”

　　“你还需要休息？等等，你在说什么？你在叫我吗？喂？喂？”

　　我差点喊出声，原本我跟他对话，只是脑子里在想，如今我差点成为一个精神病一样的人朝着没人的空房间呼喊。

　　我擦了擦沾满油的手，从桌上杂乱堆着的纸张里抽出一张，拿起笔。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凭着近乎照相式的清晰记忆，我写出了这个函数。因为它的作用是判断升降平的趋势，所以暂且把它叫做“判断函数”。

　　我突然想到，如果在之前做的“搜索软件”中，加入这个“判断函数”，就成了一个配套的软件，可以用来判断哪一只期货最适合买，再通过判断这只期货的涨跌情况，就能知道它会涨还是会跌。

　　写完，我几乎笑出声来。

　　把这个软件放进U盘后，我决定马上睡觉，一看时间，已经2点了。

　　我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点亮屏幕的一瞬间，我看到一条微信，“笑笑：有事，以后聊。”

　　关掉屏幕，放下手机，想起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