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团情愫
苦菜,又叫苦苣菜,也有甜苣菜。是一种野生蔬菜,不仅有清热解毒,杀菌消炎,防治贫血,消暑保健的作用,还具有防治肿瘤等功效,听说对治疗肝硬化更具特效,是一道药食兼优的佳肴。苦菜适应性很强,对生长环境不挑剔,阳坡背坝都是它的沃土,北国南疆都能献出绿意。在北方,每到春季,几场蒙蒙细雨过后,田边、山野、路旁随处都可见它娇嫩的身影。革命战争年代,因为物质匮乏,饥饿折磨,苦菜成了人充饥的佳肴,为了填饱肚子,人们疯狂的抢挖,听说挖到最后想要找到一颗也得走很远的路,改革开放以后,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也就没有多少人再去挖苦菜吃,只有生活在农村的大爷大妈们锄田归来顺手挖几颗作为小菜调调口味,苦菜肩挑重头戏的角色逐渐被许多人淡忘。近几年,人们的生活品质越来越高,饮食方面不再是奢求鸡鸭鱼肉,生猛海鲜,而是力求营养丰富。在追求合理膳食的现代人眼里,沉寂很久的苦菜以其独特的价值摇身一变,身价倍长,跻身于营养菜系前列,又凭借自己地地道道的绿色环保食品的身份,成了城里人趋之若鹜的养生品。
出身农村,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变着花样吃苦菜,对苦菜我也是情有独钟,在我的心里,它不仅仅是菜,它成了一种念想,对爷爷奶奶的怀念,成了一种妈妈的爱暖暖地盘踞在心头,成了一份朋友间浓浓的深情。
由于职业使然,我每天说话很多,经常性地喉咙发炎,严重的时候,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苦菜对治疗咽喉肿痛很有疗效,所以春季一到,妈妈总会把一个个做好的苦菜团捎给我,让我每天就菜吃,我对此习以为常,不仅从没想过挖苦菜爬坡下沟的辛苦,还总是吹毛求疵说里面怎么还有黄叶子,死叶子,有时还会指着一两根蒂满脸嫌弃的说:看这还没有洗净,这么脏,怎么吃!妈妈总是耐心地再看一遍,而后再打包好给我,还不忘叮嘱一定要趁新鲜吃完,地里多得很!
除了妈妈做得苦菜团,好友们也都知道我爱吃苦菜,每次挖回来总是会做好了分给我几个现成的,我是来者不拒,口头感谢着,心里也不以为然,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包含的情愫。
要不是因为前些天的一次亲手操作,我想今生也不会体会到那一个个苦菜团后面的那份温情。几天前偶然从书上得知苦菜治痔疮,好友正被病折磨得苦恼不已,平日里她对我的关爱有加,我何不挖点野菜送她吃或许能减轻点病情,如此想着,就立刻往朋友圈发文咨询挖苦菜的最近地点,马上不少人热情留言,有了目的地,因为是去野外我一个人太不方便,还得约合适的人同行,拖拖拉拉半天眼看计划就要泡汤,正在懊恼之时,一位好友打电话说她刚刚挖了几袋,分我一半,我大喜过望,毫不客气的接受。
苦菜拿回来了,一棵棵去蒂,一片片挑拣黄叶,我拣得特别详细,挑拣起来特慢,生怕漏掉一点死叶,两袋苦菜拣了半个多小时才挑拣完毕,而后开始淘洗,因为是野生的,苦菜叶子沾敷不少尘土,一次又一次,经过十多次的清洗,叶子方才看上去洁净碧绿,就剩最后一项程序——棹苦菜。
等锅里的水沸腾里,把洗净的苦菜放入开水,守在锅边,我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煮时间久了,菜叶变软,又怕时间短了,没有杀菌也去不了生味,眼瞅着菜叶由浅绿变成深绿,变柔软,赶紧捞出泡入冷水反复漂洗几次,沥干。青绿鲜嫩的苦菜团终于完工了,看着那一个个嫩嫩的绿叶,想着好友拿到后有滋有味的咀嚼,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满满当当的柔情。
一个苦菜团,一份款款深情,过往的日子里,我曾经吃过多少个苦菜团,早已记不清,这么多年,我忽视了多少份这样的挚爱啊!愿时光倒流,我能把曾经的关心爱护一一打捞,贮藏在我心房最柔软的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