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的掩护,风铃和羽琮像两只灵巧的猫咪“嗖”地翻过黄鹄饭庄的外墙,沿着墙角来到后院的菜园里,正如风铃所说,这里的确有股异香,与玉琮香囊的味道一模一样,时间久了便会沉醉在其中。
他们在菜园子里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有一些再也寻常不过的蔬菜罢了,玉琮有些气馁,但风铃相信自己的鼻子,相信自己不会找错地方,它肯定隐藏在园子某处。果然,风铃发现黄瓜的藤蔓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耀,她走上前,拨开藤蔓,发现居然是一块上在门上的铁锁。
“这里有个暗门,味道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可惜上锁了。”风铃说道。
“小意思,看我的。”只见羽琮从地上拾起一根细棍在锁眼处开始捣鼓。
风铃实在不明白,“你一个世家公子,干嘛学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羽琮微微愣了一下,脸部泛起复杂微妙的表情,“我以为这样老爹就会多关心我。”
羽琮含着金汤匙出生,什么都有,唯独缺少父爱。羽迅家主为了争夺五子部的族长,基本不怎么管儿子,用他的话就是:只要别给我惹事,怎么都行。小偷小摸不会影响羽迅的事业,可杀人不一样,巩、商、焦、惠四个家族会借此事说羽迅教子无方,从而影响他争夺族长的大计。所以,当检查长告诉玉琮存在杀人嫌疑时,羽迅勃然大怒,抄起鞭子二话不说一顿毒打。
风铃听完后有些同情玉琮,“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偷盗啊,你简直是自暴自弃。”
“对,我就是自暴自弃。说我是羽家继承人,不是学这就是学那,可我背负不起他们的期望,我资质平庸,没有祖先的勇气、智慧,何况老爹只在乎他的事业……”
“原来你在逃避啊,但为何抓着黄阿姨不放?”
“谁让她向老爹告状?别人都是忍忍算了,她好,害我被老爹骂了一顿。”玉琮满不在乎的说。
“这是报复吗?因为你的报复,黄阿姨的饭庄快倒闭了,现在,人也没了。”风铃刚刚升起的同情心瞬间熄灭,玉琮红着脸,一句话没说,只顾开锁。
门开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两平方左右的红色花圃,此花非常美丽,娇艳欲滴,呈四叶,血红色,风铃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花,眼睛都看直了,只是很疑惑,什么花需要让黄四娘偷偷地栽培,用菜园子作掩护?
她采了一株带回去,或许周煜燚知道,他是一行人里知识最丰富的。
周煜燚拿起花一会儿看看,一会儿嗅嗅,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不会吧,这花你也没见过?”风铃吃惊地问道。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书里有类似的记载和图片,挺像的,呈四叶,血红色,其囊形如箭头,中有细米,故曰米襄子。”周煜燚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米襄子?”陈夕听后大吃一惊。
米襄子,又名罂粟花。陈夕记得爸爸有次做实验用的就是罂粟花,听爸爸说,罂粟的化学成分主要是吗啡、可待因,是制作鸦片、大麻的主要原材料,因此国家不允许个人私自种植,若非爸爸是大学的化学老师,要做实验用,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怎么?你见过米襄子?”众人同声问道。
“没有,听说过而已,好像有毒。”
“没错,轻则出现幻觉,重则死亡,神巫族用它练习黑巫术,是禁花。”
既然是禁花,黄四娘怎么会有?为什么冒着危险种植?她不是神巫族的人,更不会巫术,练黑巫术是不可能的。谜团一个接一个,陈夕感到他们走进一个怪圈,走不出去。
“你们说有毒?”只见玉琮把香囊仍的老远,惊恐地蜷缩在一处墙角。
陈夕突然意识到,那个叫羽焚的谋士安的什么心?用米襄子做香囊赠予玉琮,长时间佩戴,岂不是慢性中毒?
周煜燚也意识到什么,立即抓住玉琮的脉搏诊了会儿,“还好,还好,不严重,以后不带就是了。”
“黄阿姨中的毒难不成也是米襄子?”风铃突然问。
“应该是,你忘了在阿姨尸体旁闻到了同样的香味?”陈夕分析道。
“黄阿姨一个普通的饭店老板怎么可能拿到花种?除非有人帮她,而这个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有身份有地位,我认为那个送玉琮香囊羽焚很可疑,不如去你家看看,也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陈夕对玉琮说。
“我都和老爹闹僵了,怎么回去?”玉琮显得有些不情愿。
“没人说从正门走,翻墙爬树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风铃打趣道。
一位家仆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在长廊里,每走几步就停下四处看看,直到周围没人,他迅速把盘子放在旁边的石座上,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飞快撒到饭菜里。
“你撒的什么东西?”
家仆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玉琮公子和三个不认识的孩子,壮着胆问:“公子,你……你怎么在这?不是和家主吵架出走了吗?”
“怎么,我离家出走你很高兴?”玉琮没好气地回答,“快说,你在饭菜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般的香料。”
“放香料至于偷偷摸摸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走,跟我去见老爹。”
那家仆急了,扑通一声跪下,拉着玉琮的衣角,“公子,我也是被逼的,是羽焚,他用我老母亲威胁我,让我把药趁人不注意时撒在家主饭菜里,这里面是什么,我真不知道。”
周煜燚一把抢过家仆手里的药瓶,嗅了嗅,大惊失色,“这是用米襄子茎叶撵成的粉末,毒性虽然没有花厉害,放在饭菜里吃下去,时间久了也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