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岁生日快乐,其实我还是个宝宝!

摄影 唐建

中午,接到妈妈电话,你中午回来吃吗?我说就在楼下,马上上来。从单位出发前没有跟他们说回来,就是想溜达回来随便吃点东西,顺便看看昨天手受了伤的儿子。

1


不一会儿,我进了门。看三个老人在厨房里面面相觑,你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呢?你打算吃什么呢!

三个老人是爸爸妈妈还有公公,亲家一起研究吃午饭。看着他们三个紧张的样子,我说吃啥都行啊,有一口就可以,不用再单独做。

我走进厨房里面,锅里烧的开水,煮了十来个饺子,是上次包饺子剩下冻冰箱里的,萝卜馅,有两周时间了,妈妈说要把饺子打扫了,要不太占地方。

公公的饭在烤箱里,自己用土豆和莜面做的山西特色食品,说马上就热好了,拿出来就能吃。

爸爸说他吃面条,就是开水煮挂面,等妈妈的饺子好了,他就下面条。

他们三个一直问我吃啥,打开冰箱门让我挑。看着他们三个的伙食,我笑了,说自己搞定,冰箱里还有剩饭,就属于我啦!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妈妈吃上了饺子,爸爸吃上了挂面,用的卤是公公吃莜面的蘸汤,公公也吃上了他的莜面饼子,山西话大概叫壳壳,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也搞不清楚。

他们三个都上桌吃上了,轮到我用锅做饭,找到一根火腿肠,打个鸡蛋,把所有的剩饭都做成了蛋炒饭,灶台上有水煮的木耳,我找来芥末油,倒上酱油,再切了条黄瓜,感觉午饭还十分清新。

妈妈调侃,咱们四个人吃了四种饭,挺丰盛的午餐。你为什么中午回来不提前打招呼呢? 我说就想突然袭击一下,看看你们在家干嘛呢?反正我也吃不多少,相信回来能有口饭吃。

打开冰箱,里面有好多菜,甚至还有中午公公切下的肉和蒜薹,只是没有炒。大家都有了打扫的食物,也就不用精心再去炒,他们知道我不在家,都想留着好的给我吃,打算着晚上再炒菜。

2


看着三位老人略带歉意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宝宝,又像个家长,父母们像犯了错似的跟我陪着小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母变得小心翼翼,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

早晨出门的时候,我还和爸爸嚷嚷,他把孩子的衣服都摆放在地上,非要在厨房洗衣服,我让他放盆里,说家里盆很多,扔地上多不卫生。爸爸很不耐烦,他觉得在开阔的地方干活才舒服。

他不但把衣服扔在地上,还把一盆鞋放在我练书法铺着毛毡的桌子上,说自己把盆擦得很干净。 我怒不可遏的把盆子换了地方,儿子也跟着我吼他姥爷,姥爷,你错了,盆子不该放到桌子上,皱着眉,和我发怒的样子一样。

每当跟老人发火之后,我都很后悔,可是,当他们做的事情让我觉得闹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愤怒。或许在老人面前,自己经常会变成三岁时的样子,不给满足就闹,满足了还不开心。

3


看着他们的午餐,再想想每天晚上丰盛的晚餐,一大早,老人们就问一天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就去买。而我们经常不耐烦的说,问什么问,不知道吃什么,你们看着办吧!

他们的好心,总是被冷水浇头。而过了一天,又开始问吃什么。而他们自己的吃的,就是糊弄。

亲家在一起交流土豆一共有多少种吃法,看着乐此不疲,其实内心都是为了我们着想,好吃的给孩子先吃,好穿的让孩子先穿,自己凑合凑合就行啦!

父母们年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像个小孩,比如互相挑刺,小有争吵,看孩子理念不同,然后小心翼翼的向我提出看法,生怕她说的不对,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4


年少时眼中坚强高大的父母,跟着我们漂到北京之后,一切都变得特别不适应。比如爸爸不愿意在室内上厕所,每天起早到很远的地方找公共卫生间,这些都是在农村老家的习惯。什么东西不管不顾放在那里,其实老家的院子就是自家的,当然想放哪里放哪里,都是自家地方。

在农村生活的那些年,一家子,一铺炕,一个盆,也过了十几年,在上大学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每个人都有房间,每个人都有生活用品,当爸爸把这些混淆的时候,拿着洗脸盆洗拖布的时候,我总是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如同他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事后觉得自己就是小题大做,生活哪有那么精细!

5


儿子的手指被门夹了,哗哗的淌血,老人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我的内心,就像油烹一般,心疼孩子,也埋怨老人,为什么总管闲事,逗孩子干啥?

其实哪有小男孩不受点伤的,不经历疼痛,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危险。而我心痛的感觉,父母大概比这疼一万倍。孙子疼还疼不过来,哪会成心让他受伤?

无论愤怒,还是开心。回到家,都能看到老人们欢乐的笑脸。在愤怒过后,反思自己的做法,确实有很多不妥之处,虽然大多数时候能和父母和谐相处,但是真正了解他们的内心太少了。

6


当父母用血肉之躯供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当他们只有过年才买几斤肉的时候,当家里的粮食和猪被贱卖筹集学费的时候,他们往往都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在年老体衰多病的时刻,还在为拖累儿女而自责。

记得有篇文章说,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原谅。而当我也做了母亲之后,才发现第一次做母亲,其实蛮艰难。不知道冷热,不知道饥饱,体会不到孩子的需求,怕惯坏了,也怕管傻了,深感责任重大,有时觉得如履薄冰。

父母一辈都是农民出身,熟悉的是乡村淳朴的生活。到了都市,逛超市都会走丢;去医院,到处都是自助终端机,根本不知道按哪个按钮才能取号。一遍一遍的教他们上网,用智能手机,画挂号机的操作指南,只是希望他们能更加适应这样的都市。

7


在北京,爸爸时常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妈妈经常指出爸爸做的各种不合适的事,而我们一旦说爸爸,妈妈就不高兴,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爱情,我的男人我自己管,其他人敢管就一致对外,想想也蛮有趣的。

父母经常说自己没用,对很多事情抱怨不已,而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可能对他们有很大的影响。

仔细思考,其实父母并没有变,变的是我们。

父母用血汗堆积的台阶,把我们送入大学,远离种地的生活。而我们长了见识,多赚了一些钱,就把3岁时候的叛逆劲又都翻出来。嫌弃父母不讲卫生,认为父母说话太直没有思考,对他们的育儿经验不屑一顾,觉得都是不科学,误人子弟。

其实,拍着良心自己想想,挑剔父母的眼光,正是自己对过去不满的反应。当进入一个舒适幸福的环境的时候,对过去的困苦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而面对父母的挑剔,看到父母所表现出来的不满,正是儿女在很多方面都没有做好的结果。

8


像爱孩子那样去爱父母,就会发现,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有趣,很多不合常理的行为都是天真的表现,而且耳边会时常浮现他们那些睿智的话语。比如与时俱进,比如能行风行风,能行雨行雨!

无论多大,都是父母的宝宝,无论多大,你受了伤,最伤心的还是父母。

因为父母,一直都在忘我的爱着我们!

明天,我将38岁,凌晨妈妈就生了我,这么多年,她还十分爱我这个宝宝,真开心!

祝老人们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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