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三游桃花潭侃摄影【严建设】
2023年07月23日Sunday
本来今日的标题是三逛桃花潭,觉得逛字稍嫌怪异,则改为游。桃花潭的荷花已到了盛花期,倘细心,亦可拍到翠鸟、白鹭、青蛙、蝴蝶、蜻蜓以及豆娘等。平添许多趣味和色彩。也可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和生命的力量。令人欲罢不能。
昨晚卫旭峰老师照例发来链接,是一篇有关袜垫子的故事。1975年,我有个初恋对象也就是第1个女友家住开通巷20号。芳名叫小慧。有次她家客厅里8瓦日光灯不亮,一直闪。然后我就想踩上椅子把继电器拧一下。但有点犹豫,因我穿的锦纶丝袜子,虽然非常结实,但我脚大费鞋,还是前后都破烂了,露着后跟和脚丫,又臭又脏,因我几乎一年四季穿着网球鞋不透气,鞋底都漏了。当时她家里来了另外一男人,立即脱下鞋,穿着雪白的袜子,绣花的袜垫,我都看到了,然后踩在椅子上把继电器拧了一下,然后嘣一声灯就亮了。真是自惭形秽尴尬不已。
今日照例黎明即起,免去洒扫洒扫庭除,漱洗罢更不必独倚望江楼,一看曙光初现东方泛红,驱车直奔桃花潭。桃花潭的清晨有些许大妈在跳舞,统一服装,红上衣白裙子个个排列整齐擎伞舞蹈。还有些老头拉二胡吹黑管吹萨克斯,挺热闹。我照例先沿着湖岸拍摄一阵,等候阳光炫目,照例去了东边小湖翻栅栏拍摄。正在攀爬之际,跑来仨小女孩,最小的一个说,爷爷,这里好像不能往过翻,其母亲赶来笑道,爷爷要去搞创作。一句话解了我的尴尬。我亦笑道,小美女,来来来,爷爷给你们拍张合影,说话时发现有俩是小眼镜,那最小的女孩颜值高。我嘴里念念有词: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今日拍摄,专注盯着看了半日,没看到青蛙翠鸟。倒也有燕子白鹭,太远打不上。今日带了两套相机,带了1.4大光圈的85厘米人像头和150-600的远焦镜头。想象可拍摄绚丽光斑。被封闭的区域没一个人,早上太阳一出气温骤升,从25度飙升至33度,看到有光膀子晨练的,也受感染。我把一套相机镜头、手机、脱下的衬衣均搁在椅子上,独自去栈桥拍。拍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预备回去,远处忽现一保安大声吆喝:往外走。我立即收拾东西照旧翻出来,刚刚出来,恰好看到保安急匆匆赶到,一看我已出来,折返身往回走。我冲他招招手,他亦冲我招招手。彼此会意。
也遇到三三两两手持单反长枪短炮来拍摄荷花的网友。有一位认识我。口称严老师,说是华商网的,看我帖子十几年了。最后遇到一位老者,身材强壮,手持佳能无敌兔,安着200-400的远焦牛头。高龄若年至七旬,身穿军绿色马甲,自称姓何,姑且称他做何老师。闲坐聊了一阵。他先说自己从不用微信,手机连微信都没有。然后问他打到翠鸟没?他回答令我惊诧,他说他才拍了700多张翠鸟,就在这里。可我一直在这儿盘桓,竟一只也没看到。即刻感觉真假难辨。
再问他拍照拍了多少年?他说他拍了70多年。我是第一次遇见自称拍照拍了70多年的人,肯定是个老前辈。问他哪一年开始拍的,他说那早得很了,七几年就开始玩彩色胶卷了。我问你拿啥相机拍的?他说家里的一个蔡司。相机中的捞屎来吃啊。那肯定是财主,蔡司是德国相机,贵得很。还问你拍的照片都在啥地方发表,他说自己从来不发表照片,都收藏到家里头。但是他拍的多的很,最早拍得南大街,南大街马路都是石板路。我非常奇怪,我是西安生西安长大的,印象中好像没见过南大街有石板路。请教曾居住南大街的老同学韩成学,其回复:马路牙子是石条,马路是柏油铺的,人行道主道是九宫格的方瓷砖,凡向后退的场地和巷子(文献巷,黄龙寺巷)全是砖头铺地。关健看老汉拍的是那一年?
问他是哪一年的事儿?他说现在你可能不太记得了。上次有一次半路有个女的挡住他,问他有南大街的老照片没有?他说有,多的是。女的说是她们是杂志社的要发表一张,一张给他4000块钱。他说做梦呢,她杂志社一张给我40万我都不愿意。想看找《解放军画报》。也是奇人。可瑞典国家照片博物馆里收藏我的照片,一张出价不过3500元。
然后再问他,彩色胶卷是哪一年开始玩的?他说他是七几年。但是70年代的西安根本买不到彩色胶卷。1980年东大街寄卖所才有人寄卖美国柯达彩色胶卷,很贵,30元/个。他说他的彩色胶卷都从部队上领的,他是军工单位保密单位,他是拍火箭的,他从来没用过27啶以下的。我知道过去一般胶卷感光度都用21啶,24啶以上那都是高速胶卷,拍体育运动的。再问他当年都用过啥牌子胶卷。他想了想说都是日本进口的不记得了。我问是不是柯尼卡。他说就是柯尼卡。那就不对了,柯尼卡这个牌子在西安好像是1986年才有的,柯尼卡的前身是樱花牌。后来富士独占鳌头。我对这个印象深刻,因为1981年我拍了个美国彩色柯达胶卷,是在浙江省图片社买的,当时是人民币兑换券3.5元买的。在西安就得30元。当年若搞彩色暗房非常不易,可以说难得很了。当年没空调,室温水温难以掌控。要求温度要求的非常严格,差一两度都不好办,颜色就发黄就偏暖了,现在这高温天气一般的水温难以达不到这个要求。最后我要求看看他的手,长期搞暗房的人手指18个关节都会溃烂,不敢攥拳头,一攥疼得很,都是很细小的创口,都是对苯二酚、米吐尔腐蚀的。痊愈后没了皱褶,关节都是平的。
当年手疼了泡进硫代硫酸钠溶液里舒服点,醋水也成。当年用的彩色钥匙都是公元牌的,就是过去汕头牌的,质量只能说凑合。还有河北保定的,质量难以保证。过去感觉胶卷片基愈薄愈好,比如英国的伊尔芙,还有中国的上海。我用过丹东的胶卷,片基厚不说,大夏天趁半夜冲洗好,在大苏打溶液里泡了一阵定影,然后挂起来晾,料不到很快片剂上的药膜忽然滑下来,整个胶卷成了白板,当年没人理你,只得自认倒霉。
他说七几年就搞过人体摄影,招来一帮人都不拍,都是看女人奶子的,有个河南小伙还吹口哨。边说边模仿撮嘴吹口哨,说他把人撵出去了,干啥呢流氓么。70年代的部队啥情况我还真不知道。70年代我没玩过蔡司照相机。但从寄卖所买过一台仿制蔡司的上海58-2,当年的价格是125元/台,我是图便宜买的旧货,30块钱。我初次参加工作,月薪仅为32.5元。该相机因为稀少,现在成了收藏家手里的宝贝。1980年5月,被一个复转军人名叫马小飞的骗走,至今杳无消息。其留的地址为米脂县杨家沟公社后马家园子大队。真是给榆林人脸上抹黑。
1984年彩色扩印机进入西安,当年主要是日本的诺日士以及美国的意大利的。生日火爆。有个香港人我喊他老麦,在大差市四院对面开过一家。当年在东关丝绸二厂展销过一次。喊价30万元/台。
80年代西安的二手相机市场不如上海,基本都在寄卖所里,一般商店不做这个生意。其一在上海徐汇区康平路一个汽车库里,取名 ROLLEI,地方窄,但打扫得窗明几净,货架上陈列着各种来自日本、美国以及欧洲的二手相机及配件。另一个位于黄浦区华联商厦后汉口路上,店主父子姓李,操一口广东上海话。哪像现在,上海火车站南广场就有很大二手相机市场,叫做上海环龙摄影器材城。楼上入口处是富士相机专卖店。
我平生认得年龄最大的摄影师是寇大寿先生。据传人像拍得好。可惜在1983年遭人陷害,因拍摄人体摄影遭罪。十几年前我在和平路一个樱花摄影部见过他,相叙甚恰。说是出事后,他家人怕出事把他毕生积攒的照片都销毁了,只留了100多张雪天拍摄的梅花,边说边打开电脑给我看。当年翻拍和扫描彩色照片的功能差,焦距稍嫌模糊不清。我觉得一张都不上眼。但也不好意思说。
说道摄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帖子长了大多数网站难以发出。就到此吧。顺便说一句,我的第一套尼康相机是1984年1万块在出国人员手中买的。那个年代50平米一明两暗的楼房98元/平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