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大雨后的东湖,天空是带灰的,罩着大片大片的云,看不见星和月。
湖边的树木笼罩在一层雾影中,昏黄的灯光照在湖上,隐隐可见水气在湖面上浮动,这四周依旧是不明朗的。
今夜,湖边常见的那群鸭子,它们没有出来嬉戏,耳边也少了蝉和各种虫子的呱噪,连蛙鸣也奇怪地停住了,这四周只听见我偶尔踩断地上枯枝折断的声音。
也许是太寂寞了。
湖边两旁的鸢尾花,黑夜里知道我看不见它的花,便不时地从路边向我伸出它的叶子,然后又沙沙地擦过我的裤腿,让我痒痒地,不由发笑。
头顶的树冠为了证明它的存在,也在储足了一粒水的份量后,便毫无征兆地掉在我头上。
如果,凑巧有几粒水同时落下,再加上一阵风的到来,那境况便足以让我狼狈奔走一段路。抬头与头顶的树相视后,不禁又哑然失笑了。
路上大概爬满了蜗牛,我在不经意中便常踢到它的房子。于是,它会调皮地搭了个顺风车,骨骨碌碌地向前翻几个筋斗。
它们或许会缓缓前进,又戓许会静静地伫立不动,但无论如何,我觉得它们都在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湖里的水变得粘稠,就那样静止不动。湖里的荷花更寂寞了。几天没有见,它们便像在湖面上扩展开来了许多。
荷塘的气息本来是世间好闻的气味之一,只是在连连拼命呼吸后,风送过来的却也只是雨后的一阵阵的潮湿气息。
那“往日无风忽鼻端”的荷花香气,也闻不见了。
但,分明在层层叠叠的叶子中,在隐隐约约的叶子中,会让人看见一朵又一朵的荷花点缀在叶间。
虽然看不到它们真切的样子,但此刻却是与我心意相通,彼此都知道存在的。
“你呢?你会知道我的存在么?”我不由自主地又问自己。
大概,你也是不知道的吧?三年了,我们的一切,也只能是在朋友圈写下你的名字。这是我最后的毕业纪念。也是我和你最后的记录。
那一刻,我,有勇气对全世界宣布,却还是对你一个人设置了“不让看”。
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这三年以来,我拼命地靠近你,跑向你,以为你会为我的坚持而感动。却不知道,我的坚持,我的执着,最后,却依旧换不来你对我的一个微笑。
我当然明白,爱情要双方的付出,只是,我天真地以为两个同样爱得卑微的人,是可以互相取暖的。我一直幻想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
可是,这样的事呀,以后不会再有了。今夜过后,我会试着向你告别。我会难过,但我不会让自己难过太久。
又一阵风来,眼前的雾好像渐渐地散开了。
树影在动,湖水在动,连天上的云也渐渐地变成薄薄的一层,天空的一角在不经意间慢慢地露了出来了。
那里,原来一直有一颗星,遥遥地挂在上面。明亮,却触不可及。
那是一颗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