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周六嘛,朋友跟我说海河边晚上有六一活动,约我一起去。对于中年单身无娃的我俩,也就是找了个相约的由头而已。也因为这种上有老下无小的状态,我俩也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每每过节,也只是回老家,放下在外独当一面的面具,躲在父母那里,做回孩子。早上老爸来我卧室把我叫起来,老妈已经把饭端上饭桌,吃完早饭就在阳台坐着发呆,他俩继续各忙各的。
下午五点多,我俩从鼓楼去往海河边的路上,她突然说了句“今天洗完澡吹头发时才猛然间发现白头那么多,瞬间吓了一跳,还好都藏在里边平时不容易看到”。我差点脱口而出“不知不觉我们也是奔四的人了”。我还是憋了回去,说道“你这藏得那么深已经很好了,你看我的全露在外边。”然后,转了话题。
虽然嘴上不说,可对于衰老这件事,从好几年前就开始思考了。起点源于一次无意中看到老爸手上的老年斑。我记得是他开着车,我坐在副驾,我俩正说着话,我下意识的像左边头一歪去看向他,瞄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虎口周围一片好多老年斑。我当时什么也没说,表现得很平静,可心中真的泛起很大的波澜。
我们走到海河边,沿河岸两边已经坐满了人。我感受到的只有周遭的吵闹,着实没了听音乐会的兴趣。我只是看着伴随着一波波游船经过后留下的波浪拍打着河岸,甚至翻上第一层台阶。
“我们上一次来这里好像是17年吧,我记得天气还很冷,我还穿着咱俩同款的小羽绒服,还拍了照片。”我说道。
“是呀,时间过得好快呀”她低着头翻着手机应合道。
又是一片沉寂,我继续看着河中央,她也继续低着头看手机。
或许时间这东西就是在孩子和老人身上有刻度吧,孩子每年甚至每个月习得的技能(坐、爬、走、说话)和老人失去的技能(耳聋、眼花、记忆模糊、腿脚不灵活)才是时间的具象化吧。而我们中年人,都在拼命完成各种“业绩”而忘却了时间这东西在作为生物体身上是有终点的。
妈妈前两天跟我视频的时候,说起姥姥姥爷前几天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姥姥头上摔了个包。我看出了妈妈的担心,也看出她因为人在上海看孩子而不能回去看看父母的自责。我只能故作轻松和理智的说“人老了嘛,身体就是不受控了,肌肉也萎缩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舅舅不是也及时按上台阶把手了嘛”。
我在想,每个人都是怎样接受自己衰老这件事的?是不是提前想这件看似还没发生的事是在自寻烦恼吗?真的等到五六十岁感受到明显外表和身体有明显的变化再去不得不去想边经历和思考衰老这件事是不是就能容易接受一点,痛苦会少一点?又或许到了那个年纪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人生历练而接受起来不会太难?
我没有答案,我也想不清楚,但还是会不受控的去想,我也拿自己没办法,太多的事情其都没有办法,学着接受那些没有办法的事,对我来说真的好难。就如同接受衰老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难。
“现在几点了,怎么还没听到身后音乐响起”我问道。
“按时间应该已经开始了呀”她仍旧低着头回答道。
“我们去看看吧,没意思就回家了”我转头看向她。“你不会还在翻我们17年拍的照片吧”我看到她翻着手机相册。
“嗯,还是没找到”
“没关系,我有,我好多年前已经打印出来放进相册了”
我俩起身,走入人群,实在是听不清楚也看不到,向公交站方向走去。
经过北安桥,很多摆摊的人,我被一位专注雕刻的大爷吸引了。
“你不是今天念叨了一路要吃烤包子嘛,这里有喂”朋友突然兴奋的说道。
我回过神,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新疆小吃摊位,买了一个烤包子,孜然味和羊肉味浓郁,大快朵颐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