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谁都躲不掉的杀戮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死亡拉近的贫富差距,缩小了人与人之间所有的不同,是这世间唯一公平的宿命,更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杀戮,任谁都不可逾越生命的规律。

一年前的我渴望长大祈求摆脱父母的管教与束缚,转眼成长的代价却让我倍感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也从未如此真切的面对衰老与死亡。

短短一年间身边许多朋友都经历失去至亲之痛,耳膜总是被无力承受的噩耗袭击。

每个公主的悲惨人生都是从失去至亲开始的,死亡是我们永远跨不过去的成人礼,总是如此猝不及防的出现。

无论你曾经何其奋发图强,壮志凌云,无论你灌过多少心灵鸡汤,生活总是无一例外的告诉每个人,你正昂首阔步的迈向衰老的旅途,这断旅途有一个很明确的终点,你迟早会走到那里。

在过去,死亡或许司空见惯,频频上演,因为战争,因为疾病,因为医疗科技落后的束束手束脚。而今,死亡被极大地延长了,短则三个月,长则三五年,于是便生出希望来,以为我们可以侥幸逃生,又或者奇迹般地带病活个二三十年。

《最后的告别》中提到:死亡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杀戮,在我们的潜意识里,一直都以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我们拥有筹码,我们手握胜算,殊不知败局早就注定,只是我们不肯承认罢了。

《奇葩说》有一期节目很触动人心,催人泪下,我们该不该鼓励癌症病人活下去?

生命的最后一程,到底是应该体面地退出,还是痛苦地熬到最后?生命的延长和生活的质量哪个更重要?是想要三年不能自理的生活,最后在手术放疗化疗直至呼吸机这样一路崩溃到底,还是一两年还算健康平常的生活,然后在还清醒的时候安静地离去?

2

叶子的父亲是肺癌离世的,确诊时已是二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段,于是就在医院打起了持久战,就连逢年过节都扎根医院,病情扩散之前叔叔已经被叶子转战过各大医院,只要听说哪里有专家,叶子就不远千里带着叔叔去问诊,北京,上海,深圳,可每次的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伽玛刀,放疗,化疗,几经折腾,叔叔虚弱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体重也从得病前的160斤足足少了50斤,182的壮汉在与病魔的博弈中被步步紧逼,各项治疗应接不暇,往日的杀伐果决早已不见踪影,印入眼帘的只有苍白满面,鬓角如霜。

尽管各项治疗都尝试过也没能阻挡癌细胞吞噬身体免疫功能的步伐,叔叔病情恶化到三期,各种并发症不遗余力的折磨着他,身体开始抵抗药物,咳血,呕吐不止,终于卧床不起,连呼吸都是大口吸气却不见吐气,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叶子说:“父亲之前在我眼中从来都是超人,是神,无所不能,请求上天把不要带走我的超人”。

这个女儿眼中的超人,现在只能依靠吗啡止痛,有时疼痛会把他折磨的神智不清,连女儿都不认得,叶子四处筹钱拼尽全力想要挽留父亲在这纷繁嘈杂的尘世。事与愿违的是,或许是父亲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亦或不想再让女儿四处奔波,负债累累,成为她的负担,几次三翻的告诉叶子,让她放弃,他已经撑不住了,拔掉管子,给他一些尊严,让他体面的离开,滴滴哒哒的液体流进去的是维持生命的药物,流出来的确是他的尊严,意识与绝望。

医疗总强调生的希望,一副与疾病“死磕到底”的架势,没有人愿意谈及死亡。就仿佛,谈论死亡是一桩丢脸的事。

叶子失声痛哭,去找医生,还有没有办法,再试一下,像所有癌症病人家属一样恳求医生,握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祈求自己的亲人痊愈。但就在叶子询问医生的那段时间,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掉呼吸机上的管子,叶子回来,为时已晚,医生回天乏术,只说我们尽力了,留下嚎啕大哭的叶子。

我们的医学永远都在追求更深入了解疾病的机理,寻求逆转或治愈的方法,却不理会人终有一死的宿命,更对那些生命临终病人的苦痛乃至精神折磨熟视无睹。

医生在大多数时候总有各种手段可以加诸病人之身。但医疗救助的目的应该是让人回归有意义和有质量的生活。如果这些都无法做到,那么适时的放弃可以回归最终的宁静。

叶子明白父亲的自由意志选择放弃,她想起那个与父亲彻夜畅谈的夜晚,内容就如《奇葩说》马东的梦境一般,很高兴能与你做一世父子,有缘再聚。

3

医学的发展让人们变得越来越傲慢,越来越认为自己可以逾越生命的规律,越来越觉得自己并非“凡人。

我们应该练习告别,我们自私的因为自己无法面对死亡,便无情的要求他们承担病痛魔爪的折磨,生老病死是生命中每个人不可避免的历程,你接受或不接受,它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其实研究证明人对于有心理准备的,提前预知的困境承受力最强,反之受伤害最重。

或许只有充分的了解预先设定好的自然规律才会打消人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在最高力量面前,平静的安详的放弃。

这需要我们谦卑的放下身段,意识到自己仅仅为自然的一部分,这暂时属于我们的身体发肤,如同万物一样从尘埃中长出,飘零于凡世,然后终将寂灭,无声的散布在浓密的森林,肥沃的河床。

也许有必要把死亡当成是旅途的一段路,而不是应该永远拒之门外不受欢迎的客人。拥有面对死亡的正确的态度是顺利走完一生的开始,至少要好好说再见。

就像eason的《完》中唱到:

难道岁月多少课也可白上

唯独告别路途要懂怎去走上

手一僵眼闭着未能延着别求延着

学会花圈棺盖了后就献上

但愿步过瞻仰你亦明白看穿真相

尚有些仗全力亦打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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