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婶婶的一生(小小说)

老郭婶儿死了。

老郭婶儿是死在我家旧宅院那堵比较矮的围墙外的一块大紫红石头上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瓶一升多重的橄榄油的油瓶提环,八十八岁高龄了,瘦骨嶙峋,像一束干枝枯杈的木柴,没一点儿活泛的迹象。

石是两块石,像一个模子里嗑出的,一样的棱角,一样的大小,彼此相距一米之遥,我记哩事儿就那么摆放着,改开都四十多年了,它们还是那个屌样儿,岿然不动,一点儿也没改色儿。

这处老宅儿,我们兄弟六人早分枝散叶儿不住那了,可我妈恋旧,死活不愿跟我们到大城市里去享清福,我妈妈嘴边老有一句口头禅:那高楼有啥好住的,不接地气,爬上爬下的跟牲口猴子模样歪脚拧手的常有…鸽子笼自我陷害,就有一点儿好处上那天国找阎王爷时少走好些里程…我才不赶凑那热闹,我要住农村老家,清爽自然,五谷杂粮粗茶淡饭养身,让人欢欣延年益寿…我要记得住这份乡愁。…冇办法,我们兄弟众多,黔驴技穷,说好说歹就是劝不住她老人家,只好由她独自回乡下老家居住。我妈最早说上述那番话时,是四十五岁那年,而今已九十六岁高龄,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也说明我妈在我家老宅又独自生活五十一年了。

我妈独自守在老宅儿,并不孤单,她有老郭婶儿作伴,只要不刮风不下雨下雪不是大阴天,她俩就一人一块大石头坐着,沐着暖阳,冇一有一少心缺肝地啦呱唠嗑,东一榔头西一斧子嘻嘻哈哈,手里该择菜择菜该缝缝补补就不停地穿针引线,说话儿不误干活,干活不影响说话,反正说话干活两不闲着。

老郭婶儿家就住在我家老宅儿的南面,两家隔一条东西方向的村村通,硬化了的水泥路,以前生产队那时候,还是土路,下雨天踏上去能沾两脚泥。生产队时,老郭婶家生活条件可好了,能比我家好百倍,老郭婶待我们热情,一会儿从她家里拿出两片薄脆儿三块福生糕一会儿又拿出一串葡萄两枚香蕉还有桔子苹果梨让我们兄弟吃,有的果子,我们从来没见过,也叫不上名字,只觉千奇百怪,只觉特好吃,吃到心里就不由念想老郭婶的好。我们家是农民,我爹我妈是种田出身,我们众兄弟也跟着成了农人。而老郭婶家却不。她家虽住农村,但一家人中多半都是城里户口,吃商品粮的多,老郭婶的男人,据说是市贞工程局的技工,可吃香了,三天两头往家里带好吃的,大包小包的从公车上提下来,放屋里与老郭婶儿说俩句话儿,也不坐,p股一扭,钻小鳖车儿里吐吐吐就有专门司机开着车带走了,他的儿女都在村里学校上着学,还不到十六七岁,说招工就招工走了,一个个像走马灯,穿红着绿,风风光光,到城里成了人人羡慕的果家人。

也许是老郭婶家的宅院背阳的事儿,老郭婶端着热腾腾的饭菜都要往我家赶,对着我妈喝的红薯玉米糁儿糊糊的大粗碗就猛拨拉她自碗里的牛羊肉杂烩菜硬往我妈妈的碗里倒,我妈不让,力拒,要躲闪身,怎奈那老郭婶追得死守,让得也诚恳,还一个劲儿地嚷嚷:吃吧吃吧…嫂子,妳也尝尝…这值个啥哩?恁地外气…咱俩谁跟谁呀?真是的…不够,俺回家再瓦去…锅里还大半锅子哩!老郭婶儿马利,说着话儿,声音还在屋里飘扬哩人已冇影了,看来她真的又回家了,昧昧脸儿,我妈妈就把她碗里的东西分发给我们兄弟,让我们兄弟们也沾沾腥荤儿,说好长身体,还暗暗叮嘱,好好争气读书,长大了有出息到大城市里也见天吃肉喝甜滴…别学哩恁冇成色,趴揸家当一辈子死鳖老实头儿打一世土圪垃…就有得罪受喽!

我们兄弟听得懂母亲的话,知我们的险e处境,个个马不扬鞭自奋蹄,发奋苦读,像浙杭有名的蔡笑晚的众多子女一样,扑哩扑腾都陆续跳出龙门成了果家果际上成名成姓的有用人才,依学位来讲更直白,就有五博一硕,这名望誉满果内外的。

我们兄弟还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小学那会儿,村里子刮起一股歪风,尽说老郭婶儿的坏话,我不信,我幼小的心灵里总认为那是空穴来风,是无中生有,是捕风捉影,是对老郭婶的诽谤、诋毁、诬蔑与陷害,老郭婶家那是啥家啥人…怎会做出那样见不得光的事儿?说老郭婶儿是顺虫儿…真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关于这事儿,我还专一请了一堂假硬着头皮跑回家气咻咻地问我妈:妈…俺老郭婶儿是那号人么?

我妈笑笑,说:哪…号人?无头无尾的…让我怎好回答。

人们都说我老郭婶儿是顺虫儿…。

那妳认为呢?

顺虫儿…顺虫儿,我咋约摸着那不是什么好话儿,只有我们班里买不起纸笔或有纸笔又硬拿别人的东西供自已使用当别人问起时还不肯承认,又只耍赖皮的行为,才被同学们叫顺虫儿。而老郭婶凭什么会跑到学校去拿学生的纸和笔呢?…她好像就不识字一样,能用得着那些东西么?

母亲仰脸笑笑,又低眉揉揉眼角,说,傻孩子…世上并不是只拿别人的纸和笔又不承认的行为才叫顺虫的呀!

那…那妳说她…她还拿别人的别的东西?

我妈深沉地点点头,低声说:嗯!

她…她拿别人的什么啦?妳也这么说她?我惊愕地发问。

我妈沉稳地答:她拿别人家菜园子的菜,蔬菜,各种蔬菜!…懂不?

不会吧?她家那么富有。我思忖,我不肯相信。

怎么不会?这与富有…没啥直接关系。也许是她的习性…也许是她在她娘家应黄花大闺女时穷怕了才养成的怪癖。

妳亲眼看见过?妈…咱可不能人云亦云道听途说…更可别捏造陷害俺老郭婶呀?我强调。

我妈摆摆手,撇撇嘴儿,说,我从不诬赖一个好人。她哪儿都好,就这一点儿手伸得太长…不好!她的事儿,我还真亲眼见过。有一次黎明,我拉肚子,刚到咱菜地,忙找几株甘蔗棵后蹲下不久,一女人穿柳燕儿似的,神出鬼没就把一家菜地的小葱儿给硬生生拽走了几把,撂旋子就跑,迎头就被那家望风的人碰个正着,质问她又弄谁家的葱,她当场不承认自己是偷,反嘴硬说弄的是自己家的,一会儿又见人,才声称是拨咱家的…都知道咱家人老实,说咱家…没人找她的茬儿。其实,人们都心知肚明她的手脚不干净,只是没就地抓住她的手梢子…也冇办法惩治她!

真…真有这回事儿么?

可不么!说来,大菜园子里村民们各家各户都有一爿属于自己的菜地,她也有,种的菜甚至吃不完,可她还就是光偷别人的…别人望风监管巡视,多半都是在顾虑她…人的名树的影儿,她是早就有口皆杯的啦!

是么?

是的。这一点儿是肯定的!五冬六夏,每天早晨,只要她到菜地走一趟,谁家的白菜就会少两棵;中午,她蹿一下菜地,谁家茄子西红柿那就到手了;傍晚,又遛一趟菜地,谁家的红萝卜白萝卜地就有五六个空洞穴亮出来,那是连英子都不留下全部要带走的。…谁家发现丢了东西,只望着她的背影或她家的方向污言秽语谩M不止,以泄私愤与怨恨,实也没有其它办法,她多大岁数的人了…死活不承认,谁又能啥法儿她!

那…她顺过咱家的菜么?我问。

我妈只是微笑,不肯语。

我说,妳笑啥呀?

妈捂着唇,抿嘴儿硬忍住不笑,说:她说了…咱是对门的邻居,她还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妳请放心啦嫂子,妳家蔬菜若少一根豆角一线韭菜叶儿…妳就找我老郭,俺老郭说出做出立杆见影决不毁糊…决不动妳一根毫毛,不然,一辈子冇脸儿再见妳…坏妳的东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自比作野兔…还发毒誓,咱还有啥不放她的心,再说咱有睡着的时候,那头顶三尺有神明还替咱在监护着她呢!

我没亲见,我打心眼里还是不能认可老郭婶就是那当顺虫儿的人。

直到有一年,我到外村去上联点初三,一天傍晚,一个从城里下放的范老师的儿子,膀大腰圆的初三生,正挥拳猛打一个瘦不溜啾的同学,三下两下被打得顺鼻子流血,又两脚猛踹,把那瘦子踢倒在地。有善意的同学上前劝阻,那范生骂骂咧咧地说,看大家伙的面子…咱们都是同学,今儿个就饶了这个兔崽子姓郭的…他m的这家伙竟然敢偷我的钢笔和钉书机恰好被我抓个正着…下次,再让我逮住他手脚不干净,定打死…不饶。呸!滚!

那瘦子滚了一身土,一听让滚,如临大赦,折起,抱着头勾着腰儿,狼狈逃蹿儿。

我一听那瘦子姓郭,就有了联想,便想问问同学,咱班有谁是郭庄的?后排一个大个儿就忽地站起来,说,我是郭庄的,有什么事请讲?

我走到他跟前,说,初三(二)班那个被打的同学妳认得不?叫什么名字?

那大个摇摇手,笑呵呵地说:妳算问对人了…我俩一个庄儿的,他的啥事儿我不知道?…包括他家的根根底底…他叫郭满仓,他家却穷得叮当响…

我打断他的话,急问:妳们一个村儿…他被打成那样儿,妳怎么不上前劝止…还无动于衷?

哈…我嫌丟人!要是换另一个人…哪怕是外村的…被人欺负,我不但劝,还要拨刀相助大打出手见义勇为哩!

那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呀?…我给妳说说吧。这大个儿凑我耳边,用手捂成隔音器,神神秘秘地嘀咕:他家大人小孩都光偷人东西,左邻右舍见啥拿啥…人人恨之入骨。年前冬天,他爹妈连夜偷锯临村的树,被当场逮住,打得半s,扭送乡里,乡综治办和派所把他父母当作反面教材还全乡村都游街示众了…妳竟不知道?

我摇摇头,又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那…妳知不知道他有没有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姑,个头也瘦柴瘦柴的?

大个儿想了想,说,有…有!这个一定有…好象嫁给了西边…叫啥名儿的村了…一直嫌这边儿娘家人不成个片儿…很少来往的!

不是叫啥名儿…是叫扇面村,就是我所在的村哟!我说。

对对…那村儿就叫扇面村,前几年冬天放寒假,我老随我爹拉架子车到妳们村卖辣椒芥坷塔…我看羔儿,买的人用它们淹咸菜,我爹帮买的人背送货上门,刚一转身没多久,就被一瘦小女人偷去了五六个大芥圪塔,凹腰就跑…我就站车子上要大声叫我爹快过来抓小偷,却被我爹一巴掌捂了口,低斥:莫吭声…一嚷嚷她再冇法做人,咱也冇法再在这儿做生意了。我急了问我爹,那为啥?我爹说:都一个村的,妳小妳不知…她是咱郭村的老闺女,相熟的很…唉!她咋会也弄这一手哩…她要明说缺菜,我送她一鱼皮袋子还不行么…几分钱斤,总共会值几个p钱哩…真丟八辈子郭庄的人!我爹跺跺脚不让我喊叫,我才哑口…当时我就想,咋恁像郭满仓哩,简直一个窑里烧出的下作货!回家路上,我问了我爹,我爹说,那是满仓他亲姑!

我为这事儿,还趁周日回家时专一编弯儿抹圈地询问了老郭婶儿,我说:婶儿,妳有个侄儿叫满仓?老郭婶正笑哩却不笑了,惊乍乍问:有…有啊!咋啦?出…啥事儿啦?

我悠悠地说:没…没啥事儿。婶儿…我是说…满仓是您的亲侄儿哟,好新鲜,好喜奇,又碰得巧,我们是同学…他学习可努力了,进步可大啦!

老郭婶捂着胸口,叹道:吓s我啦!我还以为这孩子又出啥好歹了哩!没事就好没来就好!末了,像是回过了神儿,问我:他…学习还能进步?

我说:是呀是呀!随即,找个机会扭头就蹿回我自家去了。

老郭婶儿的子女都被内招安排到市里吃商品粮后不久,她男人患了不知啥绝症,见天光咳嗽,入医院花了不少钱,也没治出根儿,接回家,仍是咳,没仨月,血丝丝儿都咔出来了,吐得门口树根下桌椅旁到处都是,再次送医院的路上,就一命呜呼了。

老郭婶儿没了男人,头几年每遇清明还到坟头悲悲切切痛哭一场,后来,就不悲不伤感了,只是到菜园子里作顺虫儿的机率更频繁了,丟过菜的家人追着她骂,她不止步,也不顶嘴儿,更不回头,只把所获之物带往家里走。

改开后,她的子女在市里成家立业,也当爹娘也有了子女,可能都忙,从没听说过她的子女让她跟去市里享晚年清福的!与我家老妈的情况恰恰翻翻,我们是让去,我妈就是不会。老郭婶脾气也好,甘愿住守农村,也从没见她跟子女挣拧过要去城里过活的事儿。

我妈一住老宅儿,老郭婶儿晚年的面庞上就多了许多笑意,我妈坐大紫石上晒暖,她也坐大紫石上晒暖;我妈在大紫石上有紧冇慢地唠嗑,她也陪着在大紫石上扯东扯西,仿佛这简单的摆设就是她俩常常会晤的钓鱼台B馆,每每一坐一通天,迎来朝霞,送走夕阳…2人的晚年生活过得欢欢喜喜,快快乐乐,丰富多彩,别是一番幸福景象。

我们众兄弟,念及当年老郭婶儿待我们的恩德,每次给我妈寄食品时,总少不了给老郭婶儿也备同样的一份,做到-视同仁,以示答谢,更是感恩。

我们众兄弟中,虽说对我妈都很尽孝心,也都不在乎花钱,但大多都过于流露于形式,只认为好吃的就是最好的…不问二三,只管成箱成件地往家给我妈寄送,却不象最小的六弟,他最孝顺,他最知道变通,常变着花样儿寄这送那层出不穷…连植物油也送,让我妈提起老夸六弟好,六弟最有心!

前不久,我六弟又从西班牙给我妈寄回了一瓶精榨原汁橄榄油,这油很名贵,很稀缺,我妈不舍得吃,放堂屋迎门的方桌上光看,光欣慰地笑,很满足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瓶西班牙橄榄油,让老郭婶的心思不安宁了,手又痒了,兔子急了也跳墙了。我妈对我说。

我问:我六弟千好万好,他不会只给妳寄一瓶,而忽略了老郭婶的那一份吧…那再贵再不好弄,也值不了多少钱,他也不至于只弄一份吧?

我妈说,妳六弟也给妳老郭婶弄了一瓶,只是她顾缠她娘家人…就把她那一瓶送走了,反过来又眼巴巴打我这一瓶的主意了。

哦!

她上一回,是幕黑儿,我进了趟厕所,一想大门没关哩,手捏妳们给我安装的电子摇控器…妳知道,我也老了,岁数大了,记忆不咋好使了…第二天早晨起来一起,门闪着一条宽缝儿,还夹着一个人,正呼呼立着睡觉了,我上前一看,就知咋回事了…她气力小,撑不开,电子铁门夹了她一通夜,她不叫,也不嫌痛…。

我无语。

我妈说,这一次,昨晚…我是一落日头,就早早关了大门,想对着电视追会儿剧…那台湾人一个老婆子写的啥《格格》老影人儿,我想多看几集过过瘾…临九点多,我在里屋对着电视专心看,听见堂屋咣当一声,以为是老鼠偷吃食儿,也没太在意,更懒得动身去查看…只顾看电视,又听屋门吱呀一声…院门关得牢牢,我屋门从来没关过…我一个百岁老婆婆了我怕谁?听门响…也没在意,仍只管看我的电视。谁知…妳老郭婶儿就作了逾墙钻户的粱上君子了…后面的结果,我不说,妳也知道了。让我喝杯安慕希…歇歇,我想躺沙发上歪一会儿。

我赶紧扶我妈躺好,再双手捧送上一杯饮品。

…老郭婶的子女们闻讯噩耗,也疾速回到家乡。她们很开明,为她母亲的意外亡故,没有起诉我妈,也没有讹诈我们作任何赔偿。只平平静静又肃穆地料理着老郭婶的后事。

葬礼那天,在老郭婶的坟头前一片阔地上,她的子女携亲朋好友象征性地为老郭婶开了个大不大小的追悼会,隆重得很,也极肃穆。我也怀着极其悲伤的心情送了老郭婶一程。

处于我对老郭婶特别的敬意,我着意在给她的挽联上浓墨写下这样的致悼辞:沉痛悼念敬爱的顺虫儿郭婶!一路走好!敬祝郭婶英灵永垂不朽!

顺虫儿一词儿,是用西欧古老的希姆莱文写就,又是缩写,没谁能看得懂!


  2月28午后2点初稿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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