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朴之语
丽娟觉得自己的人生几乎圆满,老公是小有名气的工程师,儿子也顺利考取了北理工大,老公常年在外很少回来,收入却一分不少地给她打在卡里,儿子一走她也乐得清闲。
1
只是丽娟心中有个结,被尘封在记忆中的一段往事,那就是,曾经轰轰烈烈爱过的初恋。
丽娟十九岁时和汪江相遇,汪江对丽娟一见钟情,不管不顾地开始了追求,丽娟起初对汪江不温不火,最终被汪江热情似火的追求所打动,开始偷偷和汪江约会。
汪江很爱丽娟,丽娟被他那一脸情意绵绵的笑容,和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勾去了心魂,听着那些海枯石烂的情话,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在他们为爱痴狂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转变了一切。
20岁的丽娟像花儿般娇艳,总会惹来蜂蜂蝶蝶,经常遭一些男人莫名的骚扰,丽娟都视若无睹,她的心全部都在汪江身上。
但是这些男人中,有一个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无赖,总是找着理由和她搭讪,看丽娟不搭理竟恼羞成怒,逮着机会就对丽娟动手动脚调戏一番。
丽娟很讨厌那个无赖又很畏惧,见到汪江时,丽娟哭诉了那个无赖的纠缠和畏惧。
汪江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替丽娟擦去了泪水,带着她去野餐、去爬山、玩儿了一整天。直到丽娟累的走不动了,汪江背着她走到了家门口才放下,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我这辈子只想护着你,看着你笑。”
丽娟缠着汪江的胳膊,踮起脚在汪江脸颊上回了一吻说:“遇见你真好,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丽娟没想到那次约会成了她一生中最美的回忆!也终结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2
那天,丽娟总觉得自己心神不宁,特别想见汪江,(那时没有手机)她想去找他,又怕被人看到说闲话,只好眼跳心慌地等着汪江来找她。
几天过去汪江也没来,丽娟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终于等来了汪江托朋友送的信,她压着激动得心情拆开了信……信纸从手中滑落,眼泪烫着脸颊,颤抖着双唇轻声说:“为什么?”
前几天还爱的死去活来,转眼就提出了分手,男人的善变让她怀疑有没有真正的爱情!丽娟哭红了双眼无法接受。
丽娟失恋后,少了活泼的笑容多了沉默和忧郁,她足不出户郁郁寡欢地度过了一个月。
闺蜜来找她去逛街,推脱不掉只好跟着闺蜜出门,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路过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丽娟,丽娟差点摔倒,闺蜜赶快扶住她怒喝那个男人:“你怎么走路的?走路也不看着点儿!”
男人一脸懒散斜睨着丽娟说:“魂被狐狸精勾走了,哪能看清道?”
闺蜜大骂男人:“你说谁是狐狸精?你这人不但眼睛有毛病,脑子也有问题!”
男人一指丽娟说:“说的就是她!因为这个狐狸精,我大哥无故被人砍伤,这种狐狸精就是男人的祸害!我大哥因迷了心窍去追她,才被她的男人砍伤。”男人又骂了句“狐狸精!”
闺蜜正要去争执,丽娟拉住了她,赶忙问那人:“那个伤你大哥的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男人嘴一撇:“谁知道那小子家里是怎么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送进医院的,便宜了那小子!让他舒舒服服呆在医院里。”
丽娟已经顾不上其它,直接拉着那个男人追问:你告诉我哪家医院?
男人嫌弃地甩开丽娟:“别拉拉扯扯,想知道那小子在哪儿?无可奉告!自己打听去。”说完骂骂咧咧地走了。
丽娟心急火燎地催闺蜜想办法,去打听汪江在哪家医院,闺蜜从朋友那里得到了汪江的消息。
丽娟风驰电摩地赶去了医院,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给我好好养伤,和那个女的断的干干净净,漂亮有什么用?除了惹是生非没一点好处,以后还是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女人才好。”
汪江烦躁地反驳:“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就喜欢她,我不会找个不爱的人结婚。”
“你还嫌她害的你不够?迟早会把命丢了!什么爱、爱的,居家过日子就要找个稳重点的女人,漂亮女人靠不住,丑妻才是家中宝。”
丽娟听着汪江母子两的争执,缩回了手默默转身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医院。
走回家时已经泪流满面,丽娟妈看她哭着回来,就开始叨叨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偷偷处对象?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打得头破血流,差点出了人命。”
“街坊邻居都传的沸沸扬扬,我今天听你二婶说起,才知道你招惹了打架不要命的人,赶快死了这条心,断的干干净净,赶明儿我就托人带你去外地找份工作去。”
面对难以割舍的恋人,还有来自双方父母的压力,丽娟伤心欲绝很无助!
汪江偷偷跑出医院约见了丽娟,丽娟看着王江剃光的头上还有几道醒目的疤痕时,鼻子发酸低泣着说:“你怎么那么傻?”
汪江眼神中多了一丝忧郁,微笑着说:“你这段时间过的好吗?我很想你。”
丽娟重着鼻音说:“我那天来医院了,你母亲在我没敢进去。你不是说要分手吗?还说想我!”
汪江轻叹一声:“那时候以为我要在里面呆一阵子,也许三年五年,现在我后悔说那些话了,只要你愿意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
丽娟低头看着脚背小声说:“可是我妈要送我去外地,恐怕这一走再难见面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汪江拥丽娟入怀紧紧抱着努力扬起笑容说:“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去哪儿都不会孤单。”
没过几天丽娟就去了另一个城市,她在一家鲜花店做了导购,最热衷的事就是开邮箱拿回一沓子信件,在闲暇时反复地看,汪江的书信温暖着她那颗孤寂的心。
汪江说他去上了自费医科大学,三年后毕业,到时候来看丽娟。丽娟忙忙碌碌地工作着,转眼间就过去了两年多。
丽娟父母给女儿张罗着相亲,迫于父母的压力丽娟勉强配合着,在一次相亲时,她被相亲男的势力眼和小肚鸡肠给激怒了。
忿了相亲男几句,这可捅了马蜂窝了,相亲男拦着丽娟不让走,还喋喋不休地讥讽数落起丽娟,说她假清高最终会成为大龄剩女!
正在丽娟气愤至极无法应对时,一个男声响起:“你怎么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丽娟有点懵,心说好像不认识呀?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对她眨眼,心里了然,丽娟赶快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才来?你不出现,我都快要被父母逼死在相亲的路上了!”
男人温柔一笑轻拍丽娟肩膀说:“现在就去和你父母说清楚,以后不用再相亲了。”丽娟很默契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走了出去,没想到这一挽就是一辈子。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项楠。
项楠的幽默和睿智迎得了丽娟的好感,她觉得项楠是个靠谱的人,就交了项楠这个朋友。项楠可不把她当普通朋友,很会来事儿,很快就取得了丽娟父母的支持,不管丽娟答不答应,他高调地以男朋友身份自居。
汪江快毕业时,偷偷跑来看丽娟,迫于父母的压力,约个会都像做地下党似的提心吊胆。汪江说等他毕业了,工作以后就由不得父母给他胡乱相亲了,到时候会接丽娟回去永远在一起。
汪江毕业后忙着分配时,丽娟听闺蜜说,汪江的母亲跑关系把汪江分配去医院上班了,要求儿子一定要找有固定工作的媳妇。
丽娟犹豫了,她不愿意将来面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婆婆,而且也不希望被婆婆看低。
丽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项楠无微不至的照顾,最终选择了和汪江分手,和项楠结婚。她和汪江断了联系也没再去打听汪江的消息。
后来听朋友说,汪江在她结婚那天喝醉后骑摩托车出了车祸,头伤的很重做了开颅手术,好在手术很成功人没事。
从那以后丽娟就有了心结,她觉得愧对汪江。她忘不了分手时,汪江眼里泛起水雾,伤感地说:“你过得不好时,记住,我还在原地等你。”汪江成了她一生中的痛,她不敢提起那个名字,只是把他放在心底。
半辈子过去了,丽娟想在有生之年见汪江一面,那是她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前几天老同学聚会她打听到了汪江的消息,知道了他工作的那所医院,她想了很多种重逢的方式,假装挂他的号以病人的身份偶遇,或在医院门口等他出来时不经意地走过时,发现了他去打招呼……
哪种都不好,最担心的是他还认不认识自己?会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自己半辈子的人了还没自信了!
丽娟最后决定就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徘徊在医院门口,看着一大波人走出来,她眯起眼仔细辨认着,没看到那个情意绵绵的笑脸。
基本都走完了也没看到,她焦急地来回踱步向里面张望,看到一个略显消瘦、微驼背,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老大夫走了出来。
丽娟仔细观察着和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轮廓重合,确定这就是汪江时,有点小激动!快走了几步挡在了汪江的面前。
汪江停下扶了下眼镜,也仔细打量着丽娟,眼神一亮颤声说:“丽娟?是你吗?”
丽娟也红了眼圈点点头问:“好多年没见,你老了不少,你过的好吗?”
王江点点头:“我很好!”
咱们找个地儿说话,汪江带丽娟进了一个饭馆儿,选了个安静的雅间坐下,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汪江点了几个丽娟以前爱吃的菜,丽娟心里一暖:“你还记得呀?怎么会忘记!汪江暖暖一笑。”
汪江说起了这些年的生活:“在你结婚后过了三年我也结婚了,有两个孩子。妻子性格很好,我妈很喜欢她,婆媳之间相处的不错。”
看着汪江脸上扬着幸福的微笑,丽娟心里暗叹,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论你曾经的伤口有多痛,都会被时间抚平痊愈。
看着他幸福自己也不必愧疚了,是时候放下了。
丽娟端起杯说:来,让我们和往事干杯,告别过去,珍惜身边的幸福,给彼此个祝福吧!
汪江也举起杯说:“好!”
汪江目送着丽娟离去:丽娟,只想你笑着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