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1.2  戏精母女刷牙记

每晚的刷牙洗脸，对于小方姑娘来说，都像是一次艰巨的任务。经常的，她都会找出各种理想搪塞过去——再玩一会儿嘛，再看一本书嘛。不过，自从动用了“游戏力”这一招，她就配合多了，可就是难为我也要一起变成戏精。

刚站上垫高凳，小方姑娘就开始问：妈妈，我嘴巴里的细菌在说什么？

我：好开心呀，今天又有好多好吃的东西送进来了，肉啊，蛋糕啊……啧啧，我们赶紧把食物藏进贮藏室。

小方姑娘一听就乐了，赶紧把牙刷塞进嘴巴，同时不忘问一句：现在，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好啦，牙齿警察来啦，快关好门呐！

小方姑娘一个劲儿地刷下面的牙齿，又开始发问：现在，他们在说什么？

我：啊呀，她只刷下面的牙，那我们躲到上面去吧，牙齿警察肯定发现不了我们。

小方姑娘赶紧调转方向，开始刷上面的牙，就这样一边刷一边问，只能我诱导着她刷完各个方位的牙。

但，这还没有结束……小方姑娘端起水杯，继续问：现在，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但仍要把戏演完[破涕为笑]

我：我受不了啦，求求你，快把我冲到地中海晒太阳吧。

噗的一声，小方姑娘用力地漱了一口水，接着又发起了灵魂拷问。

我：好滑好滑，啊……我好像跑到黑黑的隧道里了……

终于结束了刷牙，小方姑娘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我：我们还会回来的……听到了吗？每晚要好好刷牙，不然它们可又要回来，在你的牙齿上挖挖挖啦。

“妈妈，我现在牙齿很干净”，小方姑娘得意地说。

2023.1.6

晚上临睡前，和小方姑娘在床上看情绪类绘本。讲到快乐那页时，画面上有一只大碗：现在我们要做快乐蛋糕啦，可以加入哪些原材料呢？

我转头问小方姑娘：今天有什么让你快乐的事吗？她娓娓道来：今天是大太阳天，让我很高兴。今天吃了蛋糕，很开心。跑步，很开心。

我笑道：哇，你今天收集到这么快乐的原材料呀。

其实，今天我也收集了很多快乐：午后吃过饭，我们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然后给她讲年的传说、十二生肖、九九歌这些古老的故事。

看得出来，小方姑娘很感兴趣，讲完一遍又一遍，听不够。我虽讲得口干舌燥，但在这样一个冬日暖阳下讲故事的画面，还是莫名地让我感到幸福。❤️

2023.1.9  画影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方姑娘突然想画影子。

怎样才有影子呢？我问。

小方姑娘有点懵，我指指阳台门边，此时阳光已洒进屋里来，晾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摇摇摆摆，刚好投影在门口。

只是，今天的太阳有点调皮，因为多云的缘故，总是时隐时现。不过，也恰好营造了一个观察影子的好时机——

太阳一从云层中露脸，整个屋子便光堂起来，影子便也跟着清晰分明起来，而太阳一遛，影子就随即暗淡消失。

以往很平常的情景，因为有孩子，我也看得津津有味，竟有种好奇妙的感觉。

“哦，原来要有光呀，是不是？”我趁机科普。然后等太阳再次出来的时候，赶紧拿了一张纸，让小方姑娘画起来。

原本我在想要不要贡献下我的手，当个影子模特？不过小方姑娘趴在地上，完全随心发挥起来了。

那个专注呀，最终成就了抽象派画风的一幅作品。

没玩尽情，我们又来到外面的阳台。那棵死死生生无数次的金桔树，正将它婆娑的身影投在地面，我灵机一动，转身回去拿了一张白纸，接住它的倩影。

这可不就是天然偶成的水墨画吗？想起许多旧式的庭院里，总会植一两株竹子或是芭蕉于露天处。如此，在阳光的协助下，映照在白墙上的，便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景。

嗯，真正的美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却常常熟视无睹啊。而孩子，总是让我一次次清空自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

2023.1.10  艺术是充满乐趣的冒险

今天受一个视频的启发，打算带小方姑娘玩刮画。

裁剪好白色的卡纸，用纸胶带将其固定在桌子上，并划分成12个方格。接着，就是挤好颜料，准备开画。

按照我最初的预想，是先用手指将颜料点入框内，然后用一张卡片进行刮。然而……小方姑娘拿起一把吃蛋糕剩下的叉子，就开始划拉起来。

好吧，创作嘛，就是要保持开放心态[偷笑]也就随她自由发挥了。只是温馨提醒说，“你可以用小手指，或者卡片来刮，当然也可以用叉子。都可以试一下，看看会发生什么哦”。

这下好了，小方姑娘彻底放飞了，先是用卡片刮，接着又将自己的小手裹满颜料，啪啪地往上印。

一顿乱掌飞舞之后，我以为大师已经完成创作了，结果，她看着眼前一个个色块，突然就用手指各种划划扭扭转转……

最后，一幅出乎我意料的作品就这样诞生了。是的，在小方姑娘停手之前，你永远不知道最终会看到怎样的结果。

这期间，作为一个循规蹈矩，且有完美主义情结的孩子她妈，总要不断地提醒自己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关键在于体验嘛。

正如《父母艺术力》所说：艺术创作并无定式，更没有孰是孰非，正因为如此，它才能让孩子的思维更灵动，让孩子更具有冒险精神，也让孩子的自信心更强。

每一次颜色的混合，用叉子划和用手掌印，有什么不同？这可不就是一次次充满趣味的冒险吗？

2023.1.13  每个汉字都是有趣的世界

昨晚看完汉字源流的小动画，小方姑娘便嚷着要画汉字。鉴于她以往总是在画布中神龙游走的画法，我有点不屑一顾，但也不好搅了她的雅兴。

于是乎，慢慢悠悠拿下画布来平摊在桌上，给她备好水和笔后，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一会儿，只听得一句：“妈妈，看我写的汉字”。我回身一看，哇，这小家伙今儿个竟然真的如此正经地写字了。

这可是小方姑娘人生中写的第一个字：目。[破涕为笑]

在甲骨文中，“目”就是一只眼睛的样子。中间是眼珠，外面是眼眶，生动形象，小方姑娘很快便认识了这个汉字朋友。

随后，她又写了“田”和“口”。

这两个汉字因是象形字，所以对孩子来说，也非常友好。

记得讲“田”字的时候，我对小方姑娘说：“你还记得外婆家的田吗？是不是这样方方的，这块种青菜，那块种玉米。”

“是呢，还有我的红薯苗”，小方姑娘开心地回应。

一直以来，都没有刻意教她汉字，直到了解了汉字源流，即如何从甲骨文演变为今天楷书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很有趣，便同她一道乐在学中了。

有时候，我们会把汉字魔卡一张张铺开，然后闭眼，随手指一个汉字，再说出含有这个字的一句话。这个游戏，小方姑娘，很喜欢，常常玩得乐此不疲。

她指到一个“鬼”字，便说，“鬼总是待在黑漆漆的地方”。

：“嗯，这个句子说的真好，那世界上有鬼吗？”

：“没有，鬼是人假装的”。

接着，她又指到一个“手”字，便说：“我小时候老是吃手指头”。

：“哈哈，你还记得呢？”

兴致不减的小方姑娘继续点，点到一个“心”字，说：“我小时候爱吃大披萨”。

见她没有说到心字，我引导说：“那你吃完大披萨，心里感觉怎么样？”

“我心里在制造噪声”

“哈哈，是快乐的噪声吗？”

或许，最好的语言启蒙，除了看绘本，就是和孩子的用心对话吧。而汉字，就是一个个宽广的世界，任由我们驰骋。

2023.1.13

今天天空下起了雨，已经连续晴了这许多日，感觉已很知足❤️

午后，小方姑娘说要下楼玩儿。嗯，好吧，只要不是倾倒整个城市的暴风雨，咱们就都要出去体验一把[破涕为笑]（虽然我更想宅在家里）

小方姑娘一路小跑，嘴里哼着调“滴答滴答”，伴着雨点打落在伞面的啪嗒声，似乎一下就打破了雨天的沉闷，心情也如欢快的雨滴，跳跃起来。

“踩呀，踩呀，我踩水坑”，在小方姑娘跳起和落地之间，水花四溅，此时的她，真是一个快乐的精灵啊。

裤子湿了没关系，鞋子湿了无所谓，因为，快乐很珍贵。因为，带着一份好奇开放的心，晴天雨天都是好天气。

2023.1.13

晚饭后，小方姑娘就开启了画画画的模式，看着她手中的彩笔在纸上自由地游走，我忽然心生一念：如果我跟随她的笔迹而走，会怎么样呢？

于是乎，我也从笔筒中拿出一支笔，沿着她的笔迹画起来，然而这家伙画出我心的速度太快了，简直追不上。

“慢点，慢点，我追不上了”，我无奈地笑道。

“你是不是追不上我了？”小方姑娘显得很得意。

可不吗？平时什么事情都是爸爸妈妈说了算，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嗯，为了满足她当小老师的心理，我又提出一个新的玩法：将一张纸对折，一人一半，她画什么，我便模仿她画什么。

结果，依旧是追不上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笔法。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笔与纸相触发出的“沙沙”声……似乎某一瞬间，感受到了心流。

小方姑娘显然比我更有耐心，一支笔一支笔的换，一个色块一个色块的涂，中途还不忘瞅瞅我画得如何。

后面，我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支持不住了，回头看墙上的时钟，竟然画了快半小时，而小方姑娘依旧兴致未减。

“我画不动了，好困呀”，我佯装撒娇。见我如此，她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手揽住我的脖子，“来，抱抱，给你能量”。（中途抱了我好几次）

这满是爱意的举动，让我一下又振作起来，陪着她一起完成了这个画画游戏。

此刻，小方姑娘真的就像我的小老师啊，有耐心，又有爱心，一次次地鼓舞我继续前行❤️

2023.1.26 没有什么会真正地消失

大年初一的晚上，奶奶家，小方姑娘坐在床上看真实的大自然系列的《章鱼》，当我讲到章鱼宝宝的成长时——章鱼宝宝从卵壳里挣脱出来后，一直不吃不睡照顾宝宝的章鱼妈妈，也会在原地死去……

她像是忽然被触动了，问道：“妈妈，为什么章鱼妈妈会原地死去？”

：“因为她为了照顾宝宝不吃不睡，能量已经用完了。章鱼宝宝必须自己学会游泳，学会捕食，自己独立长大。章鱼宝宝是不是很厉害？。

但，小方姑娘的注意点似乎一直在章鱼妈妈身上，继续追问我：“那爸爸妈妈也会死吗？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呢？”

我心想，这丫头大年初一就要和我探讨如此深刻的话题吗？不过，既然她问了，便不能随便地敷衍她。

：爸爸妈妈有一天也会离开，但是我们还会陪你很久很久呢，一直到你上小学，中学，大学……到你工作，甚至到你也有自己的小宝宝。

她似懂非懂，晚上迷迷糊糊地睡了，第二天早上才睁开眼，第一句话又是这个话题。

我想，昨晚当她第一次有点模糊地意识到父母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这个事情，内心也许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我指了指窗户，此时天刚蒙蒙亮，清晨的光正透过缝隙溜进来。“你看，现在外面天亮了，昨晚还是漆黑的呢。黑夜走了，白天就来了，黑夜和白天是轮回的。就像我们以前看的二十四节气，春夏秋冬是不是也像轮子一样转的呀？”

“嗯，冬天过去了，春风姑娘就要来了”，小方姑娘好像释怀了许多。

“别担心，没有什么会真正消失的哦”，我摸摸她的头。

今天早上，我透过窗子，便看见楼下菜地里的青菜叶子上结了一层白霜。吃完早饭，我跑去菜园子摘下一片菜叶来，递给小方姑娘看。

“看，霜花呢，是不是很漂亮？”

她伸出手摸了摸，晶莹的霜花瞬间便在指尖化为了水。

过了一会儿，爸爸从桶里又捞起一个白玉盘，弥补她心中的遗憾（昨天不小心摔碎了）

阳光越来越暖，很快，青菜叶上的霜花变成了一颗颗水珠，爸爸的“白玉盘”也只留下一个圆形的水印。

“快看，冰融化了！”爸爸在一旁喊小方姑娘过来看。

我以为她会哭闹，没想到，小姑娘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句：“爸爸，没有什么会真正消失的”。

我想，生命的意义，她或许已朦胧地懂了。

2023.2.8

昨晚，和小方姑娘在家玩水彩。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水彩颜料，显得很新奇，一会儿说要朱红色，一会儿又拿起普青色，那劲头，是要打开所有颜料管子，都试个遍儿。

起初，我说：“这样太浪费了，先画完调皮盘里的再挤”，但转念一想，人家正在兴头上呢，她或许对这些色彩充满了好奇，想要看看它们画于纸上到底会呈现怎样的效果，朱红和深红又有什么不同。暂且，我按耐住了自己的性子。

小方姑娘，拿着笔，信马由缰，涂涂抹抹，完了，还在上面画了一个人，边画边自言自语道：“爸爸一个人孤零零走在外面，忽然滴答滴答下起了雨丝……”一旁的我不惊感叹，这话说得可真诗意，就是有点忧伤，哈哈。

一番挥毫泼墨，小家伙宣布创作结束，刚起身，不小心把桌上的调料盘也顺带着拖到了地上。咣当一声，掺了水的颜料便撒了满地……我刚想“发作”，但看到地上一块块形状各异的水迹，忽然心生一计，说道：“别动！”转身赶紧拿来一张宣纸铺于地面，水瞬间被吸附，在纸上晕染开来，犹如随意盛开的花儿。

“还挺好看呢，是不是？”我对小方姑娘说。这下好了，她顺手拿起桌上另一盘调色盘，如仙女散花般，啦啦啦，都洒在地面……留下边上一个石化的我。罢罢罢，谁让我做了个“坏”榜样呢？

2023.2.29

今天原本带小方姑娘去万达广场体验“看电影”，但她没坐几分钟，就嚷着要出来了，也罢，影院里的光线太暗，前面的广告又太长……索性两个人一起走出来。

越来越发现商场没有什么逛头了，于是，带着小方姑娘来到外面的金街。在一个有彩虹跑道的地方（其实，就是涂了几种颜色的，甚至有些脱落的装饰），她倒突然活跃起来，一会儿跑步比赛，一会儿模仿滑冰小选手把小手放在膝盖上来回走，一会儿又左跳跳右跳跳，花样层出不穷。

最近，她也是越发地戏精上身，常常一个人分饰好几角，小嘴吧哒吧哒说个不停。无论是坐在车上、走在路上，画着画，甚至嘴里吃着东西，都能迅速投入角色中，说得那个兴致勃勃，有时候直接哈哈大笑。

偶尔我想插个话，她便严肃地说：“妈妈，你不要说话！”好吧，人家正沉浸在她的奇幻世界中，可不容打扰。

有时候，我很好奇，便在她边上细细地听，想听出个究竟，人家的情节跳跃之快，我也是跟不上节奏。前一秒还是大鳄鱼咬住她的衣服玩开火车的游戏，后面就是大怪兽来了，外公外婆躲在她身后，她把怪兽打跑……

在这个小编剧的想象世界里，既有生活里真实的人，比如爸爸妈妈，和幼儿园老师、小朋友，又有她在绘本、动画片里看到的人物。他们就这样在小方姑娘里的脑海里发生着各种各样好玩有趣的事情。

每每，我这个成人都不得不感叹，孩子和自己似乎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她想象力的丰富，越发衬着我的贫瘠。

2023.3.2

“今天，妈妈是不是有点凶？”我问。

“不凶，还是有点温柔的”，小方姑娘答道。

这会儿，我是真心虚了，回想起今天傍晚，她从外面玩了回来，不洗手非要抱时，我气得抱起她，嚷嚷道：抱起来怎么洗啊？！你直接站在垫高登上不就好了吗？结果，她就是左右不肯洗手，硬要我抱。我一把将她抱起，“扔掉算了！”

在卫生间洗刷的时候，我给她洗脚，我说：要不，你换个温柔点的妈妈了”。小方姑娘，拿她的小手指指着我的脸说，“不，我就要这个妈妈”。

我心里一阵温热，孩子总是那么容易就原谅了父母。换睡衣的时候，她突然说：“妈妈，我有点害怕你生气时说的话”，我的心又是一阵愧疚，抱着她说“对不起呀，妈妈生气说的话都是假的，就像你编的故事。生气说的话不能当真”。她略有所思地问道：妈妈，你生气时的时候为什么不深呼吸啊”

好吧，这丫头真是灵魂拷问，以前讲绘本的时候，我总说生气的时候，我们可以深呼吸。可是，我自己生气的时候却从来没做到过克制，又如何以身作则，让孩子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呢？深刻反思。

要洗手了，她突然又说，“妈妈，你再抱我下“，就这样重复了三次。接着，她伏在我的肩头，喃喃自语道：潇逸，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这是她另一本绘本看到的一句话，此时，她这样温柔地吐露出来……我的眼泪啊，瞬间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对不起啊，我的小方姑娘。

2023.3.4

午后穿着一件毛衣加羊羔毛马甲，出门给小方姑娘打印幼儿园要求的病程追踪表。没走几步，脊背上就觉出几分热意，环顾四周，看看路上来往的行人，好多都已穿上春天的单衣了。

一圈溜达完，走出花葡，正巧碰上父女两玩滑板车，惊奇地发现，前两天还骑着滑板车有些卡顿的小方姑娘，这会儿小脚一踩一颠的，顺滑地一溜烟儿滑远了。大方先生，则踩在滑板上，跟在女儿后面。

呦，真不错，前阵子还兴致勃勃地在走廊里扶着墙学习呢，这会儿已经滑得像模像样了。虽然我对大方先生声称要以身作则带娃一起运动的发心表示怀疑，觉得他就是想自己玩儿，然而，确实只有父母乐在其中，这种积极的情绪才能带动孩子啊。

那大方先生，偶尔身体一歪一扭的样子，又有点好笑。人说“轻衫细马春年少”，大方先生虽然自称“老骨头”，但在这春意盎然的午后，似乎又像是个少年了。

午后和煦的阳光下，看着这一大一小滑行在小区蜿蜒的路上，鸟儿在枝头欢快悠扬地叫着，忽然觉得甚是美好。

我就这样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像是静静欣赏一幅春日图景，这仍然觉得酸痛疲乏的病躯，也如枯木逢春般，觉得轻盈了许多。

2023.4.4

傍晚，我在厨房烧菜，听到外面小方姑娘边玩边念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寒霜降，粒粒皆辛苦。

我边听，边想，咦，好像哪里不对劲呀。一想，不觉笑了。这家伙，把节气歌和这首悯农给背串了？不过，还挺押韵。

2023.4.7

最近，小方姑娘幼儿园放学回来后，就开启了自嗨模式，画画，搭磁力片，边玩边一人分饰几个角，吧嗒吧嗒，小嘴说个没完。我呢，也乐得做自己的事。

昨天晚上，我问她：你最近放学，怎么都不叫我陪你玩了？她答：因为你要烧饭，我就一个人玩了。

我一听，内心一边响起“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旋律，一边又暗自感慨：哦，小方姑娘又长大了呀。

还记得烧饭可是我最头疼的带娃时刻，锅里烧些菜，小方姑娘在灶台下面哇哇大叫“宝宝看看，宝宝看看”。

后来，她再进厨房“捣乱”，我就索性打个鸡蛋或是面糊让她搅拌，慢慢的，她只是偶尔进来巡视一下。如今，却是头也不探进厨房了……

成长就是这样的不经意间吧。

2023.4.27

最近，小方姑娘一反常态，总是嚷嚷着：我要回到小时候。咦？不是前阵子还说要长得很高很高的嘛，我也是苦笑不得。

昨天晚上，我们在杭行荟坐小火车，以往她都是兴致勃勃，坐到终点还不愿意下，这回还没转完一圈儿呢，她就说要下车。

我只好无奈地说：坐上了这趟列车，就只能一直往前，不能回头了。末了，她突然蹦出一句说：是啊，时间在走，我们也在走。

呦，这是要成为哲学家的节奏。

2023.5.9

昨天放学，小方姑娘像个猴子似地趴在我身上，一路上咿咿呀呀。忽然，她很正经地问我：小时候呢？妈妈，我的小时候不见了吗？

这丫头最近对“小时候”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一次看完自己小时候的视频，直接冲过来，和我说：“妈妈，我不想长大了”。

这会儿，她又提起小时候，我就安慰她说：当然不会呀！会留在我们的记忆里，还有照片里。

回家整理她平时的“大作”，我又说：还可以留在你的画里呢。其实，我没告诉小方姑娘：你的小时候，还会留在妈妈的文字里。❤️

2023.5.14

母亲节，我想说一句感谢。谢谢，那个让我成为母亲的女孩。因你，我愈加地坚韧和柔软。

我还说一句抱歉。对不起，那个因我而成为母亲的女孩。对你的理解，来得太久太晚。

生命原是一场爱的循环❤️

2023.9.17

午后，大方先生临时起意，说要走路去万达，美名其曰，带女儿去探险。好在一路树影婆娑，倒也不怎么热。秋天的街道，真是诗意极了。即使没有风，走在树下，也有小朵小朵的栾花飘落下来，脚下早已铺成了一片金黄。

大方先生从路旁的灌木丛中捏起几朵放在掌心，逗女儿说：“快看，正在眨眼睛呢，还有长长的睫毛”。我一听，惊叹道：“阿呦，难得嘴里能说出这样文艺的话来”。

看来偶尔不开车也是好的，生活太便利了，反而会麻木感官，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是在周而复始的轮转中。

2023.9.21

最近杭州因为开亚运会，开车限行，每隔一天，便总是我送小方姑娘去上幼儿园。这家伙，为了拖延上学的时间，也是花样百出。以往是出门前要求讲一本绘本，现在是快到学校门口了，都要去附近的公厕拉便便，其实根本没有。

换作以前的我，因为怕耽误时间，心中总是冒出无名之火，现在慢慢也摸出这原是她的套路，也就陪她一起“演”。但，撑不住公厕那气味，还是忍不住要吐糟一两句。好在，这个拉便便的程序走完，她再不哭闹，心平气和地走进幼儿园了。

转身回家，走在河边刚修好不久的林荫道上，仿佛此时才有心情环顾周围的景色。秋意随着栾树树冠颜色的变化，越来越深了，路面的栾花渐渐少了，昨夜的风雨过后，撒了满地的灯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