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昨天父亲节,我由父亲更是想到了我的奶奶,奶奶今年冥寿100岁,谨以此文表达一个孙女的无限思念。

十七岁时的她经人介绍,嫁给了大她十岁的爷爷,爷爷的第一个老婆因病死了,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女儿,她嫁给爷爷做了填房,当起了后妈,她就是我的奶奶。

奶奶中等的个子,正方脸白白净净的,两只大大的眼晴。因为在娘家排行最小,奶奶的名字叫刘居小。嫁过来后,因为爷爷是个干活的能手,一个人能干几个人的活,他的能干是村里出了名的,他除了干好自己的活,还经常出去帮工,奶奶只干一般的农活和照顾家里的孩子们,日子倒也过得可以。爷爷虽然舍不得奶奶干重活,但奶奶从来也不曾闲着,奶奶的针线活特别好,家里的六个孩子,大姑(前面奶奶生的)二姑、爸爸、三姑、二叔和三叔。连同爷爷和奶奶一共八口人,衣服全是奶奶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虽然那时条件不怎样,总是新老大旧老二,补补搭搭是老三,奶奶就是补个补丁也能补出个花样,叫人看不出来,三个姑姑小时候穿的鞋子还都绣着花。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不求大富大贵,倒也饿不死。

天有不测风云,爷爷在他四十八岁时的一天夜里,突发急病去世了,有人说是白天爷爷干活太用力把肠子震断了,也有的说是得了烂肠瘟。那时奶奶才三十八岁,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奶奶的天塌了下来,那时大姑刚出嫁,家里还有十四岁的二姑,十一岁的父亲,九岁的小姑,六岁的二叔和三岁的三叔五个孩子,一下子奶奶瘦了很多,可奶奶瘦小的背后,却有着坚强的性格,她一个人领着五个孩子艰难地生活着。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别人收工了,奶奶总是多干一会儿才回家,要是到了庄稼收起来后,白天奶奶上工干活,晚上让姑姑在家照应爸爸他们几个,自已则摸黑到田里去拾麦穗,记得奶奶讲,有一次拾麦穗,因为晚上看不清,一大把一大把胡乱地往口袋里塞,回到家把口袋里的麦穗倒出来时,在灯光下一条蛇游了出来,奶奶说:家神菩萨吊得高,要是被蛇咬到就送命了。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再加上奶奶本身就长得不错,有些活计是男人才能干的,可爸爸和叔叔他们又小,家里的叔伯本家有男人来帮忙,又有别人闲话,有人劝奶奶改嫁,可奶奶不知道是因为在世时的爷爷太能干,她看不上人家,还是舍不得她的孩子们,就是一直不肯改嫁,再苦再累奶奶都一个人扛着,直到把爸爸他们姐妹五个一个不拉地成了家。

随着儿女们的成家,奶奶的日子也渐渐好过起来,但奶奶的责任更大了,她虽然不要下地干活了,但帮助三个儿子家洗衣烧饭成了她每天的必须。像我们姐妹几个,包括二叔和三叔家的弟弟妹妹,前前后后一共8个小孩,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因为我是长孙女,弟弟比我小五岁,妹妹小七岁,后面的弟弟妹妹就更小了,我总觉得奶奶是最惯我的,无论是到小菜地上挑菜,还是到河边淘米洗菜,还是走亲戚,不管多远的路奶奶都带着我,记得我八岁时,舅爷爷(也就是奶奶的哥哥)带信来让奶奶去一趟,舅爷爷家在东台的台南离我们家走小路也要有三十里,一路上我只跑了一小段,其余全是奶奶背着一路走去的。到了二叔和三叔的孩子十三四岁时,由于政策的允许他们远到江南买了大船搞起了运输,照顾几个弟弟和妹妹的仼务就落到了奶奶肩上,当时己经六十岁的奶奶,照顾着弟弟妹妹上学,她经常教导他们要好好学习,不要在外面贪玩惹事,给他们洗衣做饭,把家里照应得好好的,让叔叔他们放心地在外面挣钱。

转眼间我谈了个对象是本村的一个小伙子,爸爸坚决反对,嫌他们家庭困难,可奶奶却很支持,说人穷志不穷,将来肯定有出息。在奶奶和外公的动员和劝解下,父亲终于同意了这门亲事,我们结婚了,并且过得很幸福。奶奶虽然七十岁了,可到了农忙时,她都会主动跑过来帮忙,帮我们烧火做饭,洗衣服带小孩。我们干完活到家吃现成的,一吃碗一推又去干活了,所以,我家的活计比别人家干得快。奶奶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弟弟家的小孩还是妹妹家的小孩,她都主动帮着带。

忙忙碌碌辛辛苦苦了一辈子的奶奶。在她八十六岁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可现在当我们几家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的时候,谈得最多的就是奶奶,弟弟妹妹总对我说:姐,你能写点,你就写写我们的奶奶吧。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想写,因为奶奶值得我写的太多太多了,我怕写得不好,所以无从下笔,奶奶的一生我只想用几句话表达,奶奶你的一生平平淡淡,却留给您孙儿们许许多多的精神财富,奶奶,你的孙儿们都很想念您,希望您在天堂里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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