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近乡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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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久违的学生们!

正月初四下午,手机再次响起。我看是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说:“我是陈建明,同学们想见见老师!”。再看微信,还有几条短信,是李玉红发来的,她从太原回来,和同学在一起,请我现在过去!

他们是97年初中毕业的,我带1班和2班语文课,也是1班班主任。上课老师是我们几个年轻人,自然志趣相投,农村孩子朴实厚道,两班同学关系也融洽。他们群里说过聚会的事,我也想见见他们!

02

为同学友谊干杯!

陈建明前几天见过,虽人到中年,但依然壮实。他笑眯眯的说:王老师,考考你,看看当年的学生,你还认识几个?

到场的有20多人,好几个虽多年没见,但模样没变,还是能认出来。李玉红很热情,也很低调,没有老板派头,在一旁张罗着;李旭堂现在变得开朗了,挺会开玩笑,他爱说富于哲理的段子;张吉飞是大厨,蛮有名气的,游走于众多餐厅,倒也悠哉悠哉;秀气的邓海红多了些冷幽默,后来改名“海彤”;马海娟依旧漂亮,都做了两个门店的老板;文文静静的杨萍和刘红梅,是李玉红的死党,守护着几个小孩;高秀萍是保险公司的,自然是灵牙利齿,说话大方得体;还有朱光辉、马兴国、闫生栋几个,2班的这几位,当年很沉稳、不苟言笑,几杯啤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倒也英雄了得!最后来的是张玉娟,当年很少说话,现在变得豪放,见到老师同学,都激动得流泪了!

春文老师来了,喝了几杯敬酒后,豪歌了好几曲,风采依旧当年,赢得了满堂彩。还有马正,邓生伟,是当年3班的学生,豪言壮语,变化都挺大的。

陈建明说:那瘦高个,你肯定不认识。我说:他姓范,从山西来的,李玉红的老公!陈建明不知道,去年夏天他两口回家,我见过他。这一次,陈建明输酒了!

那个小分头,2班的文体委员张俭,虽在本地发展,我却多年未见。他在团结坪开了四个门店,生意做得很红火。我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土豪”,他人豪爽,歌声豪迈,陪我唱一首《一壶老酒》。

杨婷堃是我表妹,上学时爱好多多,歌唱、乐器、演讲、舞蹈无所不能,凡是学校搞的文艺活动,她好像都会参加,且大多能获奖。她玩一会扑克牌,像变魔术一样,让同学多喝了几杯酒!

当年的学校生活,自然是大家说不完的话题。土坯房教室里的同学趣事,学田地劳动的心酸和快乐;还说起春文老师的数学课,说起杨老师让背英语单词的事,还有伟东老师的高度数眼镜,就连师生间的不愉快,都成了他们美好的回忆!

李玉红提议为友谊干杯,为同学相聚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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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沉潜得下方能成功!

记得5年前的春节,李玉红多方打听,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时,她很激动,很兴奋,说初中毕业后外出打工,最后落脚山西太原,做服务餐饮业,背井离乡,吃了许多苦,但始终没有灰心过。天道酬勤,苦尽甘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是十多年没有回家,与同学老师失去联系,她多么想回家啊!

她述说当年的学校生活,说起我对她的毕业留言:“只要发挥管理方面的特长,就能成就自己的事业”。这话我倒忘了,她说是我鼓励了她,才不改初心,努力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

她是五星酒店经理,老公是另一五星酒店经理,算是白手起家,事业有成。

04

难得的友情与孝心!

去年夏天,她初次回家,请老师和同学一聚,大家相见甚欢。她历经波折,愈发沉稳,也很健谈,她又开了两家店铺,事业蒸蒸日上。她老公小范感慨说:你们同学情师生情,比我们大学同学还要好!

她依旧快人快语,说创业成功不易,回老家见见亲人,见见老师同学,这是她多年的愿望。她原先负责大酒店,现在独立干事业。她话不多,说起来就停不下来,还说给员工讲话,半小时不重复一句。我经常看她的QQ,很会来事,颇有人缘,有干大事的气度和胸襟。

她不懈努力,现在有房有车有事业,帮弟弟在太原发展,帮父母重修房屋,她感到满足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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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记起那些苦乐芳华!

那是我第一次带初中毕业班,三年的师生情,融入了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当年的校舍是土平房,还有好多危房,条件是很差的;学校劳动量大,整治校园,学田地劳动,秋收冬藏,都得由学生完成;初三周末要补课,在办公室外的广场上,四个班学生在考试,有点“沙场秋点兵”的味儿。

咱班文体方面也不甘落后,有四大体育高手,张霞、马海娟、侯丽、邓海燕四个女同学,运动会结束前半小时,扳回30多分,一举夺得年级第一,让2班同学后悔不已;参加学校文艺演出,舞蹈、合唱每次都是最棒的;中考后去中杰制种,大家完成得都很好,这些活动都是李玉红组织的,她有这个能力。

那年中考复习,我用钢板刻卷子,硬是一笔一画地,刻了20多套试卷,现在想来真不可思议。我坚持晚上做试题,学四角号码查字,我编的号码准确无误,现在想来都挺有趣的。

1999年初三毕业148人,这个数字我记得最清楚,因为最后算成绩时,我和李诚老师各带两个班,1班2班74人,3班4班74人,我俩的学生数一样,学生考试总分也一样,这太巧合了,也是我俩的缘分吧!

06

这事我至今不明白!

那些年种植棉花,学田地是包给每个班的。我班有三亩地,种植、间苗、打叉、采摘,过程是复杂的,劳动是辛苦的,经过大家努力,终于到了秋收季节。头茬摘棉花很成功,完成好了有奖励,同学们信心满满的。

到第二茬摘棉花,出了点岔子。由于学校有事耽误,我没有去农场,结果学生们摘不干净,被校长发现了。班长跑来告诉我,说校长很生气,要召集全校教师开现场会呢!这事确实闹大了,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全校老师验收学田地,我也在教师队伍里,我班的地是最远的一块。校长指着近处的地说:这几块情况虽不好,大家再往前走走看,还有更糟糕的呢!他没有明说,我知道是针对我说的。

领导检查的细致,教师们也走得慢,等到我班的地里时,情景却令人吃惊:棉花都采摘完工,杆子都清理完了,地里干干净净的。校长又派人去附近的农田,还有东面的草湖、水渠里查看,都没有发现脏棉花的痕迹。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校长后来对人说:我是准备收拾兴邦的,半个小时的功夫,学生就把棉花收拾干净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干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实情,但我知道是李玉红带头做的。

提起这件事,她说:有这么淘气的一群学生,能让你差点儿受处罚。

我说:没有,是你们很懂事,既解决了问题,也解了我的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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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你的胆量我知道!

李玉红说:真的很怀念上学的那三年,淘气是够了。记得有一次我困的不行,就趴桌子睡着了,你拿门外的柳树枝条抽了我一下,一下就把我抽醒了。还有,同桌天天拿牙签挑我指甲缝,疼的我大叫。没办法就说你来了,吓得他赶紧跑掉了。

不过,好像我怕过其他老师,就是不怕你。今天聚会,同学们还说我胆子大,从来就不怕你。

我说:这我知道,你从小就有干事的胆量!

当然,不只是李玉红,这些学生都一样,有农家孩子的朴实厚道,敢作敢为,懂得感恩,做老师的岂有不知?

我写四句话,送给李玉红和同学们:少小立志闯乡关,不缘壮志誓不还。莫道近乡情更怯,你们胆量我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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