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对异性好友及一些小概率事件
前 言
随着法国《马赛曲》音乐的渐弱,一言难尽的2020东京奥运落幕了。在2021年观看2020奥运,感觉也是一言难尽。错位的时间在同一个时空并行,到底是过去穿越到了未来,还是未来回到了过去?时间一时间变得迷幻起来。
自从时间刻度滑到2019,小概率的事件越来越多地出现,旧有的秩序正在被打乱,新的秩序还未形成轨迹。世界好像正在与过去告别,这个告别不至于一下子翻天地覆,但也并非细水长流般漫长,它的速度足以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明显察觉到它的变化。一个接一个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我们惊慌、茫然、失措,甚至突然之间,生命中的至亲、至爱、至重要的一角,就毫无预告永远离开了。你不知道,世界要告诉我们什么,或许它根本没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它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
现在是一个新冠时代的世界。对新冠这个突然入侵的病毒,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处和去向,正如我们不知道世界的去向一样。正如我们不知道延续了100多年的奥运会突然延期一年;不知道本座无虚席的奥运比赛场馆,会空场进行;不知道一场史前大雨会将大半个河南灌至瘫痪,一夜之间重回石器时代;不知道北极会热到48℃,将永久冻土逼融;不知道世界最大的湾流——墨西哥湾暖流已去到了停滞的边缘,一旦崩坏是否上演《后天》;不知道世界歌舞升平的表面下,人心败坏、世象脏乱,到了蝗害的程度,乌泱泱的一下将全网搅起万尺浪。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越来越真理。
世界变幻莫测,动荡不安。阿凯还继续消失在世界中,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记忆中对奥运有印象的岁月里,每届奥运会的开幕闭幕,我和阿凯都不曾落下。每一届奥运季,都是我们的狂欢季。直到两年前,他突然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离开了夏日行宫的生活,离开右寺路18号的生活,孤身一人,深入未知的世界。
他离开的时候,不知归期何时,更不知将与凯妈天人相隔。我和他之间,从亲如密友,突变成陌路般音讯隔绝。好像我们之间曾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什么都不曾发生。他完全是仅仅因心中一股难以平息的怨恨,将自己与过去彻底割裂。我无法完全理解这种心情,自从小曼的事之后,我过去与他的深厚友情,好像都不值一提。也因为如此,对于他的任性离家,无法见凯妈最后一面,我直到现在也没法释怀。或许是我无法理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用情至深的程度。我不曾对一个人深情如此,对高飞,顶多是一股执念。
把电脑里的工作重新捋过一遍,我将杯底的普洱茶一饮而尽,准备收拾收拾睡觉。现在的我,早戒掉了睡前一碗糖水的大无畏。两年时间,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很多,也可能让习惯更根深蒂固,例如睡前刷无聊的朋友圈。
我躺在床上,打开朋友圈,漫不经心向上划着,突然手指悬在空中,心咚咚咚跳着。
延迟了一年的奥运终于,顺利,落幕了,
感觉好像重新连接上了以前。
5年前的今天,喝醉的某人,不知今年和谁喝。
是阿凯的朋友圈,更新于1个小时前。
配图是握着啤酒罐的一只手。依然是瘦黑。
我从心底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出走后不曾发过任何朋友圈,也没有任何人能通过微信联系得上他。现在这个时代,大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脆弱得只剩下一个微信。当一个人从微信中退出,就消失了。去年我疯狂地用微信、微博、电话找他,始终如同向宇宙深处发送搜索信号,杳无回音。
凯妈走了一个多月后,他突然出现,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然后再次离开。久别重聚的这一天一夜里,我们没能交谈半句,只有匆匆一瞥。他黑瘦,但气色不错。
他第二次离开后,如同第一次那样,又彻底消失在世界里。直至现在,东京奥运会落幕式结束,发了这个朋友圈。
“好像重新连接上了以前。”他写着。
可是,不可能重新连接得上以前了,那曾经每天都烦烦扰扰,而又开开心心的以前。
轰轰然向前的世界,已将所有回去之路,全部抹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