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离世的前几年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她谁也不认识了,我去看她,她经常对着我喊出我妈的名字。
离世当年的秋天,我与她一起坐在门口晒太阳,老人家喃喃自语。她讲,她的父亲给我们当地有名的人做管家,被日本人当街打死,那之后她的母亲独自抚养她们兄弟姐妹长大成人。她慢慢的诉说,静静地流泪。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我们祖孙俩就这样坐着,她说,我听。
纪录片《二十二》上映,我看了影片简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看。
上学时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我不敢将目光放在那些资料图片上;前几年电影《金陵十二钗》上映,我去看,出现日本军凌辱中国人的场面,我闭上了眼睛。
今天,我约了萍姐去看《二十二》,我一个人不敢去,怕自己在电影院控制不住。片子以葬礼开始,也在葬礼中结束。刚开始,我的眼泪就收不住了。老人们一生的伤痛,行至末年,要有怎样的勇气再一点一点自己撕开。
我转过头和萍姐说:“这个时候,我希望这些老人都得老年痴呆吧。”萍姐说:“真实的情况永远比诉说的内容更加残暴。那个时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活下去。”
老人们满脸皱纹里记录着这灾难的一生,内心却有着我们无法去企及的强大。我说:“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呢?我一定去死…… ”
这一次,可否停下我们匆忙的脚步,最深情地凝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