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卷记公元30-35凡六年事

一、纪事

1.建武初期的隗嚣（ao）、公孙述两股势力。

和西汉一样，东汉建立初期，军阀割据、贼乱四起，刘秀不得不南征北战东争西伐，“积苦兵间”。其中的西北天水隗嚣、西南边陲公孙述势力尤甚，兵强马壮，称霸一方，给东汉的统一带来了不少麻烦。

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今甘肃省秦安县）人。新朝末年地方割据军阀。出身陇右大族，知书通经。初为天水郡吏，凭借“素有名，好经书”，自称上将军，形成陇西割据势力。听马援建议归顺刘秀，并遣长子在雒阳作人质，但反复多疑，屡拒刘秀发兵差遣，虽数上书表忠心，言曰“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更得洗心，死骨不朽”。实则观望侥幸。刘秀窥透其心中小九九，书言要来就来，不要花言巧语。隗嚣看刘秀识破其伎俩，便投靠了公孙述。

刘秀亲征隗嚣，光禄勋郭宪以“东方初定，车驾未可远征”拔刀断靷（拉车的皮带）劝谏，众将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唯马援力排众议，用米聚成山谷地形，分析敌我优劣，展示行军进攻路线，使刘秀信心大增。建武九年（33年），刘秀平定陇右，隗嚣失去地盘，郁郁而终。

公孙述，即是李白诗“朝辞白帝彩云间”里的所谓“白帝”。王莽政权覆亡之后，他趁机割据蜀地，定都成都，国号为“成家”。当初公孙述模仿刘秀称帝的举动称帝，于是就谎称在子阳城之中看到了一条白龙盘旋在天空之中，因此公孙述自称“白帝”，顺便将子阳城改名为“白帝城”。

可惜好景不长，公元35年，光武帝刘秀扫平了其他割据势力之后，派遣东汉大军从水陆两个方向攻击成都。公孙述猝不及防，1年后他兵败身亡，他的“白帝”梦也随之化为了泡影。

2.岑彭、来歙、祭遵、温序、鲍永其人其事。

岑彭：刘秀老乡，“得陇望蜀”典故当事人，字君然，南阳棘阳（今河南省新野县）人，东汉开国名将、军事家，列云台二十八将第六位。公元32年八月，刘秀写信给岑彭要求攻陷陇中两城后，南下击蜀，“人苦不足，既平陇，复望蜀”。建武十一年（35年），讨伐蜀郡公孙述，大战侯丹，直抵成都，被公孙述派遣刺客乘夜刺死。为感谢岑彭对蜀地的贡献，蜀郡人为岑彭立庙祭祀。

来翕：光武帝刘秀的表哥，字君叔，南阳新野（今河南新野南）人，东汉名将、战略家。以“虎牙何敢然！”称颂于世

来歙“为人有信义，言行不违，往来游说，皆可按覆”。公元27年，来歙奉刘秀手书出使割据陇右的隗嚣。见隗嚣多有疑故，犹豫不决，遂怒斥“皇上以君知臧否，晓废兴，故以手书畅意，况你推诚效忠，以儿子做人质，现在却又听从佞惑之言，难道想要被族灭吗？”隗嚣恼羞成怒，要杀来歙，被手下王遵劝住：“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小国犹不可辱，况于万乘之主。”

公元32年，来歙和征虏将军祭遵袭击略阳，杀死隗嚣守将金梁，据守略阳。不久，来歙率领征西大将军冯异、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扬武将军马成等，打败公孙述部将田弇、赵匡。隗嚣余党及天水属县全部投降，陇右地区得以安定。

公元35年，来歙与盖延、马成在河池、下辨进攻公孙述部将王元、环安，攻破城池，乘胜前进。公孙述非常害怕，于是派刺客行刺杀死来歙，刀中要害，没有立即气绝。来歙命人紧急召见盖延。盖延看到来歙被刺的很严重，伏地痛哭，不能仰视，来歙大声斥责盖延：“虎牙何敢然”即你怎么敢这样！（盖延为虎牙将军），现在我被刺客刺中，不能报效国家，才叫你来，要把军政大事托付给你，你怎么象个小孩样哭个没完，难道想让我杀了你吗？”盖延强收住泪，接受嘱托。来歙又给刘秀手书了一封举贤及后世交待奏章之后，投笔抽刃而绝。刘秀听到来歙被刺杀，大惊失色，一面看奏章，一面流泪。来歙灵车运到雒阳，刘秀身穿丧服，缟素临吊，并亲自送葬。

祭遵：云台二十将之九，刘秀封其为征虏大将军，并评："安得忧国奉公之臣如祭征虏者乎！”《后汉书》评价：”清名闻于海内，廉白著于当世。祭遵全身像，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祭(zhài)遵年轻时喜爱经书。家里富裕，而祭遵恭谨俭朴，不爱穿华丽衣服。母死后，背土起坟。曾被衙吏欺凌，祭遵结交宾客杀了衙吏。起初，县中以为他柔弱，以后都害怕他了。刘秀破了王寻等，回往颍阳，祭遵以县吏身份几次进见，刘秀喜爱他的容貌仪表。

祭遵执法如山，视死如归。第三十九卷有记刘秀的家奴犯了法，被祭遵依法斩杀的事例。建武二年（26年）春，拜为征虏将军，封为颍阳侯，南击弘农、厌新、柏华蛮中贼时，祭遵中了弩箭，伤口流血，众人看到祭遵受伤，逐渐引退，祭遵呼叫斥骂不止，士卒都加倍苦战，于是大破贼兵。

建武九年（33年）春，在军中去世。祭遵灵柩到河南县，帝诏遣百官先到治丧场所会齐，光武身着白色丧服驾临，望着哭泣哀恸。回经城门，阅过丧车，涕泣不能自已。丧礼成，又亲自以太牢之礼祭祀，如宣帝办霍光丧事一样。诏大长秋、谒者、河南尹护丧事，大司农负责费用。等到安葬，帝车驾再亲临，赠以将军、侯的印绶，用漆红了轮子的车子装着，让武士们排成军阵送葬，谥封为成侯。安葬完毕，光武再亲临其坟，妥为安置其夫人家室。君为臣如此，祭遵是第一个吧。

温序：太原人，护羌校尉。以“虏何敢胁汉将！”称世。

被隗嚣偏将苟宇所获。宇谓序曰：子若与我并威同力，天下可图也。序曰：受国重任，分当效死，义不贪生、苟背恩德。苟宇等反复劝说，温序素有气力，大怒，叱宇等曰：“虏何敢迫胁汉将！”然后用手中符节击杀数人。苟宇的左右争欲杀之。宇止之曰：“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温序接受剑，衔长须于口，顾左右曰：“既然被贼寇所杀，不要让胡须落到地上弄脏”，遂伏剑而死。

鲍永：生于仕宦之家，父亲鲍宣，为王莽所杀。曾解散自己的军队只身投靠刘秀，刘秀问他的人马哪里去了，他回答说： “我不愿意以人多势众来为自己谋求富贵，都把他们解散了。”刘秀因此而对他很不满意。

鲍永在做司隶校尉时，以打击豪强而著称。当时，刘秀的叔父刘良以仗权势常常凌辱京城官吏。一次，在为来歙送丧归来时，与右中郎将张邯相遇于城门之中，由于城门内道路狭近，刘良一面呵斥张邯回车让道，一面又召来城门官训斥，并让城门官为他磕头谢罪。鲍永得知此事后，就上章劾奏刘良的强霸行为。由此打击了贵戚的嚣张气焰，整肃了朝廷法度。同时，他还召辟扶风人鲍恢为都官从事，鲍恢也是敢于惩治豪门贵戚的人。所以刘秀常说：“贵戚且宜敛手，以避二鲍。”

二、名辞

1.臣闻管仲谓桓公：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我听说管仲对齐桓公说“愿君王不忘射钩的事，我不忘被困囚车的事。齐国靠这两人强盛起来。我今天也愿陛下勿忘河北时的苦难，我也不会忘记巾车地您对我的恩德。 冯异说于刘秀

2.昔宋执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祸：从前宋国杀了楚国的使节，招来用人骨做木柴、易子而食的大祸。王遵劝隗嚣

3.盖以为天地之功不可仓卒，艰难之业当累日也。  朱浮

4.夫物暴长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坏。  朱浮

5.夫负虚交而易强御，恃远救而轻近敌，未见其利也。  窦融劝隗嚣

6.昔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意为侍奉父亲大棍跑，小棍受） 隗嚣

三、典故

得陇望蜀 （上有述）

巾车之恩（刘秀在巾车俘获冯异，没杀他并委以重任）

射钩之恨：管仲射公子小白，小白当了齐桓公未记恨管仲反而给予重用，从而成为一代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