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草,又名折耳根。
此草喜欢生长在温暖潮湿的地方,在我们老家,只要一到春天,在小溪畔,田埂上,随处可见它们的身影。因其味略带一点淡淡的鱼腥味,所以,我们都爱叫它鱼腥草。
前些日子,女儿知道我喜欢吃凉拌鱼腥草,于是,从地里辛辛苦苦给我挖了一些,洗净并给我快递过来。
打开快递箱,一股鱼腥草特有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喜得我和老乡红梅各自摘下一片腥红色的小叶,用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揉,然后凑近鼻子一闻,我俩不约而同地说道,:
“嗯,还是小时候的味到。”
剔除掉杂草根,仔细清洗了三遍,用刀切断,先用盐渍上十分钟左右后,将渍出来的水倒掉。
准备好适量的红油、豆瓣酱、花椒粉、葱末、姜末、以及香醋,并将这些调料全部放入装有鱼腥草的碗里,用筷子拌匀,再腌上一个小时左右,鱼腥草入味后,就开吃了。
那天,我们做了一大碗的凉拌鱼腥草,被我和红梅还有几个四川老乡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
望着面前空空的菜碗,我的思绪一下子就穿越回了三十年前。
那时候,只要一到春天,我和小伙伴们最开心的就是,一人手里拿把小锄头,挎个小竹背篓去地里挖鱼腥草。
头顶上白云如雪白的棉团,随着春风慢慢飘移,阳光晒得我们的小脸蛋红嘟嘟的,宛如擦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似的。那笨重的厚棉袄早就被我们脱掉不知扔到那个田埂上去了。因为眼下,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一根根刚刚露出一个头的鱼腥草所吸引住了。
我们或蹲,或单膝着地,小心而仔细地去挖鱼腥草,随着一锄下去,鱼腥草那白胖的嫩根也露出了地面,去掉泥,一根一根地攒起来,等挖到一大把时,我们便叽叽喳喳地回家了。
刚开始那几次,每次挖好的鱼腥草我都全部送给红梅,因为我妈妈不喜欢吃鱼,说不喜欢那鱼腥味,顺带鱼腥草她也不喜欢吃,后来,我去红梅家吃了几吃她妈妈做的凉拌鱼腥草后,我便缠着我妈妈做。
妈妈拗不过,也试着拌了几次。
妈妈拌的鱼腥草,不仅用红油,豆瓣酱醋等调料,她还专门去河边挖回野蕌头,洗净切碎后放在鱼腥草里的,那味道,就连我妈妈讨厌吃鱼的人也和我一样,爱上了吃凉拌鱼腥草。每年的春天,她都会给我拌好多次鱼腥草来吃。
多年前,每年春天,凉拌鱼腥草都是我家餐桌上一道常见的家常菜,只是现如今,我们常年飘泊在外,家里就爸爸妈妈两人在家,他们也就懒得去挖鱼腥草了。只是,只要春节我们一回家,妈妈总要叫爸爸去挖一些鮮嫩的鱼腥草和野蕌头,拌上一大碗的凉拌鱼腥草,让我和孩子们解馋。
有人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看来此话一点不假,想必女儿知道这几日我肚子里的馋虫在作怪了,所以及时给我寄来了老家的鱼腥草,让我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还能够吃到儿时的味道,享受到那一份浓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