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国后期,司马氏乱曹,谋逆主上。三分归之一晋,为司马昭所篡。下传至第三代司马勋之上,渐渐大统。然毕竟作孽太深,百姓生灵涂炭,早就惊到上青天北极玄武大帝,其垂慈曰:晋,杀伐太重,又存不忠之心,虽是应天顺命,然罪孽难衍,我欲派灵童下凡篡其国号,不知灵童肯否?
九转灵童撤出班子,跪倒在大帝面前:“弟子愿前往为之!”
大帝颔首:“此番前去,定要兴起一番事业。我虽让汝篡其帝业,但却不准汝开启杀戒,不然我不轻饶!”
“弟子知晓。”
“这是八卦图,汝随身带着,日后用的着的!”大帝从怀中拿出这样一幅画卷,交到了灵童手中。灵童再拜,退下。
大帝转唤:“玄女!”
九天玄女出班跪倒:“弟子在!”
“此番灵童前去,必会遗失八卦图,汝稍后随他一同下凡,带上八卦图。一来改朝实非小事,他身边需有个得力的人;二来,灵童面上戾气尤盛,我怕他暴戾恣睢太过,汝也好时常规劝,汝便直往他宫中撤走画卷,早他几日下凡去吧!我自会安排汝二人凡间相会!”
玄女:“遵大帝明示!弟子告退!”
七日后,灵童遍寻不到八卦图,气急败坏地直直撞出南天门,向着那烟花富贵处,独自投生了去。
天顺十四年正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元宵节刚刚过去,一群一群的乞丐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又开始沿街乞讨。建康城启林门以西的店铺屋下、破庙里挤满了这些人。建康城内屡遭兵乱,先今天下刚刚安定,民心不定。裕华门内外瓦砾遍地,一遍狼藉景象。清一色的灰色补丁的大皮褂子。上面全是狗啃似的黄油黑泥,实在脏的很了。这些人大都是江东移民,也有不少像是玉树、许都、福林一带的人,他们披着褴褛的棉袄,腰间勒根草绳,端着破碗向人们讨饭。
可是,天公并不作美。灯节初过,又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直下得建康城积雪三尺,滴水成冰,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路断人稀。每天早上,巡城的兵丁,都要用大车,把几十、上百的连冻带饿、倒在雪地里的难民尸体,拉到城外的化人场去。
在建康城城西的永兴寺街,有一家小小的客店“有凤来仪”,掌柜的姓赛,名叫赛貂蝉。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却是一个饱受苦难的风霜寡妇。好在死鬼丈夫临走之前,把这个小店留给了她,方才不被饿死。赛貂蝉模样甚是俊俏,临近的三茶楼五酒肆的没有不知道的,人又是要强干练的紧,小小的一间客栈被她张罗的十分红火。
她这店中当街三间门面摆着四张八仙桌;向北折是一间雅座,供客吃饭;门面以东一道长柜台兼卖酒肉和零星杂货。伙计们都是乡里人,回去过年了,店里只有一位赛老板和几个远乡的小徒工支撑。就在正月二十四清晨,店里刚摘门板,只听“扑通”一声,倒进一个人来。
店老板赛貂蝉听到伙计们喊叫,赶紧套上冰凉的罗裙,头也不及理顺便趿拉着鞋就往外跑。一看地下躺着个人,约莫有二十岁出头,头上戴了一顶一丢儿锡的青麻帽,满头的碎发,莫说是束发的头冠,便是包头的方巾也不曾有。身上穿的那个棉袍子被扯烂了,里面一朵朵烂羊油似的破棉絮绽露出来。看他脸色,像生姜一样黄中带紫,双目紧闭,嘴角处渗透出浓重的黑血,人已是冻僵了。赛貂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罪过!这也是常事,送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吧!啐,今天真晦气!”
伙计们张罗着找了一领破席将死人卷起来,正要弄块破门板把人抬走,忽听有人喊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