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傍到达了前面的一个镇叫楚米镇,很是繁华热闹。住的那个店的女老板很好,给我缝补了破烂的包。晚上就在她那里吃的饭,要了三个菜:“西红柿炒鸡蛋”、“尖椒土豆丝”、“麻辣豆腐”,还有两碗米饭,吃完后又把人家饭盆中的米饭全吃光了,一共才收了我8元。这个女老板沉默不语,不善言辞,却心地善良,她也懂得我是一个好人,很辛苦,知道我做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晚上在门口和一个大车司机交谈,他也懂得很多,听说我将要走西藏,他说他刚从西藏下来,并给我将了那里的一些情况,讲了那里艰苦的环境和恶劣的气候,还讲了那里有狼、大马熊等等,最后讲了最好的进藏日期是7、8月份,其他时间不行,再迟了大雪封山道路不通,早了冰雪融化江河泛滥,还有泥石流路不好走。
晚上出去转悠,看桐梓县的灯光,天上的星光,以及楚米镇的灯光。过街道在桥边看江水漂流,下桥坐到江边的石头上乘凉,当时桥上桥下江边也有好多人在纳凉,这里很凉爽,也没有蚊子。
第二天,即7月8日出发,在菜市场中吃的早餐,吃完早点起身要走,发现我的凉帽不见了,感情早已让风给吹跑了。问周围很多人,大家都说不知道,专不告诉我,最后好不容易有人给拿出来了,也全湿了,上面全是泥巴,弄脏了。我心中真是好气,好恼,却没办法,人家没有助人为乐的心境,没有扶危济困的举动,没辙。当时红旗也脏了,市场中的人无动于衷,还故意起哄,耍戏我,他们根本看不出我是做什么的,根本就不懂,他们甚至把我当成了叫花子或是跑江湖招摇撞骗的了。
开始上路,一出菜市场就爬起了山坡,路好难走,正在修路,有许多汽车班车堵在了那里,通不过去,我好不容易上去,真累人,坡很陡很长很高,很不好走。到了山顶,我坐在路边休息了好一会儿。开始下山,这里就是著名的“七十二弯了”,十分险要,比晴隆的“二十四拐”还要难走。纵目远眺,道路弯弯曲曲,消失在下边的崇山峻岭中、丘壑中了。
开始下坡,紧小心慢小心也不行,在一转弯处,因弯度太大,转不过去,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一着急,一个急转弯,急刹车,摔倒了,连滚带爬滑出去四、五米远,离崖边也不远了。当时胳膊肘、腿部都擦破了,很是疼痛,看着崖下万丈深渊,很是后怕,扶起车检查了一下,幸好车没事,相机相架都没事。我推车到路边坐下,卷起衣袖裤腿,一看,血肉模糊,血流如注,简直是惨不忍睹,我用卫生纸擦拭,用壶里的水冲洗,怕引起感染冲洗了好几遍,最后把卫生纸折叠成好几层贴上去,还是不断的有血洇出来。
继续上路,此时不敢再骑,只好推着走,后边的汽车和班车一辆辆过去了。转了好多弯,才下到了底部,出现了沙子路,车一经过尘土飞扬,浑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是土。有些路段也有工人们在修路,铺土,但是路实在是太难走,全是石头路,硌得脚掌心生疼。(楚米出来的这座山叫“龙台山”,交通阻塞达十几里,路上的路牌大多写着:“特别危险路段”。在贵州已摔了三跤,这就说明了贵州的大山的险要了)。四周大山也很好看,有些很像张家界的山(同样是喀斯特地形地貌),只是缺少了一些绿色,没有水 没有灵气。当时天气很热,晒得山石白烟直冒,啪啪作响。(贵州的大山,缺少一些绿色,不如广西、云南的山秀气,大山中有时真是光秃秃的,石化严重,没有树木,尤其是山顶。以前走过一些山,山脚下很热,没有一点风,而山顶上、山口处却如凉秋九月,好像是秋天了,凉风习习,十分惬意)。
中午时分到达一镇,叫“新站”,镇外有一条小河叫“三岔河”,街面上到处是卖李子的。中午在这里转悠了一顿,在菜市场中吃了几个特大包子,没吃完,后来又带走了。这里很是繁华热闹,人们也很多。
又往前走,当时我吃的大包子把我噎住了,想找口水喝,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时就看到下边有一条江,于是下去打了一些,江水看似清冽,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是活水,正打算喝,那里的一个村民见状赶紧制止了我,说这水不干净不能喝,喝了会生病,闹肚子出问题。听他这一说,我又把水倒了。他站下和我谈了许多,他讲这里是古夜郎国的国都,李白曾经被流放到了这里,最后坠入黑龙潭而死。又说前边有两棵古树,三四百年了,是明朝时期的,走不远就能看到。当时我觉得浑身尤其是手背上胳膊上咬得不行,很痒,痒得真难受,可是又看不到什么蚊子之类的小虫子,最后仔细观察,才发现是一种小如针鼻大小的一种小黑飞虫,圆形的。问那个中年人,他说这叫“麦蚊”,落在皮肤上没什么感觉,等感到痒了早飞走了,还说一旦被这东西咬了,就十分的痒,很难受。还说据传说,这种“麦蚊”以前一直没有,自从李白在这里被人暗害后就滋生出来了,专门咬人,说是李白积冤太深化作“麦蚊”咬人泄愤。最后他又讲了这一带过去车匪路霸特别多,现在好多了,基本上没有了,还说此去四川没多远了,提出让我到他家里喝口开水,坐坐,我婉言谢绝了。 在这里吃到了一种小吃,也叫“糌粑”,是用糯米做的,一面弄些红豆沙什么的,很好吃。本想中午时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乘乘凉,无奈让“麦蚊”咬得不行,只能作罢。
继续前行,当地人讲,这附近有一个镇,叫“夜郎镇”,即“古夜郎国”的都城所在地,因不在国道上,我所以没看到。人们又说李白死后,世人为了祭拜他,共造了七十二座坟,叫作“太白古墓”,但里面全是空的。适才的那个中年人文化比较高,他叫我一路小心些,怕遇上坏人,他说的那两棵树即“黄葛树”(榕树),在我前行的路上我看到了,就在路边,但看上去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乎,不是太大。
再往前走,山边有一悬空寺,依山而建,层层叠起,寺庙不大,却建得很是特别,看上去人迹罕至,没什么香火。此地山势倒斜,构造奇特,过此路很费劲儿,道路崎岖陡峭,看山势倒悬,几欲倾倒,正自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神奇,看得出神,前面山上出现了森林树木,一下感觉好多了,比以前一路的荒山野岭光秃秃的巨石大山高山峡谷好看多了。
再往前走,遇一帮修路的民工,他们问我的车子卖不卖?多少钱?又摸我的车子,问是不是电动的电车(这个时候社会上还没有电动车),又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什么也不懂真是好笑。不与他们过多纠缠,感觉真就像遇到了拦路抢劫的,他们又是摸车,又是摸相机相架,还想打开包裹看看里面有什么,我没让他们动。
继续前行,开始爬一个大长坡,漫山遍野是种李子的,有许多村民在路口摆着卖,五块钱一篮(他们自己编的一种小篮子),是卖给过往汽车司机和路过的人们的。当时我在一个半山坡向一个老大娘买了一篮子,但是吃着有点儿生,有点儿硬,涩得不好吃,他们为了赶行情,卖个好价钱,过早得摘了,另外也不能等熟了再卖,熟了就放不住了。我坐在路边吃了一些,吃不下去,干脆把剩下的又给了老大娘了。
接着上路,翻过几道坡,那里有一些山民在背水吃,也有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在卖李子。当时山坡上大量种植着李树,也有一些是熟的,我真想过去摘一些,又怕人家说我是偷的,终究也没去。当时也真有点儿渴了,此时已是半下午,四周山色青翠,果树满山,路边有一些民居,有一些买卖人在做生意。
绕过去开始下山,到了一个镇叫“松坎镇”,当时一路上出了很多汗,浑身也湿透了,衣服都干了湿了,湿了又干了好几回,现在都变硬了,全是汗渍了,剩下了一层厚厚的盐巴,很僵硬。
找好旅店住下,我出去从公路边下到一条小溪中去洗澡。起初在来时的路上看到的,在小溪中溪了个痛快,又洗了衣服,我把衣服就晾晒在了岸边沙石上。我又游到了对面,这面比较浅,最多只打在腰际,要么是大腿处,根本游不成泳。对岸是一排不高的垂直山崖,我摸索着慢慢前行,溪底全是细沙,踩上去硬硬的,陷不进去,不像淤泥。到了对岸山崖边,溪水深了些,刚好打在我脖子处,我四下探索了一下,附近都是这个深度,河床是平平的,于是放心大胆得游了起来。当时还有几个人也在游,他们离我比较远。溪水清冽凉爽,看着很是纯净,我用手掬起来尝了尝,只觉得甚是甘甜清爽,于是大喝特喝,灌了一肚子,直至喝饱,因为溪水是活水,看着也没什么杂质,所以放心大胆的喝。
就这样玩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恋恋不舍上岸。回到店里,换上便衣,出去吃饭。到前面的街上一家店中去吃,让来碗煎鸡蛋面,让煎上四个鸡蛋。那个厨师不会做,把鸡蛋全给煎糊了,煎得干了还有点儿苦,干脆是不能吃。我心中不高兴,也没说什么,就那样凑合着吃了,最后还给了人家五块钱,并教给了那个厨师怎么做煎鸡蛋,他点点头,显得很是不好意思,也难怪,大山深处的小镇,哪有真正的厨师。
回去的路上,看四周山上有点点灯光,狭窄的小镇,散落的人家,都笼罩在一片炊烟暮霭中了。回到店里,那个店老板很好,也有几个司机在下边,一边吃饭,一边和我聊天,他们谈到大西北的情况,谈青藏高原的路,他们都很好,邀请我一起吃饭,我说我吃过了。
晚上睡觉没睡好,当晚我在二楼的一个套房中,就我一个人,住下后没蚊帐,蚊子又太多,咬得我睡不着觉,没办法问店老板要了两盘蚊香,点着才睡着。(以前在广西田阳县的头塘镇,晚上住的时候也是蚊子咬得不行,一晚上没怎么睡。还有在云南沾益县的白水镇吃午饭,要了个烧茄子是用白开水烫了一下,去了皮,表面放了些调料;要了个麻辣豆腐,豆腐用油炸过了,干得没一点儿水份,云南贵州大山里的私家小饭馆根本就不会炒菜,不是正儿八经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