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连队俱乐部内战士的欢笑声还在继续。此刻,我站在哨位上,望着夜空中七彩斑斓的烟花,听着远方此起彼伏的爆竹,看着连队门前火红的大灯笼和充满兵味的春联,新年的气息已浓浓地把我包围了起来。
今年是我当连长的第一年,为了能让战士完整的看完春节联欢晚会,节前我就动员所有的党员、士官把除夕之夜的哨位全包了。心想:等他们看完晚会之后,连队还要组织包饺子,炊事班也早已把喷香的饺子馅准备好了,战士辛辛苦苦一年了,也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过个年吧!
此时此刻,不知远在万里之外的父母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守在电视旁,边看电视边等着我的拜年电话?往年他们也都是这样子过的。父母常说:过年听不到我的声音,他们就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经常劝他们:我在外工作又不是一年二年了,还能有什么事?再说,我不是还有很多战友和我在一起吗?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会给你们说的。在给父母宽心的同时,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此时此刻,我的妻儿在干什么?是不是还没睡,他(她)们在想什么?该不是又在数着我几个春节没回家过年了吧!儿子是不是也说我不守诺言了呢?前天,儿子打电话来问我何时回家?我说快了。我知道:妻子对于我何时探家,她从来不问,她知道我根本就回不去,她也知道部队越过节越忙。可到除夕之夜儿子也没见到我的影子,他会怎么想: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都在家陪他们,而我的爸爸却在外地回不来?作为连队主官,这时候我不可能回去过年,指导员也是两地分居呀!他也好几年没在家过过春节了。年前,我建议让他回去陪陪家人,我留在连队主持工作。他不愿意,他说:军人的家庭,哪一个没有点现实困难,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昨天晚会开始之前,他专门从老家打电话过来,让我转达他们全家对连队官兵的新年祝福。
我想:父母和妻儿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了,他(她)们每年也都是这样子过的。节前,妻曾与我商量说:让父母一起到城里来过年。但父母不同意,他(她)们说:家里有好多牲畜要养,再说到城里去也不习惯,就谢绝了妻的一片好意,妻只好在节前给他(她)们置办一些年货送了过去。
这时,远处突然走来一个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赶忙喊:“站住,口令?”
“春,回令。”一口浓重的川音扑面而来。我知道这是团长查哨来了,忙回令:“节”。
“是哪个站哨?”团长问。
“是我,团长。”
“噢,胡连长。”团长一下子就听出了是我的声音。然后又问:连队的官兵都在干什么?连队春节开展了哪些活动,我如实地一一作了回答。最后,他又问我给家里打电话没有?并要我转达对家人的祝福。
团长查完哨走了,而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团首长每年除夕之夜也要值班站哨,再说团长家的嫂子和女儿也是前几天才来队的呀!他怎么……
望着团长远去的背景,我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