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
来自北太平洋
也可能是雅鲁藏布江的
这么多
它只安静地砸在琉璃上
碎成完美花纹
奢侈地绽放
北方的粗犷
却被这北雨出卖
下得像待嫁的姑娘
柔情的江南
雨下起来能浇灭太阳
北雨更像打一场牙祭
满足北人的欲望
我不惧这北雨
尽管它不小
也不屑这北雨
它偶尔下得滂沱
不戴斗笠 不披蓑衣
倒是想裹一双麦秸草鞋
从这矫的北雨上踏过
惊起嘲讽的涟漪
我只敢在这北雨里放肆
用自信在脸颊上烙印狂妄
我畏惧家乡的雨
它有时很小
我对江南的雨肃然起敬
尽管它有时下得像黑白蚊子的脚
南雨最暴躁的时候
我坐在北雨里写诗
望这一汪北凉
想着那个不叫丁香的姑娘
只是
北凉有些许麻醉
让我记不清江南暴戾的模样
我也记不清家乡的五月
斑斓的虫蝶
牛铃般的惊雷
巷子里的灰黄油伞
乳名叫丁香的姑娘
我又看到那滴雨
它同我一样
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也不在乎它会被谁遗忘
卢琰
16.5.14
晴天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