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在小区散步的时候,看见一棵树干笔直、绿叶繁茂的大树下面,落了很多黄灿灿的果子,很是醒目,我不由停下了脚步。这些果子好眼熟啊,难不成是银杏果,可银杏果不是应该在银杏叶子泛黄的时候才落下的吗?我狐疑地掏出手机,用形色软件拍照识别,果然说是银杏果。我蹲下来,捡起一个果子,轻轻一捏,呀,果肉顿时绽开,硬硬的白白的果仁就露出来了,可不就是银杏果嘛!心中甚是欢喜,最近正好想要买点银杏果解馋呢,当下决定,回去拿塑料袋和手套,我要捡些果子回家。
其实在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就有几颗银杏树,每年深秋时节,叶子金黄一片,煞是好看。后来,银杏树开始结果了。成熟的果子掉下来后,大部分都落进了树下挤挤挨挨的草丛里,没了踪影,偶而有几个滚落到路边来,往往会被不小心的路人踩压,在地上留下一滩滩黄色印迹。那时没有人想到去捡拾这些果子。
几年前的一个秋天,当银杏果再次成熟挂满枝头时,几位经常在附近晨练的邻居阿姨,拿着长长的竹竿,打起树上的银杏果来。阿姨们是有备而来的。一位相对年轻且人高马大的阿姨专门负责打果子,其它阿姨则手里拿着塑料袋,四散开来,在草丛中搜寻那些跟她们躲猫猫的果子们,欢声笑语一片。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我,也忍不住跑过去帮着她们捡拾。最后,我居然也分得不小的一袋果子,并且阿姨们还热情地教我如何处理这些果子。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直接从树上掉下来的未经处理的银杏果。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之前吃的银杏果—俗称白果,只是银杏果的果仁,白果外面原本还有一层果肉包裹着它,跟核桃类似,真是涨知识了。虽然银杏果有种特殊的酸臭味;虽然处理银杏果的过程:浸泡、去皮取核、晒干,也挺麻烦的,我还是非常的开心。那时,大家对银杏果很是认可,视它为健康美味的珍品。把银杏果(白果)在微波炉里稍稍加热一下,其果肉软糯可口,有一股淡淡的清苦味,是我喜欢的味道。
后来,阿姨们的锻炼队伍因为各种原因解散了。以后的每年秋天,再也没有人在门前打银杏果了,连那些阿姨们的身影也很少见到了。那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与我门前的那几颗银杏树不同,今天跟我邂逅的这颗银杏树,树下几乎是光秃秃的泥土地,落下来的银杏果明晃晃地散落在地上,捡拾起来会非常方便。而且这儿相对僻静,没有过多的人来人往,感觉比较自在。
没多久,我拿着塑料袋和手套,兴冲冲地回到这颗银杏树下。
我铆足了劲,蹲在地上,两手并用,左右开弓,不一会儿功夫,就捡拾了一大袋,一直捡拾到目之所及,基本没有完好漂亮的果子为止,并思量着要送点给好友们分享。想到朋友们收到我的馈赠—我的劳动成果后,脸上肯定是欣喜和赞叹的表情,我的劲头就更足了。
期间,有位阿姨带着小孙孙散步过来,站定,看着我忙碌。
我有点奇怪,她为什么不跟着捡呢,于是我问:
“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吗?”
“银杏果。”阿姨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也捡一点回家呀,挺好吃的,也有营养。”好心情让我变得有点多话。
“这个有毒,不能吃多。”阿姨撇着嘴,很内行地说,“以前我还特地去买呢,现在嫌麻烦,每次就吃那么一点点,不想弄了。孩子们也不大爱吃。”
哦,难怪阿姨在这么多诱人的银杏果面前,无动于衷呢。
“我特别喜欢吃它,前两天去超市买,没有买着。”我说。
“哪还用得着买呢?现在到处都是银杏树,小区就有好多呢。”阿姨说。看来这位阿姨经常在小区转悠,对小区环境比我熟悉。
她的小孙孙也蹲下来,伸手要捡果子,被阿姨一把拽起来了。
“哎呀,臭臭,不能碰的,你看人家阿姨都戴着手套呢。”
小孙孙乖乖地住了手。
“这臭不难闻。”我笑着说。因为喜欢,敏感的我,对它的酸臭味并不讨厌。
阿姨带着小孙孙走后,我又继续捡了一会儿。等我终于决定住手,站起身来时,才感觉腰酸背痛,还微微出汗了。我想,拎着这么沉的一袋果子回家,还是有点吃力的,先歇一会儿吧。于是我在附近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拿出手机,打开度娘,准备温习一下银杏果的营养价值,让自己开心开心。这一看不打紧,“致癌”两字让我从头凉到脚。知道银杏果有小毒,我不以为意,只要熟食,并控制好量即可,但致癌就问题严重了。不知道这网上的言论可信度多大,连着看了好几条相关资料,大部分都说不致癌,但心里已经有了疙瘩。不能为了享口福而冒这个风险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着这辛辛苦苦捡拾的一大袋的银杏果,我犯了难。食之不敢,弃之可惜;即使弃之,也不能就地弃之吧,那太搞笑了……尤其会让刚才那位聊过天的阿姨笑掉大牙。
几天前刚刚看过一个电视节目:湖北的某银杏之乡,在银杏果最走俏的时候,村民们都因为卖银杏果富裕了起来;后来,银杏果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了市场,乡村归于沉寂;再后来,村民们开拓创新,发展乡村旅游业,银杏之乡东山再起,重铸辉煌。当时,我就没有深究这银杏果市场兴衰的原因。
没文化真可怕。怪不得现如今,这么多银杏果掉在地上没人捡呢。我拎着沉沉的一袋果子,仿佛拎着一袋烫手山芋,纠结着回到家里。一过秤,整整四公斤,八斤。
扔与不扔,给朋友还是不给,我犹豫不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唉,本来是想捡个便宜和开心,结果捡了个失落和闹心。银杏树,地球上最古老的树种之一,又名公孙树。银杏果果仁可食用,营养丰富,有小毒,不宜多食。
有研究表明,食用银杏果有致癌风险,但该结论未经人体试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