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一定有过天真浪漫的有趣的童年,你一定有过快乐的故事珍藏在心间。
韶光如梭光阴似箭,时光的年轮一道道镌刻着美好的过往,尤其是儿时的味道,甜甜的,虽然早已经深深的浸透到了心底,甚至融入到了骨髓里,注入到了血液里,可是她的甜香味随时随地在你的身体里,由里及外散发出来,是那样的任性,是那样的惬意,是那样的势不可挡,是那样的爱你没商量……
这其中,有你儿时的幸福模样;这其中,有你儿时撒娇萌萌的瞬间;这其中,有你舒适的依偎在父母的胸前;这其中,有你儿时调皮捣蛋的片段;这其中,有你委屈的泪花闪烁其间;这其中,还一定有你儿时垂涎三尺的美味佳酿……
我,当然也是如此。
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我的家乡——寿王坟铜矿,就有一个制作冰棍的加工厂,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冰棍来,一定情不自禁的先“吧嗒吧嗒”几下嘴,然后旁若无人的把嘴里的口水痛快的“咕咚”咽下去,似乎一根甜甜的、香香的冰棍已经进到了肚子里,凉凉的,舒服极了,神气极了,荡气回肠神清气爽,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罢了……
跨越川流不息的岁月长河,穿过漫长的时空隧道,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海角天涯,在我的脑海里总是闪现一个亲切的情景,在我的耳畔总是有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温暖的响起:
——冰棍,奶油冰棍,卖冰棍喽……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亲切自然沁人心脾。卖冰棍的人,小到十一、二岁的稚气未脱乳臭未干的孩童,大到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不分男女老幼。但是四五十岁的妇人居多,统一着装,上身统一身穿洁白的的确良衣褂,下身没有特定的要求,头戴一顶白色的帽子,从上到下干干净净,让人一看,自己的心灵仿佛被洗涤得一尘不染,由不得自己多看她们几眼,感觉就是温暖舒坦。
时至盛夏,下午的两三点钟的时候,午觉睡着的、和辗转反侧苦苦挣扎的,仿佛就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走出户外聚集到了一起,在一起同呼吸共命运,有一搭无一搭寻找着、聊着尽可能相同的话题。炎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人们被氤瘟的热气熏晃得睁不开眼,手搭凉棚,皱着眉头屈着鼻子眯缝着双眼,上气不接下气气如游丝,热得有气无力的,有的人即使手拿蒲扇,也懒得举起来,更别说摇它几下了,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每摇几下,就会大汗淋漓汗流浃背,只能不约而同的诅咒着难以忍受的暑气,但是接二连三的怨气,显得那么不争气,刚要吐出口来,可能是压强的原理使然,就被空气中弥漫的热气憋了回去……
——冰棍,奶油冰棍!冰棍儿……
被暑气包围着的人们,从萎靡不振蔫头耷脑的状态中,一个个就像打了一针针强心剂,也像看到了久违的救命稻草突然出现在身边,迅疾从凳子上或凉席上弹了起来,立马瞪大了眼睛,眼球也开始进入了擦边的模式,在眼眶里滴溜滴溜地乱转着,伸长脖子不停的向四周观望,声音从哪边传来的?左边还是右边,前边还是后边?人们猜测着,盼望着,质疑着,因为在这热的鸟儿都飞不起来的酷夏,真的会有人肯出来卖冰棍吗?
——冰棍,奶油冰棍!冰棍儿……
又传来了一声令人期盼已久的叫卖声!
千真万确,这不是在做梦!
——快看,在那儿呢!
望眼欲穿的人群中,眼尖的老杨喊了起来!人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百八十米的胡同口,露出了白色的衣帽,一个老太太迈着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着,左右手各提着一个保温壶,佝偻着身体,在午后刺眼的太阳光的照射下,双脚就像粘在了地面上,每移动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人们业已饥渴难耐,老太太距离他们还有十多米时,一个个都如饿虎扑食一样向老太太,不,是向老太太的左右手提着的保温壶扑去!不等老太太反应过来,上去就揭开了口罩布包裹着的壶盖,风卷残云般抢购一空,两个保温壶转眼间露出了壶底,银白色壶的内壁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壶里升腾着凉气,似乎要给这个炙热的、干燥的、马上要蒸发掉了的世界奉献出一丝丝凉意。有的人们手拿着冰棍,尽情享受着意料之外的待遇,在嘴里时而快时而慢的出溜着,前前后后冰镇着干涸的口腔;有的性急的人索性“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冰碴子在嘴里上下翻飞,任由冰碴子把嘴扎的,冰的严重变了形,呲牙咧嘴夸张的令人忍俊不止。此时此刻的老太太坐在树荫下,左手捏着一沓零钱,右手食指偶尔触摸一下干瘪的嘴唇,数着今天下午的颇丰的收入,钱镚子“稀里哗啦”的撞击声,那么的清脆悦耳,就如一曲悠扬动听的音乐,让她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觉不亚于咀嚼着冰棍的人们,舒服透了幸福极了……
现在的冰棍,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商家为了吸引顾客的眼球,调足人们的胃口,冰棍的形状千奇百怪,小雪人,火炬等等总有你想不到的,食材上也是费尽了心机,有巧克力的,绿豆红小豆的,山楂的,草莓的、奶油的数不胜数不胜枚举,颜色上也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价钱上少则块八毛,多则三四块,可是,对于我而言,无论它再怎么绞尽脑汁推陈出新,我觉得它一定缺少儿时的、甜甜的味道!
那时,家乡的冰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食材以奶粉白糖水为主,晶莹剔透洁白如玉,三分钱最多五分钱一根,那绝对的是纯天然纯环保无污染。现在的雪糕或是冰棍与之相形见绌无法可比,它虽然简单,但它却饱含着家乡浓浓的亲情,吃起来,甜甜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时卖冰棍,都是拎着保温壶走街串巷,“冰棍,奶油冰棍!……”此起彼伏,随处可见,犹如家乡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点缀幻化着各个角落,呈现着、诠释着这一方风水宝地特有的文化,别具一格的风韵,温馨和谐的画面……
八十年代初期,求学在外的我,适逢暑假乘车回家,距离故乡还有十多里地的中转站,就已经能够看到让我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故乡的冰棍了,迫不及待立即尝了一口,甜的忘乎所以,故乡的味道参与其中,一扫鞍马的劳顿,一路的枯燥与烦闷,一道的孤独与无奈,瞬间了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故乡的云、故乡的风、故乡的呼唤、还有那故乡的味道……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在我心中,伴随我成长的永远是故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与我形影不离的永远是故乡的风土人情,始终难以释怀……
故乡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儿时的味道。
儿时的味道,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