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嚮你看,看你們離去,卻無法跟隨。
一点想法,聊以表意。
很久没有沉下心看书了,看来一本好书的确使我有下笔的冲动。看罢杨绛《我们仨》。 擅于文字的,终将死在文字的手上。因为对方将从文字里发现,无论对待任何事物,文字的始作俑者都是冷静量度,且能掌握进退的分寸。于是感到危机的存在,如动物般本能地逃逸。大多数时候,文字里自己锋芒毕露且犀利,撰文时常常“修辞立其诚”,深知作文至此尚显青涩浅薄,也不能将温和的市井气带进文中,于是咄咄逼人。另者,情感充沛时往往不能运用精致的词句,这是否是掉进了另一种极端,一旦用文字去钻研文字,便添不了情谊,而落笔温柔可爱时便是傻而稚气,估计除了读写双方,第三方是绝对没有意愿去看的。不由得佩服真正的文人功底,那样潺潺的“才”,汩汩的“思”,才真配得上“才思敏捷”。想必杨绛在牛津读过的书、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才是人真正意义上的成长。
常有人问我为何同一种意思不同表达如此不同,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表达妙语连珠。其实很简单,其一,放慢你的表达,管制住口舌,将耳、眼的吸收速度增快,留更多时间来经过脑子;其二,多积累素材,才能让不同人和你交流时不至于尴尬。两点问题也是我做不好的,性子太急往往口不择言,嘴比文字更犀利,一剑封喉,要改。
得做到杨绛那样实属不易,一来我没多少墨水,二来修身养性实在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做的事儿。罗兰.巴特曾在《恋人絮语》里说,要把一个人归类并不难,但没法和人区别开来。我也总希望自己的文字与众不同,但人往往愈缺乏愈需求,一不小心就流于平庸。那种用柔软语气诉说激昂情绪,用平和心情写三五心情的自己,何时修得出尘?
再说情感。有时你陪一个人走愈多年,愈怕他从此消失在你世界。你会觉得这是习惯,然而当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最后当有一天,只剩我一个。意识到从此以后不再有生离,也不再有死别,只因无可挂念。
只忆茶香书稠,那年相扶持,与你只可共进退,想来处境逼仄,情谊却越发浓郁。
从不认为情感有保质期,虽然也承认激情正如手中沙,攥得太紧反而流失太快,只认为一生虽有争论亦无伤大雅,虽有隔阂但亲密有间,这也是某人教育我的成长要义。两个人在一起,钟书与杨绛,实属心向往之。两个人如胶似漆也相敬如宾,只觉得“在一起”,便是吃苦也值得。所以男孩子们,我们理解你们一心想让姑娘无忧无虑免于生活奔波,然而你们也不要低估了一个姑娘与你同甘共苦的决心和勇气。
又想起一件事儿,许多夫妻行至中年后往往心生悔意,只怪当时眼拙,怪她而今怎如此泼辣唠叨,怪他事业怎总不发迹。钱锺书说:我见到她(杨绛)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要娶别的女人。一番话来于是觉得爱是不辜负,古时从一而终,付出没有底线,哭泣都只是温柔的泪水,古时从一而终的思想说来古板,却是极值得推崇的。感情里若是岔路口太多,往往迷失了方向,越容易在无法给自己定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所在。
感情的道路上,傻姑娘有傻福气,内心的满足才是真幸福。夫诚妇贤女巧儿才,是世界上无可复制的幸福。只愿此生,有夫若此,敢与你说天长地久;有子若此,与你言“妈妈别怕”,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