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早先以手抄本的形式流传,尽管有若干个版本,但大体都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惠能在大梵寺“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授无相戒”的演讲录,是《坛经》的主体,惠能思想的独特性都体现在这一部分;第二部分是惠能讲述自己的经历,第三部分是惠能和一些弟子的对话。
《坛经》是印度宗教本土化的标志,并在中国形成了自己的佛教流派——禅宗,后来流传到日本、朝鲜乃至欧美各地,成为现代人解决心理问题最有效的思想武器之一。
惠能的经历
要论出身和学历,我们大部分人都能碾压惠能了。
他原是广东山里一个打柴卖柴的,目不识丁的文盲一个。在大唐朝,广东人还被称为“南蛮”(可能是因为广东人什么都吃的原因?),社会地位比较低下,饱受地域歧视。
有一天他给一个客人送柴,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读《金刚经》,如遭电击,于是辞别老母,走上了北上取经之路。
自达摩祖师将印度佛法介绍到中国来,当时传到了第五代,也就是弘忍,等三十七岁的惠能跋山涉水找到弘忍的时候,弘忍为了考验他,并没有表现出我们常常认为的佛陀“普渡众人”的慈悲,而是刻薄的问惠能:“你是南蛮子,又不识字,怎么能学到成佛的方法呢?”
惠能答道:“人有南北之分,但佛性并没有,我和你的身貌虽然不同,但是佛性是一样的。”
(这里科普一下,佛教认为,人人都有佛性,得道高僧与普罗大众并无不同,只是普罗大众的佛性被世俗尘埃覆盖了。)
弘忍听了这样的回答,立刻高看惠能一眼,最后将衣钵传给了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我们看到别人的朋友圈里全是出国旅游,撒狗粮秀恩爱,加薪升职,而到了自己这里的时候成了死宅,单身,加班加到吐的时候,不要着急,这一定是命运在考验你。
从“套路”到“心法”
我们都记得,当唐长老不远万里去西天取经的时候,因为佛祖数学学得不太好,在第八十难时,误把真经发给了他们,当发现还差一难的时候,又急急忙忙把经书全部变成无字天书。
小时候看个热闹,其实这里头暗含深意。
禅宗认为一切形式都是无足轻重的,而文字也是形式,所以从《坛经》开始,中国禅宗就轻视文字,认为真正的真理不可言说,认为语言常常是我们通往真理的障碍。
唐长老在第八十难的时候,其实已经取到真经了,这一路的山长水远,这一路的不忘初心,其实就是他取到的经,所以,即使唐长老穿越到现代,让佛祖将真经发到云盘上分享给他,没有那些过程,他也不可能得道成佛。
那么唐长老成佛之路来自苦难和磨砺,对于我们普通人,有没有这样一条“修心”的套路呢?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先来讲个故事。
在决定谁才是禅宗六祖的最后一场考试里,一号种子选手神秀和二号种子选手惠能各出了一偈,神秀说:
身是菩提树,
心是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莫使有尘埃。
惠能的是:
菩提本非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这两偈有什么区别,让神秀落榜而惠能高中呢?
神秀的偈阐明了修行的“套路”——你要时时地去擦拭自己的心,天天打坐唱佛,熟记哪些经文等等,先戒而定,最后获得大智慧。
惠能的偈则阐明了修行的“心法”——吃饭可能是修行,睡觉可能是修行,将戒、定、慧融成一个整体,并没有不二法门,每个人只要追逐自己的内心,坚定修行的心,就能做到“法无定法”,至于你是去扫地,还是去勤拂拭,那都不重要。
说起来很玄,我举个例子。
我们有个阅读训练营,还有个阅读群,里面聚集的都是号称爱好阅读的人。
阅读群呢,每天灌灌水,撩撩妹子,发几句鸡汤即可,但是在阅读训练营,必须每天阅读,并将自己的阅读心得写出来,发到群里去打卡。
有些号称爱阅读的人,你真的叫他去参加训练营,每天写写自己读了什么书,他们会说“太麻烦”、“我不喜欢受约束”、“你们这个训练营也没什么用”,然而平时各种阅读群,阅读社混得也多,这些人大多玩的是“阅读的套路”,有一颗“阅读的心”,也有“阅读的动作”,但是没有阅读的行为,没有将阅读列到自己必须要有的习性中去,就不会以一个“阅读人”这样来要求自己。
而另一些人,有的是我在训练营认识的,有的是我身边的人,不管参不参加训练营,不管有没有外力制约他们,不管阅读有没有用,只是阅读、写字,每天如此,他们修的,就是“阅读的心法”。
再比如我们学冥想,有的人说,我要在安静的环境,柔和的音乐里才能冥想,而有的人,跑步是冥想,洗碗是冥想,1分钟是冥想,10分钟也是冥想。
套路可以有,但套路始终是形式,透过这种形式,你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呢?你还记得你的目的吗?
实践练习:
观察你生活中,看看有哪些“形式“被你当成了目的,以至于你只能停留在“套路”上。
比如当下流行碎片化学习,于是地铁上,公交上,很多人在听一些“声音知识”,很多人关注了很多“牛掰大号”,大号发文偏偏必读,花了很多时间,然而“碎片化学习”只是形式,你参加碎片化学习的目的必是想有所长进,是不是该问问自己,那么,我学了这么久,有长进吗?有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