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只所谓的名犬,却是我记忆中的魁宝。
(一)
“姐,花花不见了。”
“是不是出去玩了?”
“一天都没见到了。”
“找找看。”
一天又过去了。
“姐,花花死了。”
“找到了?”
“没有。”
“那怎么知道死了呢?”
“隔壁张叔说,爸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花花压了一下,它爬起来就跑,再也没回来了。”
我宁愿它出去玩的不回来,也不要知道它死亡的消息。每次回家,它欢快地摇着尾巴,那就是最温暖的欢迎仪式。它把情感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哪怕我嫌弃不想理它,它依然跑到我的腿边蹭啊蹭。不记得是在哪看到:当狗老了后,它会跑到主人找不到的地方静静地死去。我不知道花花是不是躲起来了。可它真的没回来。
它是爸带回来的一只成年流浪狗。听话懂事。家里开了个酒厂卖自家酿的大麦酒。白天客户来来往往,它躺在一旁不吠不闹。夜幕降临后,温顺的它变身“狼”。对接近店的陌生人龇牙咧嘴汪汪大叫。
它走了,我坐在店门口,总觉得少了什么。
(二)
回老家,给奶奶买些礼品。对。还要给丝丝带两根火腿肠,还有狗粮呢。丝丝,是被我们“发配”到老家的。帮我们守着奶奶还有那鱼塘,鸡群还有果树。
2012年,那年暑假。刚满月的丝丝被妈用了十块钱买了下来的,土灰色眼睛长了一圈黑色毛就像眼镜一样。妹妹说真丑。我却觉得好看极了。我用废盆给它做了个小窝,放在我的床边。刚离开妈妈的它嗷嗷叫地甚是可怜。我一摸它,它就安静。最后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完全没有那些“富贵病”。
丝丝是只小型犬。哦。还是一只小母狗。第一次做妈妈的它小小的肚子居然养育了八只小狗!!母狗护崽儿。可是它对来店卖酒的人们客气,很大方的让人家看看自己的小崽子们。妈妈说这只狗没买错。有一次我们忘记关店门就回家了,等我想起来去关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去了发现丝丝没有睡在狗窝还是睡在正门口。听到动静瞬间就抬头,一看是我跑来身边欢迎我后就回狗窝睡觉了。
爸爸太宠它,给火腿肠吃习惯了,天天就想着吃火腿肠。火腿肠切碎饭拌饭,它居然将火腿肠一点一点舔出来都不吃一口饭。一怒之下爸爸把它送回老家。天天只有南瓜这些小菜咯。过不惯苦日子的丝丝,开始捣乱了。偷吃奶奶家的鸡蛋。被奶奶发现后狠狠地打骂一顿,没受过委屈的小家伙离家出走了。我爸赶紧开车回去找。把车停在半山腰,狂按喇叭。丝丝听到后一路狂奔到车旁边激动地跳起来“主人,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像个孩子般跳上车,一下车发现又到了奶奶家,一个鱼打挺翻上,不走了。“你帮我看门,我下次来带吃的给你。”小家伙才不情不愿下车,耷拉着脑袋走到狗窝里躺下。生第二窝小狗的时候,又想跟我们走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纠结的它站在车前不停回头看宝宝,最后选择了孩子。现在它还在奶奶家勤勤恳恳地看家。奶奶夸它很聪明。
(三)
记忆中最清楚也是最遥远的狗了,正宗的中华田园犬。奶奶家的狗下了一窝小狗,爸爸带回两只打算养大看酒厂。一只灰色取名赛虎,一只黑色叫黑虎。黑虎是那种黑色的眼睛上又有两小撮白毛的四眼狗狗。同村的一个叔叔来抓狗。爸爸把黑虎给他了,因为那狗憨憨的,不狠。结果叔叔回家后又送回说要那只赛虎。我们姐妹三把灰色狗藏起来,不想换。没想到那叔叔说“不把狗给他,他就把另外一只狗(家里还有一只白色长毛狗)带走”。好吧不情不愿把赛虎给他了。没想到长大后的两兄弟,性格调换了。同村的赛虎一天到晚耷拉着尾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而黑虎长得毛色油光水滑,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啊。爸就把黑虎栓在了池塘边看鱼塘。每天喂黑虎吃饭是我最跑的最快的活。可以跟黑虎玩啊。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藏獒,不知道什么叫边牧。我只知道我家黑虎是村霸,我家黑虎很聪明。
有一天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吧。突然黑虎不停地狂吠!爸爸出来巡查,并没有发现偷鱼人就回家了,可黑虎依然不停地叫。似乎要把天吼下来。爸爸觉得不对劲,打开大灯一照。发现鱼都浮出水面翻塘了!爸爸立马喊我们起来,大姐和小妹在家看着,妈妈去守池塘一边,我牵着黑虎去池塘的另一边防止有人偷鱼。爸爸去开池塘阀门换水增氧。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孤零零站在黑夜里,守着看不到的池塘,周边连虫鸣都没有,安静的可怕。黑虎走过来靠着我的腿。我紧紧抓着黑虎的项圈,那时候都没有学过安全感这个词。可就是很心安。
因为黑虎的狠,没有人来敢偷鱼。直到有一天早上,我们出门上学,池塘边没有那跳跃的身影,没有熟悉的嚎叫。跑去一看就黑虎被人偷走了。之后的很久的一段时间我家没有养狗了。因为妈妈说我们家不适合养狗,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