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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昨日傍晚,赶着小雪,溜回到公寓。
何夜不静,一夜无声。
翩翩落雪的寒冬,一不小心就遗落在了生机盎然的初春。
农历三月初一,谷雨这天,深邃的天空缓缓飘落下了六菱雪花,在辽远的大地上,生机与萧瑟交相辉映,白雪覆盖在绿草之上,绿草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生命在大雪的洗礼下备显光亮,各处晶莹剔透的水珠发散着耀眼的光芒。
初晨,大雪垂落,压低了枝头,厚厚的白雪结成串拼成珠,堆积在了一起;数米高的柳树飘下千丝万缕,青树绽满了银花,白茫茫的连成一片,正如岑参所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远处,公寓外的马路上,松软的白雪压着洁白的冰渣,雪与水混合在一起,滋润着春来的大地,打湿了地皮,浸透了黄土。这一刻,路边的老树亦焕发生机,周下的沙蒿和杂草也直挺挺的屹立在大地边疆的一角,雨雪赶趁着凉风,翩翩飘落,洒向人间。
正值开春后的几天,温度日渐回暖,大雪瓢泼却也落地消融,淡绿的翠草傲娇地摇曳着身姿,趁着冬雪来临,好好梳洗了一番,薄薄的绿叶上泼洒了一层晶莹的水乳。
天是清蓝色的,天是高远不可及的,天是未知的。入眼,广袤绵延的远山直通日升的尽头,地平线连接处泛起了微光,早起的打工人整装待发,又开始新的一天了。
雨雪交融之景,流淌在心田,滋润在心间。
大约清晨七点钟,公寓外的班车已发出轰鸣低沉的催促声,正如早起打鸣的公鸡。由于雪和雨混杂在一起,路面格外湿滑,我于出发前就担心路上行车缓慢而导致迟到,因此匆匆打发了空腹的肚子,便登上了第一趟班车。
清晨第一辆班车人并不多,车厢里零星坐着几人,大都蜷缩着身体,哈着冷气,时不时搓搓手跺跺脚,四下的车窗布满白色冰棱痕。作为第一批出发的人,我是有些不合格的,毕竟打工人不压点上班,那还叫打工人吗?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多干多劳!我好像只有一句话:当天塌下来的时候,可不一定是高个子顶着,很有可能是高个子举着矮个子顶上去。
我想,我好像说的多了些,言归正传。
当班车碾在雪地上,高温急剧的摩擦,春季的雪可禁不住这种对待,没一会就消融了,即使大雪来袭,也抵挡不住时节的转暖。上班的行程大约十五公里,路上会经过连绵的荒漠,当然这里的荒漠与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还是有区别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这里可以称之为毛乌素沙地了。途中的马路边种着成行的松树和桃树,经过雨雪的洗礼,四月桃花别有一番风味。
说起我来,我总爱在车上发呆,不论是赶学的火车,还是回村的面包车,亦或是如今上班的班车。就发呆这件事上,有时候怔怔出神,有时候也在想些琐事,谈不上高雅的情趣,若我说是想国家大事或者实时经济,那可谓打肿脸充胖子,肚子没一滴墨水。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我喜欢写文,总是刻意地去观察风景、人物、天气,就拿这场春季的大雪来说,我就在班车上构思自己应当怎么去描写这震撼之景。
我的脑海散过诸多零星、拼凑的词和句。比如笔落惊鸿,雪落有声,再者春来大雪,谁家愿之,还有六月飞雪,窦娥还冤,四月大雪,农民冤之,春来的播种又得推迟时日。还有涉及情爱的,人间四月天,春来的爱意悄无声息,一朝白头等等。
谈到写文,以我目前三脚猫的功夫,只能写写景抒抒情,恰好这场春来之雪给了我灵感。至于小说故事,我想以我目前的阅历和能力,是不足以构建一个庞大的世界。只能先从散文起笔了。
等到了上班的地方,顶着落雪回到办公室,而工作什么的,实在太无趣,可没有必要讲了。但在这雪天里,于下午时分,我顶着雨雪,陪两位乙方师傅去作业去了一趟现场。我向来对自己有要求,对人要一视同仁,要做到恪己容人,要尊重每一个人,因此我愿意在这天气下,主动接待,陪着他们干活。
这两位师傅,一个五十八岁,一个五十六岁,都是和我父亲一样的年龄,后来得知还是我的老乡,我当时甚是欣喜,忍不住就拉着他们的手,他乡遇故知,我和他们聊了许久。
忙了一下午,走了两万多步,我略感疲惫,买了两瓶水,递给了他们,因为我只是打打下手,可想他们的辛苦,听他们说起这些年的工作,遭人白眼,受人欺负,屡见不鲜。
看着他们,我不由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外打工的父亲,或许此时此刻父亲也同这两位师傅一般,忙忙碌碌,我只希望父亲在外工作时,能遇到一个与我无二的人,尊重每一份行业,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父亲由于常年煤矿井下工作,受凉着寒,所以搞得风湿病关节炎,本是家里的顶梁柱,从来没有疲态;到如今略显年迈,却仍拖着身体在外奔波,我有时候想,为什么我们这代人父母的压力这么大,我百思不得其解,原因诸多,却无一能解。
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我却也身处苦海之中,见不得别人艰难困苦。
我改变不了社会的大势,只能让自己更努力一些,更优秀一些。
回到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下班时,走到楼下,看着雪融后的桃花,格外鲜艳,在西边落日的照耀下,耀眼夺目。我放下心中的杂念,坐上回公寓的班车,只想静静地欣赏春来雪景。
这次发呆,是悲伤的,像是厚厚的雪打湿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丝丝缕缕、忧伤般的涟漪。
我总喜欢忧伤,这种感觉让我沉浸了多年,如同年复一年的孤独萦绕在心头。
一场大雪,不知加重了孤独,还是缓解了忧伤,欣喜与难过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线团,毫无头绪。
春来之雪,洒向人间,也落于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