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那天晚上,收到你的私信,你没告诉我名字,我也没问。你没有关注我,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经过同意,我决定写下来。

     出生在某贫困山区,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和普通农村孩子没什么两样,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还没灶台高的时候开始学做饭,每日和妈妈在农地里干活。这没什么,很多农家孩子都这样,我也做过。

     可不一样的是,我有爱,你没有。

     从小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很爱我,即便是生活苦了点,争吵多了点,生性自卑了点,至少还能体会到家的温暖。而你没有。

     六岁时,菜园里的菜被鸡啄了,妈妈像发了疯似的打骂你,“你个残脑鬼,什么事都做不好,赶鸡你都不会?”你也是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话也没说。

     十岁那年,冬天,下着雪。

     “他妈的,我们家的鸡呢?是哪个背时鬼偷了我们家的鸡,你怎么连个鸡都看不住,还不快去找。”说完,妈妈着急的出去了。

     你跟着后脚就出门了,找遍了全村也没有找着,心想一定是被狗叼走了。

     “肯定是富贵家的大黄叼走了,这只死狗,为什么要跟我作对,等不久,我一定要捶死它”

     抱怨归抱怨,可该如何交代呢?

     冬天的夜,说黑就黑了。你胆胆怯怯的走着,不该如何是好,妈妈肯定会很生气,又会发疯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寒冬腊月的天气,还刮着妖风,甚是怕人。手脚被冻的通红,脸颊像是被刀一条一条地划着,在刺堆里找鸡的时候,手被刺割破了,鲜血淋漓,很是痛苦。

     回到家中,妈妈又在哭泣。

     “鸡呢,我问你鸡呢?你个草包丝儿,他妈的混账,不能干活,就能败坏,你活着有什么用。”你低着头,身体颤抖着,似乎知道接下来会要发生什么,带着些习惯,既害怕又坦然。不会儿,果然,妈妈一脚把你踹出了家门。

     摔倒在了地上,手掌上的鲜血染红了那一片雪白,像极了一朵红梅花儿。

     我问,“你妈妈怎么会对你这样?”

     你冷冷的回答,“她是被卖来的。”

     我不经想起了盲山。那个四川女人被卖到一个山窝窝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次一次的逃离,又一次次被捉回,几乎绝望到要被逼疯。她还是没有放弃,开始写信,每天都写,却没想到写了几年竟从未被寄出去过,因为邮递员被收买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孩子救了他。我以为她很快会被救出去,她爸爸和警察都来了,可却带不走她。警察,警车与法律,在这些人面前似乎没有一点威慑力。穷山恶水出刁民吗?这是人性的丑恶,令人绝望的是,世人的冷漠。

    “我似乎冷感受到了你的悲伤,说不出来的滋味。”我说着。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那一年,那件事,是我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那年,你十五岁。

     “我看见了,男人扯开了她的裤子,没羞的……”

     “是啊,你看她,才多大年纪,胸脯像是生了孩子一样呢……”

     “这样女子,谁还要啊,真是丑死人了……”

     那天在菜园里,发生了这场噩梦,男人扯着你的衣裳,不论怎样挣扎,都脱不开了。悲痛到绝望的时候,就无声了。

     原来男人一直就喜欢你,你不愿意,你娘也不愿意,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了。

     那次之后,你又被威胁着接触了几次。

     一天晚上,你开始呕吐了。

     “怎么了,你害病了?还是吃苍蝇了?”

     你摇着头,母亲又问“你是着凉了吧!怎么你总有病呢?饭都吃不下了?!”

     母亲说着,往你的肚子上摸了摸,有一块硬的。

     “你是得了痨病了吧,痨病才会肚子上有一块硬的呢,?”

     你的眼泪就要垂下来了,鼻子一酸,你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清泪从眼毛上流了下来!你抽泣着说,“娘……你就把我嫁给富贵的外甥吧……。我肚子里不是痨病……是……”

     到这个时候,母亲更要打骂你了吧?可不是那样,母亲本身有了罪恶了,听到这话,她麻木了。她想说些什么,眼泪却像是塞住了她的嗓子,发不出声了。

     之后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甚至怀疑你怎么会用通讯工具,后来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本是性本恶信仰者,慢慢的,我开始崇尚性本善。可如今,我又迷茫了,出生在农村,经历了太多丑恶的人性。一些农村老妇人的嘴脸,真是丑恶至极。

     村里有个老妇,我一直不待见她,我恨她,恨极了。妈妈是个要强的人,可要强的女人在农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大多农村人的思想比较封建,女人生来就只能相夫教子的。妈妈那时候时妇女主任,少不了和别人喝酒。这个老妇开始胡言乱语,在村子里散布谣言,闹的我们家也是鸡犬不宁。

     为了让别人住嘴和这个家,妈妈辞去了工作,开始和爸爸两个人出去打工。厉害的女人始终厉害,不管干嘛哪一行都会厉害,妈妈是个女强人,撑起了这个家,经历了多大的压力也只有她知道,这一生最敬佩的女人,没有之一。

     小时候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多少有点孤独,现在还要回老家去拜年,还要笑嘻嘻的面对那个老妇,说不恶心是假的,大多也已经释怀了。

     这世上有一种不痛不痒的伤害,就是丑恶毒辣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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